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er你這個蠢貨!”
聽到女神發出有失儀態的怒罵聲,拉美西斯二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在複合大神殿內,除了被動的常駐型寶具之外,也隻有與神靈息息相關的寶具,才能主動解放真名。
可這顯然無法束縛迦爾納,對方那輝煌的神性讓他這位至高無上的法老都必須表示尊敬,在rider預想討伐順序中,迦爾納一直是最後一位。
那純粹的太陽神性讓拉西美斯二世的許多必殺都會被削弱,加上那身鎧甲,就更麻煩了,怎麼看解決禦主都要顯得更輕鬆一些。
因此,在場唯一會受到限製的,隻有saber。
在失去了解放寶具這一手段後,她的強度無疑迅速的降低了,還失去了自己的護身符,要解決saber,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好的時機了。
但拉美西斯二世仍然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已經不是可以用高潔來解釋的了,而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迦爾納真的想要排除威脅,完全可以袖手旁觀,或者選擇助他一臂之力,同樣可以達到這種效果,但為何……
但在看到迦爾納平靜到仿佛他不是戰場上的一員,而隻是一個觀眾般漠然的眼神時,一切就都有了解答。
他想在這裡把saber與自己一起終結。
麵對這樣狂傲的想法,拉西美斯二世沒有驚愕,也沒有焦慮,他隻是惋惜的看著迦爾納身上正在消失的黃金甲。
“你是太陽,也好。”
太陽本就應如此,那照耀萬物的光輝也隨時都可以成為將敵人刺穿的審判之劍。
拉美西斯二世在灼熱的光芒中微微眯起眼,暢快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餘的同胞啊,為了回應你這精彩的決心,身為眾王之王的餘也隻好全力應戰了!見證吧,這就是阿蒙的愛!”
rider輕輕的揮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在複合大神殿內,他無需解放真名,因為隻要這座神殿還在,拉美西斯二世就會被默認為處於真名解放的狀態。
無論遇到怎樣突發的情況,他至少都還可以下達一次全力輸出的指令。
按理來說,他隻要解除saber的寶具封印,就可以使迦爾納的計劃出現偏移,但對於拉美西斯二世來說,要他在麵對另一個太陽時退縮,不如讓他直接去死。
所以,他再次讓展現了無上神威的丹德拉大雷球顯現了,那是他在殿內能使用的最強攻擊。
這從天而降的灼熱之光,凡人無從抵抗的太陽之怒,化作欲將反叛者儘數消滅的審判之雷,轟然射出。
在拉美西斯二世蓄勢待發的時候,迦摩在眨眼間就跨越了這數十米的距離,緊緊的貼在黑色的騎士王身後。
“接下來就要交給伱了,saber!”
迦摩看向saber的魔劍,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逃跑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一定快不過那柄槍。
為今之計,也隻有孤注一擲了。
“一口氣將數萬人的靈魂結晶所具有的魔力全部轉換為你的柴薪,憑借這把劍還有首當其衝的固有結界,我們或許能夠撐過去。”
“全部吃掉嗎?”
雖然黑化後依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胃王,但迦摩的話語還是讓saber皺起了眉頭,這種等級的魔力結晶足以讓她不間斷的釋放寶具,一口氣全部燃燒掉必然會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但使用這種輸出頻率,她的身軀必然會受到損傷。
“依靠你的不死性,還是有機會的,就算不能解放真名,劍鞘在你體內就會不斷治愈你的傷勢,隻要撐到這一擊消弭,失去了必殺的迦爾納能造成的威脅就大大減少了,那時就是我們的勝利了!”
看著一臉嚴肅的saber,最後還是點頭應下的saber,迦摩眼中也閃過一絲冷酷,然後迅速的捏碎了手中的魔力結晶,讓純粹的神氣加持到saber身上。
眼下這個方法的確是唯一可行的了,但saber提出質疑的表現還是給迦摩提了個醒。
對方已經不是那個死腦筋的騎士王了,她毫無忠誠與榮譽,在無法預估的結果的攻擊中,是存在背棄可能的,雖然不想這麼快就撕破臉,但也沒辦法了。
“excalibur an!”
