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勒斯拉納。
在聽到了勝利之神的名聲後,羅蘭就猜到對方的身份。
作為奠定那位被選中的主角成為弑神者的根基,對方以另一種方式給當時作為讀者的羅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比起其他用千奇百怪的權能構成獨特戰鬥風格的同類,弑神者的主角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都未曾獲得新的權能,可不管與怎樣的敵人戰鬥,他都未顯頹勢。
無他,韋勒斯拉納給予的權能太過於全麵了。
從基礎屬性,到不死性,乃至各個場景的應用,堪比另類的十二符咒,底牌的黃金劍更是多種層麵上的特攻。
所以,對於奪走韋勒斯拉納的權能這件事,羅蘭是勢在必得的。
看到羅蘭那誌在必得的表情,韋勒斯拉納高興的點了點頭,隨後瞥了一眼羅蘭手上那沒有被周圍人完全忽略的戒指,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難怪我翻遍了整個大陸也沒找到這家夥,本來還在奇怪鬨騰的它怎麼會這麼安靜,原來野豬的異狀是你造成的嗎?”
羅蘭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一點都沒有剛剛才搶走彆人化身的覺悟。
“反正它將來也會變成我的一部分,我就提前取走了。”
聽到羅蘭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麼,韋勒斯拉納的嘴邊笑意漸濃。
“那還真是榮幸……不過這樣看來,你似乎是已經成長為與我的同胞相似,但本質上卻似是而非的東西呢。”
認真的審視了一下羅蘭,韋勒斯拉納得出了結論,作為神明的他輕易的就看穿了羅蘭流露在表麵的本質。
“黑暗,業罪,還有變化的氣息,在沒有化身的情況獲得多重神髓的饋贈,麵對你這等強大的存在,野豬被征服也是正常的事情呢。”
說著這令人惱火的結果時,韋勒斯拉納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好像失去了一個化身的並不是他一樣。
韋勒斯拉納這幅平靜的模樣反而讓羅蘭不會了,他攤了攤手,旋即又好奇的問道。
“那還真是讓我意外,我還以為伱會讓我用劍來證明自己有奪走野豬的資格呢。”
聽到羅蘭的挑釁,韋勒斯拉納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忽然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吾之宿敵啊,原來汝是這麼有趣的人嗎?”
“有趣什麼的……是站在人類的角度上來看的吧,身為勝利之神的你不應該是勝利就代表著力量這一格言的狂信徒嗎?。”
“對的!勝利就是力量!勝利就是一切!汝果然是吾天生的敵人!”
像是受到了什麼鼓舞一樣,韋勒斯拉納舉起雙手,念著讚美的頌詞,對於身為勝利之神的他來說,羅蘭的話再對胃口不過了。
“所以呢,要打嗎?”
羅蘭沒有隨意的發起攻擊,也沒有想要息事寧人的想法。
“你承載著勝利的冠冕,還閃耀著神聖的靈光,作為對手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可惜如今吾才剛剛失去大部分力量,不然還真想品嘗一下你的強大。”
對於羅蘭的想法,韋勒斯拉納是有著感應的。
可時機太不巧了,他剛和作為老對手的龍王大戰完,化身正散落各地,以那種姿態去找敵人與找死無異。
但失去了一個好對手還是讓韋勒斯拉納臉上出現了不少遺憾之色,但看到羅蘭的時候,這份遺憾就又化作了新的動力。
“所以,為了摘下吾最為瑰麗的冠冕,請再等待一會兒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哦?”
羅蘭皺起了眉頭,察覺到麵前的韋勒斯拉納有些不對勁,不從之神是脫離了神話束縛,悖道而行的神明,以韋勒斯拉納的性質,會成為被鬥爭與勝利的本質支配的神明。
隻是初次見麵的寥寥數語,韋勒斯拉納就將自己對於戰鬥與勝利的熱衷展現的淋漓儘致。
明明是最溫和的{少年}形態,這是他作為王權的保護者,民眾的守護者的顯現,可對於勝利的渴望依然沒有半分消減。
可這樣的他,居然拒絕了羅蘭的戰鬥要求。
或許他閒暇之時不會介意發揚一下過去作為守護神的興趣,但他本質那種到處求敗,拉人起來打架的麻煩性格應該不會變得如此婆媽才對。
最重要的是,雖然韋勒斯拉納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臉色,但他並不帶有哪怕一絲羞愧,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
“儘管吾也很想與你進行一場熱血的戰鬥,但是很不巧,還有一位宿命的對手正等著吾,所以,能等吾將那位對手給解決掉,再來與你一戰嗎?”
