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正在思索的時候,旁邊再次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前田,你有時間在這裡,陪【種人】聊天,倒不如去禦主大人跟前聆聽訓誡!”
從後方走來一個女人,一個身材非常高挑,留著烏黑濃密長發的女人。
她的頭發一直留到後腰,大大的眸子漆黑如同墨染,瞳孔占據了眼睛的80%,這種比例通常隻有在漫畫當中才可以看到。
可是真人長成這個模樣,就會給人一種詭異的美感。
她的身上穿著黑色的皮衣,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腳上的低跟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嗒嗒——嗒嗒”的聲響。
“種人?”
張奕對這個詞彙很感興趣。
他想到了那些夜間待機的傀儡人,而在這個房間裡,除了少部分禦魔庭成員之外,大部分都是那種傀儡人。
不過在白晝的時候,稱他們為傀儡並不準確。
張奕已經親自驗證過了,他們與常人沒有什麼差異,也會有情感,也會受傷流血。
那麼,所謂的種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眼鏡男前田宇一郎回頭看了她一眼。
“煉獄星小姐,你怎麼有空到這裡來?難道是找我?”
煉獄星邁著兩條長腿走到前田宇一郎麵前,她看都不看旁邊的張奕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禦主大人讓我通知你,最近的江戶似乎有些不平靜。你最好不要整天沉浸在博物館裡了,多帶上你的人,在江戶周邊巡邏。”
前田宇一郎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說,有外界異人入侵了?會不會是哥倫維亞的那些家夥?”
煉獄星搖了搖頭。
“目前我們沒有任何情報。隻是,整個江戶都在禦主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能夠感覺到,氣氛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前田宇一郎勾起嘴角,不以為然的笑了。
“現如今的江戶城,誰敢靠近?縱然是哥倫維亞最頂尖的異人部隊前來,怕是也要白白送死!”
張奕心頭一動。
這個家夥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哪來的自信,與哥倫維亞的異人部隊抗衡?
要知道,論國力而言,哥倫維亞與華胥國隻在伯仲之間。
想要滅掉霓虹這種層次的國度,不能說輕而易舉,但也絕對不會耗費太大的力量。
除非——有異常的狀況發生。
“與夜晚出現在江戶的百鬼夜行有關嗎?難道說,霓虹這裡,與某個神秘文明勾結在了一起?”
這樣的想法讓張奕都感覺到一陣頭大。
即便是他經曆過的最弱的神秘文明納什王國,都具備著可以讓整個華胥國震動的強大力量。
若是霓虹與神秘文明聯手,確實會成為一股令人忌憚的力量!
那麼他們的行動計劃,恐怕也不會那麼簡單完成。
張奕的目光望向展櫃中的龍標本,以及那本《心學》,他沉吟了片刻之後,放棄了現在將它們收入囊中。
事情有些微妙。
霓虹之行,比想象當中的複雜多了。
張奕感覺到,鄧神通,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旁邊的煉獄星和前田宇一郎依舊旁若無人的聊天,對於旁邊經過的遊客,他們視若無人。
“大良度博物館這破地方,留存的都是舊時代的垃圾。根本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
“前田,如果你有那麼多時間,最好還是花在不死山上。那裡,才有著我們最應該保護好的東西!”
聽完煉獄星的話,前田宇一郎扶了扶眼鏡,眸光明顯比顯得淩厲了起來。
“女人,你根本不懂得為文明保留火種的重要性!”
“眼前的這些,都是我們人類文化的瑰寶!”
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座大良度博物館。
“若是無法將文明的火種延續下去,人類這個種族的延續,也隻剩下野蠻的空殼罷了!毫無意義。”
煉獄星無奈的捂著腦袋。
“該死!為什麼要讓你這樣的榆木腦袋成為禦魔庭的乾部!”
前田宇一郎冷淡的說道:“成為異人,我也隻是興趣使然。”
“總之,禦主大人的命令我已經帶到了!接下來怎麼做你自已心裡有數!”
煉獄星說完之後,扭頭便邁著瀟灑的步子離去。
她的身段極好,一看就是經過多年的鍛煉,尤其是小腿的肌肉,如同獵豹一般緊致有力。
因此可以判斷出來,她是一個精通近戰的好手,體能方麵極其優秀。
從她的口吻,能夠判斷出她也是禦魔庭的乾部,而且還是極惡童子的心腹。
張奕眯起眼睛,扭過頭去,裝作對他們的對話漠不關心的樣子,繼續觀看眼前的展物。
前田宇一郎有些厭惡的瞪了一眼煉獄星離去的方向,轉過身來,與張奕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再度淡淡開口。
“生活在這樣的世界當中,實在是讓人覺得厭惡!如果停留在和平年代,我本應該是一名優秀的研究員!”
張奕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他不太清楚,前田宇一郎口中的【種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所以少說話才不會暴露自已的身份。
前田宇一郎歎了口氣。
“跟你說這些似乎也沒什麼作用!”
“你隻是作為種子而活著,每日每夜,沉浸在無儘的輪回當中罷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幸福。”
他低頭沉吟道。
這段話存在著大量的信息。
張奕的頭腦也在飛速的運轉。
作為種子而活著?什麼種子?人類繁衍生息的種子?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
以及後麵那一句,每日每夜,沉浸在無儘的輪回當中,又是什麼意思?
很快,這些信息讓張奕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看著前田宇一郎,一臉疑惑的問道:“喂,大叔!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前田宇一郎麵露深意盯著張奕,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什麼!即便你知道了真相,不久之後也會全然忘記。”
“其實有些時候,我挺羨慕你這種人的。最起碼你不會有煩惱。”
說完之後,他越過張奕,向著博物館其他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