在saber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控製暴走的魔力之時,在魔龍的吐息再次發出嘶吼的狂暴聲勢中,躲在saber背後的迦摩也悄無聲息的握住了那小巧的長弓,將其對準自己守護者的後背。
然後,——拉開了弓弦。
狂躁的黑暗,浩蕩的太陽之雷,兩股截然不同卻都無比強大的力量編織著死亡,朝著迦爾納襲來。
可是迦爾納的表情依舊冷的嚇人,沒有任何動容。
他手中的神弓已經消失了,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他身上最可靠的黃金之鎧。
縱使硬抗了saber的寶具也沒有被留下絲毫痕跡的它們,此刻正一片片的被剝離下來,讓幾乎不會受傷的太陽神之子變成了一副鮮血淋漓的模樣。
因為鎧甲的碎裂,那股強大的不死性也消失在了迦爾納身上,讓他隻能繼續維持著這種虛弱的樣子。
但從外表上看來,失去了自己的防禦寶具,還身受重傷的迦爾納看上去脆弱無比,可不管是拉美西斯二世還是saber,都不敢有半點鬆懈。
寶具是英靈的王牌,蘊含著深不可測的神秘力量,即使不是攻擊型的寶具,也可能影響戰局。
正因為這份珍貴,已經被破壞的寶具是無法再生的,相對的,把寶具當做消耗品來用也可以解放出壓倒性的威力。
此刻,迦爾納就是在進行傳說的複現。
黃金之甲的碎片與再一次變形的神弓組成了一把看上去比起揮舞,更像是用來投擲的巨型長槍。
緊接著,迦爾納毫不猶豫的握緊了這把散發著威嚴宏偉氣息的神聖長槍,宛若實質的目光和灼目雷球與黑暗洪流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感受著充斥著全身,甚至已經外溢,將堅硬的地磚都變成翻滾的赤紅熔岩,不斷迸射著熾熱火星,將大氣與光線一同扭曲的魔力,迦爾納嘴唇微啟,念出了審判的咒文。
“領悟諸神之王的慈悲吧。”
“因陀羅啊,好好看著吧,絕滅,即在此一刺。”
“——日輪啊,順從死亡!”
幾乎沒有用力,迦爾納將嘴唇抿成一條線,臉上泛起神聖的光輝。
於是,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卷起層層漣漪,灼目的赤紅鋪天蓋地的湧出,妄圖燒毀周圍的一切。
濃密不化的火霧在迦爾納身上升騰,化作似鮮血一樣嫣紅的怒焰之日,更多的赤色則是在無儘的光與熱中成為了一輪新的烈日。
下一刻,他擲出了手中的澄澈的雷槍。
然後,這以黃金之甲為代價鍛造出的寶物,終於展現出了自己的真麵目。
那是光。
平等破壞一切的絕滅之光!
璀璨的光槍筆直前行,帶著將萬物焚毀的決然,貫穿了麵前的一切。
其蘊含的恐怖能量直接奪走了周圍所有的色彩,所過之處,隻留下被不斷卷入虛無之中的破碎氣浪。
這是來自眾神之王至高的審判,是那份讓人不得不回報的高潔所贈與的必滅之槍。
比馳騁的雷霆更加迅速,比乍現的閃光更加耀眼,後發先至的光柱與交織在一起的黑暗芒碰撞在一起,但它們卻並沒有發出讓人震怖的轟鳴聲。
隻有著細碎而尖銳的聲響不斷傳來,哪怕是saber引以為傲的魔劍,在雷光之槍麵前,也沒有任何與之對抗的資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魔龍的吐息驟然崩裂,像是玻璃般碎成萬千碎片,然後被迅速的蒸發。
兩位從者全力解放的寶具在神靈擲出的光之審判麵前,也最多隻能起到停滯的作用而已。
“saber,用儘全力保護我!”