“那位最強的龍精種之王?”
羅蘭紅玉般的瞳孔閃過了彆樣的光。
因為韋勒斯拉納的亂入,這個世界的發展已經變得大相徑庭。
比如在羅蘭的印象中,應該早就成為奠定戰神阿爾特修最強之名的那位號稱終龍的龍王,在與阿爾特修大戰之後卻被對方放過了,並安穩的活到了現在,並與韋勒斯拉納開始了一段糾纏不清的孽緣。
這些年韋勒斯拉納的化身脫離主體,自行顯化,在各處引起災難這件事與對方脫不了乾係。
正因如此,雖然看上去聽上去很合理,但結合事實來看,韋勒斯拉納的口氣已經不能用驕傲來形容,而是到了自大的範疇了。
如果對手是什麼普通的神明,羅蘭不會對這話有任何懷疑。
可韋勒斯拉納的對手是那位在能與阿爾特修已經開始嶄露崢嶸的時候,同樣被冠以最強之名的存在。
有著終龍之稱的龍王儘管在種族序列上沒有神靈種那麼顯赫,但力量絕對不是可以小覷的對象。
在結合了多重神髓的情況下,尋常的神靈種都會被韋勒斯拉納斬殺,但不管韋勒斯拉納第幾次以全盛狀態去挑戰對方,結果都是兩敗俱傷就可以看出來了。
那位龍王會陷入沉眠來恢複力量,韋勒斯拉納則是被打的化身四散。
這是多次挑戰後被公認的定論,導致在發達一點的種族中,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景象,把這件事當成與死亡風暴並行的天災,會提前做好防備。
可現在,這位東方的軍神居然說自己可以解決那頭龍王?
這是有著絕對的勝算才能說的話,但羅蘭從對方已知的戰績看不出半點信服力。
“你的信心還是真是過剩啊。”
羅蘭看著對方那副稚嫩認真,卻依然高傲的麵孔,發出了嘲笑。
可韋勒斯拉納卻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覺。
“那是當然,因為吾就是勝利的化身,重新行走在人間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找到能讓吾敗北的那個人而已。”
“所以我才要跨過宿敵的屍體,在擊殺它後繼續去挑戰阿爾特修。”
韋勒斯拉納並沒有表現出像戰神一樣的侵略性,對這場大戰中的獎品,那讓眾神都無法免俗的星杯也毫無興趣。但從他的話就可以看出來,這是真正的世界毀滅危機。
但羅蘭的表情卻變得古怪起來。
被喚醒的不從之神在戰鬥中造成的痕跡或者是執念都是棘手無比的存在,而造成這點的隻是一個聽起來有些單純的執念而已。
他很清楚構成韋勒斯拉納作為不從的根基。
為了尋求敗北而蘇醒的勝利之神。
無論是凡人的挑戰也好,戰鬥之外的比試也罷,隻要有著緣分,他都會欣然應約,但就算融合了神髓,此刻的韋勒斯拉納,與羅蘭印象中的差的太多了。
“如果我現在強行把你攔住然後殺掉呢?”
