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遠阪時臣完成每日例行的通話後,言峰綺禮來到了自己打造的地下室內。
“aster。”
還沒踏入大門,身後的assass就傳來了警告。
果不其然,推開門後,小小的屋子裡最舒適的沙發上,已經躺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言峰綺禮往日裡因為單純的愛好所收集的美酒也都被隨意的擺在地上,大部分都已經被喝光了,顯然這位惡客已經自斟自飲了好一會兒了。
“archer?有何貴乾?”
言峰綺禮有些意外的問道,雖然知道因為出色的單獨行動這項固有技能,讓遠阪時臣在白天也不知道自己的從者到底乾嘛去了,但主動來找自己,這還是第一次。
黃金色的英靈並沒如同往日一樣穿著鎧甲,而是換了一套更加具有現代化感覺的夾克與皮褲的搭配。
“隻是無法忍受那個無趣的家夥而已,他那飽受懲誡的哀嚎,本王也已經聽膩了。”
“受了那麼重的傷,師傅仍然強撐著用魔藥來治愈傷口,保持著基本的行動能力,還要去處理因為你和ncer的大戰引起的餘波所帶來的騷亂,我覺得師傅的反應已經足夠優秀了。”
那天,在被遠阪時臣召回來之後,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的archer毫不猶豫的對遠阪時臣發動了攻擊,數柄寶具洞穿時臣的身體,將他狠狠的釘在了牆上。
雖然在盛怒之餘,看在遠阪時臣過去還算恭敬的態度上,吉爾伽美什沒有殺了對方,但也不打算主動解救自己的禦主,直到言峰綺禮的日常通話沒有得到回應,發現異常來到遠阪家之後,才總算解救了如同燒鴨一樣被釘在牆上的遠阪時臣。
就算對方之後的態度也一如既往,但這對主從之間,終究還是留下了一道不可忽視的裂痕。
但吉爾伽美什很顯然沒有要放過遠阪時臣的意思。
“在聽到那個男人的願望時,我就知道他是個無聊透頂的家夥了,什麼到達根源,連世界之內的東西都沒有追逐到儘頭,就妄圖追逐世界外側的東西,就算得到了,又有何意義呢?說到底,擁有力量卻無法在世界麵前彰顯榮光,這種力量毫無價值。”
這種言論足以讓魔術師震怒,無數前赴後繼的家族,無數從古至今的傳承所付諸一切的目標,被吉爾伽美什貶的一文不值。
但早就清楚對方是個暴君,也不認為自己是魔術師的言峰綺禮到是饒有興致的聽了下去。
而這,正是吉爾伽美什想要的結果,他帶著笑容,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儘。
“說起來,綺禮你的願望又是什麼呢?還有那隻藏頭露尾的老鼠,你們兩個似乎對於服從遠阪時臣這件事並不介意呢,明明也是為追求聖杯而來的。”
“吾並無任何願望,aster的意誌就是我行動的準則。”
“倒是一條忠義的好狗,”吉爾伽美什的目光轉向言峰綺禮:“那麼,綺禮,你呢?”
“原本的我,是想追求答案,但現在的我,懷疑的是救贖所在的方向……”
“如此死板嗎?居然會考慮救贖一類的事情,明明自己心中正燃燒著欲望,”帶著惡劣的笑容,吉爾伽美什笑道:“去儘情的放開自我,追求愉悅不就行了嗎?”
言峰綺禮陷入了沉默之中,這樣的行為讓吉爾伽美什更加滿意了。
“本來這場遊戲我是毫不在乎的,但沒想到那家夥也來了,時臣這膽大妄為的諫言也有些奇怪,所以,本王就稍稍去了解了一下這個所謂的許願機,然後,發現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吉爾伽美什偏過頭,嘴角的笑意收斂起來,語氣也變的冷冰冰的。
“回答我,綺禮,為了時臣要到達根源的這個無聊願望,需要獻祭的靈魂是六位,還是七位?”
雖然沒有啟動王之財寶,archer身上所放出的殺氣也足以讓這片空間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這讓assass立馬化作實體,擋在了言峰綺禮身前。
但即使這樣,言峰綺禮的麵色也沒有變化。
“你發現了啊,如果隻是單純的實現願望,六位英靈就足夠了,但如果要到達根源,就必須以獻上七位英靈為代價才能夠固定住通往世界外側的大門,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許願的資格。”
“嗬,如此平靜,看來你的古板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吉爾伽美什目光中的殺意頓時煙消雲散,又躺回了沙發上。
“所以說,時臣從一開始對我表現出的忠義,就是假的嗎?”
“老師他是一個傳統的魔術師。”
言峰綺禮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但配合archer剛剛對於魔術師的評價,他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真是個大逆不道的男人,本來考慮到他作為臣下奉上的忠誠與謙卑,本王還姑且忍耐著,沒有奪去他的性命。”
在打斷他和恩奇都的相會時,archer就已經勃然大怒了,但看在對方也算是為自己和摯友的相聚起到了個引子的作用,吉爾伽美什還是展現了自己的仁慈。
但知道遠阪時臣一直都在偽裝,欺騙自己後,這種行為,毫無疑問觸及了吉爾伽美什的底線。
“本來,做出如此愚行的時臣應該以死謝罪的,但為了本王和摯友久違的重聚,負責魔力供給的禦主是必須的,所以,本王打算重新找一個更加有趣的家夥。”
聽著這已經幾乎快是明示的發言,言峰綺禮也微微抬起了頭。
“英雄王,你是想教唆我,去背叛自己的恩師嗎?”
“不,我隻是打算讓那個男人的死,發揮的更有價值一點而已,如果無聊的他能夠激發一個更有樂趣的你,他的死亡也算有了點價值。”
吉爾伽美什冷冷的說道:“綺禮,你覺得本王與時臣相比,誰更值得追隨?”
“當然是您,即使老師是個優秀的魔術師,和傳說中的英雄王相比,就好像爬蟲與太陽的區彆一樣。”
“正是,”吉爾伽美什雙臂環繞在胸前,“和這種蟲豸在一起,要如何搞好聖杯戰爭呢?”
“所以,綺禮,選擇吧,是要為了自己的忠義,選擇拚死離開這裡,警示時臣,還是選擇背叛,還是讓本王帶給你更多的愉悅呢?”
吉爾伽美什不急不緩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期待的看著言峰綺禮。
而對方的反應也毫不遲疑,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他緩緩躬身,低下了自己的頭。
肅穆的神父開口道:“天無二日,我的心中隻有您一個太陽。”
但也正因如此,吉爾伽美什才未曾察覺,即使到了這種攤牌的時刻,言峰綺禮的眼神,依舊是古井無波,仿佛那所謂的愉悅,隻是過往雲煙一樣。
英雄王,你不過也是這俗世之中最優秀的那一位而已,即使愉悅就是我的答案,一昧的墮入其中,也隻會如同飲鴆止渴一樣,無法讓我獲得安心。
能令現在的我感到幸福的,也隻有超越世界,比任何俗人的法則,都更為崇高,屬於神的法則,除此之外,皆無意義。
為了到達那個地方,跟隨他的腳步,我可以克製一切,放棄一切,唯有羅蘭,唯有{天堂},才是我等唯一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