看著越來越近,劃破天際的雷光,迦摩整個人都縮在了saber的身後,用命令般的口吻毫不客氣的說道。
她並不意外這個結局,當年她被黑心上司命令去乾活的時候,就被迫承受了濕婆大神的憤怒,在對方的第三隻眼麵前,屬於迦摩的一切,性彆,力量,身份,都被化作了灰燼。
而這支連眾神之王的因陀羅都難以掌控的雷槍絕對不會弱於濕婆的那一擊。
在針對作為個體的存在時更是如此,生物、非生物甚至任何物體,包括幻想種、結界,城池、結界、乃至神明,都無法與其抗衡。
承受了這一擊,自己絕對又會變成孤寂的無形之神,所以,絕對不要,無論怎樣她都要活下去!
比起早就有所預料的迦摩,拉美西斯二世的震撼則要更加深刻一些。
因為掌握著整個主神殿,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寸角落都在被光芒吞噬著,好似這就是自然規律一樣。
在必滅的破壞力麵前,神鐵的外壁儘數溶解,他腳下的結界也沒能避免破碎,王牌的大雷球更是轟然崩塌。
剛剛他在大雷球上所聚集的可是自己的全力,那是要勝過太陽熱輻射的力量,是整個固有結界能承受的極限。
就算之前saber與迦爾納合力滅掉熱砂獅身獸的雙重寶具,也彆想蓋過大雷球的光芒,可對方不僅輕易破滅了自己的雷球,所留下的影響力還在不斷擴散。
“居然連餘的世界也……”
拉美西斯二世並非不知曉那個傳說,隻不過複合神殿群這個王牌給了他自信。
這裡本身就是固有結界與要塞的結合,可以被視作獨立的世界,在以世界為概念的時候,即使是那柄槍,也理應無法貫穿才對。
如果讓正在瑟瑟發抖的迦摩聽到了拉美西斯二世的心聲,一定會發出辛辣的嘲諷吧。
這種想法當然是正確的,可拋開當量隻算概念實在太不靠譜了,世界能夠抵消的隻是必滅的概念,而這隻雷槍所蘊含的巨大能量衝擊還是會完完整整的落在承載世界的基礎上。
在法老王凝重的眼神中,光芒迅速炸裂開來。
龐大的光柱瘋狂的釋放著自己毀滅性的力量,阻攔的結界會被擊破,擋路的神獸會被毀滅,就連構成世界的神殿本身,也被無窮的光芒與無儘的熱量撕裂了。
在東京灣的上空,遮天蔽日的黑暗再次被光芒取代。
與拉美西斯二世之前不同,毀滅性的雷光像是刀鋒一樣,將天際的雲層直接切開,帶著令人難以直視的閃光,將數不勝數的雷霆凝結成實質紛紛下落,將大氣都劈成了破碎的氣嵐。
天地間的一切都被輝耀蒙上了毀滅的色彩。
浩浩蕩蕩的火海在海麵上儘情的燃燒著,從外圍的視角看去,漆黑的東京灣已經失去了陸地與海洋的分彆,映入視野的儘是一片赤紅,好似熔爐一般。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高懸的神殿也墜落到了海麵之上,在隻剩下了一半的主神殿中,率先從殘垣斷壁中爬出的是灰頭土臉的法老王。
“咳咳……居然將餘的寶具用更強大的光輝直接毀滅,挺能乾的啊!大英雄,即使是對於曾經的摯友,餘也未曾如此敬佩過。”
在剛剛的雷光中,他到底死了多少次呢?