聽到羅蘭的話,韋勒斯拉納臉上的表情全部收了起來,身上的氣質也刺破了那個溫和的表皮,露出了凜然燃燒的鋒銳戰意。
“如果汝所說是真心話,那麼你也會得到一個單純的答案。”
以他的身高隻能仰視羅蘭,可韋勒斯拉納臉上嚴肅的表情與體內澎湃湧動的咒力表現著他沒有開玩笑。
“你會得到一枚殘缺的碎片,成為普通的弑神者,同時將勝利的可能性再次壓低。”
作為勝利之神,韋勒斯拉納對於自己有絕對,近乎自大的自信。
可不代表他是個莽夫,他渴求敗北的思路雖然一向清奇,但還是有著自成一套的邏輯。
不然他直接去找現在的阿爾特修,非要分個生死,彆說敗北了,神髓都會被打爆。
哪怕是現在的羅蘭沒有直接和阿爾特修對上,也能感到自高天之上而來的沉重壓力。
韋勒斯拉納隻挑戰了那位戰神一次就不挑戰的原因,就是因為中間還隔著一個必須跨越的障礙。
“我明白了。”
羅蘭意外的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的不安,反而是苦惱的看著韋勒斯拉納。
“也就是說,這不是你個人的意誌,而是必須去做的命運對吧?我就知道天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聽到羅蘭的話,韋勒斯拉納的眼睛也被金色的光芒給覆蓋了,他看著羅蘭,也沉默了良久。
等到他眼中的光芒消散後,韋勒斯拉納的口氣也平淡了不少。
“你能理解這點真是再好不過了,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神話的軌跡,但無形的命運卻並不比吾的故鄉少卻半分。”
韋勒斯拉納用認真的表情說道。
“本來吾也期待過,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否也擁有愚者之子的命運,但很遺憾,現在的他們還不行。”
“我可不是愚者之子,我隻是遵從命運的指引,以汝等作為祭品,讓永恒長存於體內的旅人而已。”
羅蘭笑著說道,可他的眼睛中卻沒有半分笑意,有的隻是冰冷與淡漠。
“正因如此,你才是吾所求之人。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哪怕身為神的吾,也隻能期待外來者來拯救一切了。”
“因為要打破命運,就必須有用神明作為養料,再去享用那結出的力量之果這樣的覺悟與貪婪才行。”
韋勒斯拉納的語氣逐漸狂熱起來,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所以,請你再等待一會兒吧,等到榮耀重新歸於吾身,再提上你的的劍,砍下吾的頭顱,踐踏神明的瑰麗的冠冕吧!”
到了最後,他的話語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原本俊美的麵容也因為過於期待而扭曲成了興奮的猙獰。
在勝利之神展現出自己神威的時刻,裡克也變得兩股戰戰,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要被壓碎一樣。
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也隻有旁邊的克洛妮並沒有被波及,韋勒斯拉納自然散發的力量因為性質的原因,巧妙的避過了帶著王冠的克洛妮。
因為之前做好了預案,而之前還呆在宮殿裡的人群也早就順著通道進入了下方的洞窟中,躲過了這次池魚之殃。
不過……這樣一來,倒黴的不是隻有自己了嗎?
就在裡克在心中哀歎自己的不幸時,他的堅強也得到了回報。
羅蘭瞥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
“也就是說,今天你選擇回應人類的呼喚前來的原因,想必不隻是為了尋求我的寬宏吧,正好,我也有一件十分困擾的事情,作為答應你請求的回報,我想得到它的答案,當然,在此之前
——裡克,帶著你的姐姐下去吧。”
如蒙大赦的裡克感激的朝著羅蘭鞠了一躬。
雖然最開始的目的是想掌控局麵,但隨著內幕消息越來越多,他早就如坐針氈了,如果不是害怕突然離開會觸怒神明,他根本不會繼續留在這裡。
在得到羅蘭給出的台階後,他忙不迭的拉著克洛妮跑下了深處的通道。
等到還想裝傻賴在這裡的吉普莉爾也被影子吞下後,一時間,偌大的宮殿中,隻剩下羅蘭與韋勒斯拉納二人獨處。
韋勒斯拉納率先打破了沉默。
“戰神最寵愛的羽毛也就算了,你對於那些人類似乎也有另眼相看的意思呢。”
“因為他們有著這個價值。”
羅蘭淡淡的說道,凝視著韋勒斯拉納。
“因為你是特殊的紫色契靈,我就單刀直入的問了,”
明明是提問的那方,但羅蘭的語氣卻十分篤定,好似他所說的是無法改易的事實般。
“——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你的消化要求變成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