張奕雙手撐起下巴，淡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如今江戶城的實力，並不足以讓他們與華胥國的大區級力量抗衡。起碼，他們最多隻能達到持平的水準。”
楊欣欣點了點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霓虹的外海依舊被哥倫維亞大洋艦隊把持。他們不可能心甘情願讓出領地，除非他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收服海域。”
張奕點頭表示讚同。
“說的也是，如果他們真的足夠強，那麼今夜發生的事情，禦魔庭的異人應該會出手對付我們才是。”
“很奇怪，百鬼夜行似乎是一種奇怪的勢力。即便是禦魔庭的人，在夜間也會避開他們。”
“百鬼夜行與禦魔庭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呢？”
張奕想不透這一點，“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現如今那裡的動靜，必定引起了禦魔庭的關注。如果他們和大洋艦隊聯手，我們恐怕沒有什麼機會再度前往江戶。”
“更何況，《心學》與龍標本的所在，我們也並不清楚。”
周可兒望著張奕，輕聲問道：“那麼，是要放棄了嗎？”
張奕習慣性的用右手摩挲著左手的手背，沉吟了片刻之後，才回答道：
“我不喜歡打沒有準備的仗。在沒有得到足夠的情報之前，不會再輕易行動。”
他的目光轉移，看向客房的方向。
“就看鄧家能不能為我提供更多價值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從異空間取出了收割下的種人人頭。此時，那顆頭顱已經完全是屍體的狀態，冷冰冰的，血液也已經乾涸。
“腦袋都沒了，肯定死透了吧！”
張奕輕聲說道。
……
鄧神通今夜住在張奕家中，隨便安排的客房住宿條件並不差，也不算虧待他這位鄧家繼承人。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絮絮飄落的大雪，心中隻覺得一片雜亂，卻又因為張奕就在隔壁而安心。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不過眼下，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麼處理眼下的局麵。
白春雨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隊長，我看張奕的樣子，似乎打算退出了。”
他聳了聳肩：“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眼見著沒有足夠的好處，肯定不會再幫我們。”
鄧神通背著手，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道：“可是我們需要他！”
“整個華胥國，我們還有一絲情分可言的頂尖戰力，也隻有他一人而已。”
“而且放眼整個華胥國，也隻有他才有能力幫我們得到想要的東西。”
殺入霓虹簡單，但是想要全身而退，非張奕不可。
白春雨聞言，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他說的對，眼下我們已經打草驚蛇，禦魔庭與哥倫維亞的艦隊，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隻有一方麵還好說，可他們聯手的話，彆說我們，就算再多一些幫手怕是也困難。”
“還有，我們拿到手的隻有假貨。真貨到底在哪裡誰也不清楚。”
鄧神通說道：“這個不難猜。大良度博物館的展示品仍舊在，就說明真貨有被人好好珍藏。至於它在誰的手裡，不是一目了然嗎？”
要說的話，就隻有禦魔庭的高層了。
白春雨抬起頭，“您的意思是，不死山？”
“沒錯。隻要東西還在霓虹，就一定在那裡！”
白春雨苦笑了一聲：“那裡可是禦魔庭的大本營！難不成我們要殺上不死山，直麵整個霓虹的最精銳異人群體嗎？”
“更何況，還有我們摸不清楚底細的百鬼夜行。他們就足夠我們頭疼了！”
“還有外海，時刻等待著出擊的哥倫維亞大洋艦隊。無論怎麼看，現在單憑我們都無法完成目標！”
“除非……”
他停頓了半刻，看了看鄧神通的背影，才緩緩說道：“將這件事情上報暴雪城高層，發動整個暴雪城的力量！再聯合其他大區一齊動手。”
“但是那樣一來，就上升到國戰的層麵了！一旦開始，將會改變全世界的格局。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鄧神通背在身後的拳頭悄悄握緊了。
“有張奕在，暴雪城的力量不必借助。霓虹沒有愛之死神，我們也不可能率先使用，否則就是給其他力量動手的借口。”
“至於大洋艦隊……或許還有彆的辦法，足以讓他們分身乏術！”
白春雨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向高層求助，或者請東海大區幫忙牽製，如何能夠讓大洋艦隊的人無暇顧及江戶城呢？”
鄧神通沒有回答，他望著窗外，黑暗的夜空之中，恍惚可以看到洶湧的大海。
他並沒有真正的看見，隻是在這海濱的城市，漆黑如墨的夜色當中，呼嘯的北風與死寂的天地總是容易讓人聯想到無窮的海底深淵。
“那是個很危險的選擇。”
他說著，回過頭來看向白春雨，眼神堅毅，卻帶著一抹罕見的瘋狂。
“可如果不得不做的話，我就得果斷點！”
……
不死山，天守宮。
深夜，今晚江戶並不寧靜。
距離張奕他們離開不到半個小時。
極惡童子坐在神龕上，上麵供奉的神像早已經被推翻。
巨大的神殿之中，三名乾部站在那裡，向極惡童子彙報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煉獄星站在最前麵，漆黑的瞳孔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禦主大人，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是來自華胥國，江南大區的伊普西隆級異人【混沌】！”
“混沌？”
極惡童子歪了歪腦袋，淡淡的問道：“那個家夥，很強嗎？”
執劍組組長，鳴海總司取下口中的香煙，吐出一口濃鬱的白霧。
“非常強哦！禦主大人。”
聽到鳴海總司這麼說，一旁的眼鏡男前田宇一郎推了推眼鏡，目露思索。
“感到畏懼了嗎？鳴海。”
鳴海總司無奈的說道：“異人之間有著森嚴的等級劃分。德爾塔到伊普西隆之間的能力差距，如同天塹一般！無論是異能量的器量，還是異能的強度，都不在一個層麵上！”
“恐怕，也隻有禦主大人，可以與之一戰了！”
極惡童子的嘴角非常誇張的勾起，仿佛整張嘴都要裂開一般。
他從神龕上跳下來，躍至眾人的麵前。
“我的確好久沒有出手過了！呐，你們說，”他的目光掃過眼前三名乾部，“在這江戶城中，他有機會贏我嗎？”
煉獄星垂眸，用恭敬的聲音說道：“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