想起這件事,就算是傲慢的法老王也露出了心有餘悸的樣子,他從未想過,如此接近死亡的真實,卻永遠也到達不了居然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
但幸好,雖然隻剩下了半個主神殿的光輝複合大神殿已經名不副實,但隻要他還活著,隻要花費時間,太陽就依然會升起。
最重要的是,迦爾納已經無法再放出第二擊了。
而且,他似乎也未能達到自己的戰果。
迦爾納也像是明白了這點一樣,靜靜的看著神殿的一處角落。
“活過來了……”
在他的視線移過來的時候,逸散的黑暗也將堆積的溶流給吹開,露出了抱頭蹲防的女神與屹立不倒但全身到處都是深可見骨創痕的黑色騎士。
雖然看上去是連靈核都受到了損傷的嚴重傷勢,但從saber的姿態來看,還不至於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真是無謀的判斷啊,蘇利耶之子。”
確認了自己沒事之後,看著迦爾納身上已經徹底消失的黃金甲,迦摩看起來十分快意。
“想用必滅的光槍同時擊殺兩位頂格從者,實在太失策了,沒想到高潔的你,也會如此貪婪呢。”
迦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故作歎息。
“剛剛還真是危險呢,差一點就以為真的要死了。”
雖然對於小人得誌的女神很是不滿,但拉美西斯二世也沒有否認這種說法。
儘管承受了這一擊,他們的狀態都不是很好,但還沒有淪落到失去反抗之力的地步,失去了那身不死的鎧甲,即使還有這頂級的戰力,但可以被殺死的迦爾納所具有的威脅性就大大降低了。
“也許的確如此吧,用那把槍來對付你,並不是我作為戰士所得出的判斷,但既然這是禦主的命令,我就會遵從。”
“禦主的命令?”
迦爾納的話語讓迦摩露出驚疑不定的眼神,心底更是突然泛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比起讓你消亡,迦摩神,她更希望見證你墮入深淵時的場景,因此,我需要做的,隻是一點點的拔除你的底牌就行了,就像給心愛之人送上玫瑰時,要先將上麵的小刺都全部拔掉一樣。”
迦爾納沒有任何猶豫,隻是舉起了神弓,隻不過這次在他的指尖,沒有任何火焰在其上躍動。
這個動作像是一個引子一般,一條漆黑的蛇形生物,從他的肩後緩緩探出。
“那是……”
拉美西斯二世微微一愣,還沒有所動作,剛剛站出來的迦摩就瞬間又縮回了saber的背後。
該死,這家夥不是有在關鍵時刻會忘了梵天法寶的詛咒嗎?
不過,那東西好像也不算梵天法寶。
“放心吧,迦摩神,會殺掉你的並不是我,你的命運在參加這場聖杯戰爭的時候,就已經被注定了。”
“注定了,那是什麼意思?”
迦摩想起了曾經在聖杯中取走此世之惡時見到的景象,她知道那位根源皇女在飼養獸,可杯子裡的那東西遠遠還沒到成型的時刻,這種時候就來,不完全是兩敗俱傷嗎?
可迦爾納並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的人,正當迦摩越來越焦躁的時候,持弓以待的迦爾納手腕卻微微下垂,望向了神殿那個支離破碎的王座。
順著迦爾納的視線,迦摩和法老王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個陌生的青年已經靠在了王座之上。
“看起來你玩的好像很開心嘛,不過,差不多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吧,櫻。”
羅蘭托著腮,微笑著看著仿佛見了鬼一樣的迦摩。
在看到羅蘭的那一瞬間,迦摩就靠在了saber的身上,連放狠話的勇氣都沒有。
儘管無法理解,儘管不願意相信。
但比起所謂的英雄,反而是她要更清楚麵前這個男性的本質。
除了逃避彆無他法,這場聖杯戰爭必須放棄了,如迦爾納所言,這就是一場騙局。
“saber,快解放阿瓦……”
迦摩驚慌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血肉被刺穿的聲音給打斷了。
她後知後覺的低下頭,茫然的注視著那把穿透自己胸口的漆黑魔劍。
“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