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愛因茲貝倫城堡,愛麗絲菲爾正手忙腳亂的與saber簽訂新的契約。
aster的死亡,等於契約的消失,幸好saber就在旁邊,否則要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禦主,一架都沒打就提前退場,也太滑稽了。
在重新簽訂契約後,開始自己手背上突然出現的鮮紅令咒,愛麗絲菲爾如同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樣,呢喃了一聲。
“切嗣?”
“aster?”
saber擔憂的看著愛麗絲菲爾,心中也有些哀傷,在聖杯所給予的知識中,如果禦主死亡,令咒有沒被他人奪走,就會重新發放給合適的人選。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沒有使用令咒呼喚自己,但作為一名騎士,沒能挽救禦主的生命,saber絕不好受。
過了幾秒,愛麗絲菲爾恢複了情緒,開始平靜的訴說。
“衛宮切嗣於今日失去了禦主身份,正式死亡,由我愛麗絲菲爾接任愛因茲貝倫的禦主,繼續參加第四次聖杯戰爭。”
不管怎樣,為了伊莉雅,她都必須前往冬木市,贏下這場戰爭,想起之前伊莉雅那呼喚父親的異常話語,愛麗絲菲爾眼中閃過一抹接受現實的決意。
而看著愛麗絲菲爾的表情,saber再次朝著愛麗絲菲爾行禮。
“是,aster。”
——
在簡單的跟店長交代完畢後,正式辭工的羅蘭收好了明顯比以往要豐厚一些的工資,有些不舍的離開了便利店。
“沒想到在冬木市第一個跟我處出感情的居然是工作的地方,這算什麼啊?”
羅蘭自嘲的笑了笑,回想起剛剛看到的契靈。
雖然根據劇情的改變程度,已經猜到這次逃脫的契靈會是很危險的角色,但沒想到,會是聖主的靈魂。
那可是作為黑氣的化身,遠古的八大惡魔之一,哪怕隻剩下靈魂,也不是現在的他能輕易對抗。
但被製成契靈之後就不同了,哪怕是聖主,也不會存在自我的意識,隻能淪為一份有本能的力量。
萬靈之鑰製造契靈的前提並不一定要求是死物,隻不過如果死了更容易製成契靈而已。
直到現在,羅蘭也沒有理解萬靈之鑰製造契靈的要求與標準是什麼,衛宮切嗣這種執念深重的人物居然也沒有變成契靈?
有著吉良吉影的先例在前,羅蘭自然知道萬靈之鑰不會在意是否有靈魂這種東西,他所攝取的,更像是那份力量的存在本身。
那為什麼雨生龍之介與衛宮切嗣都沒有成功?與吉良吉影相比,他們缺少了什麼?
以及,自己真的要付出那種代價去契約聖主嗎?
羅蘭的笑容逐漸收起,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能有著一個明確的目標並為此付出一切的人他雖然不喜歡,但也能理解其中要付出的覺悟。
那些人在麵臨這種事情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呢?
羅蘭並沒有糾結太久,他的行動力一向很出色,既然不知道,去問問不就好了嗎?
“你來晚了呢,還真是稀奇,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間桐臟硯站在老宅的門口,看著走來的羅蘭,雙眼帶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在這幾天交換情報與信息的接觸中,他發現羅蘭是一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絕不會輕易的遲到。
“啊,沒什麼,在路上碰到了愛因茲貝倫家的禦主,把他殺掉了,浪費了一點時間。”
羅蘭隨意的回答著間桐臟硯的問題,雙手抱胸,臉上仍然帶著困惑。
但間桐臟硯卻無法抑製自己的震驚。
對於主動找上門來的羅蘭他一直是抱有警惕的,這並非是找到了什麼證據,而是天性的多疑。
但因為自己這次的目的是很純粹,對方暗地裡有沒有盤算什麼陰謀對於間桐臟硯來說根本無所謂。
無論羅蘭是不是真心與他結盟,隻要參加了聖杯戰爭,就必然要與其他禦主對上,無非隻是效率的高低而已。
但現在就乾掉一個禦主效率也太高了吧?
“愛因茲貝倫的?是那個被請來的雇傭兵嗎?”
“是啊,不過令咒被聖杯收回了,估計還是發放給愛因茲貝倫吧。”
“那種事情根本無關緊要,就算用人造人延續了契約又如何,並非老朽自大,愛因茲貝倫在實戰方麵的水平,著實不算出色。”
“嗯,”羅蘭心不在焉的回道,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間桐臟硯,如果一步登天的途徑就在眼前,但這條路可能會讓你很重要的東西被扭曲,你還會踏入其中嗎?”
“當然會了,”儘管很疑惑羅蘭話語的意義,但見識了羅蘭的戰績後,間桐臟硯的態度都友好了幾分。
“你還是太年輕了,等你在多經曆一點事情,就會明白,這根本不需要猶豫。”
“人類都是靠追逐某些東西而活的,理想,執念,到了最後,他們本身的性格可能都會逐漸變化成所追逐之物的模樣,這樣的姿態,你能夠說是扭曲嗎?”
間桐臟硯本來是想開解一下羅蘭,但隨著話語的深入,他自己的聲音也仿佛凍結了一般,低沉的讓人心寒。
他看著自己枯槁的雙手,這幅衰老到令人厭惡的姿態,悄然握緊了拳頭。
長生,就是他的執念。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變成怎樣扭曲的姿態也好,他都會在這條路上繼續前進下去,並絕不後悔,因為,他已經付出了太多東西了。
誒,老朽是因為什麼,才要追求長生的來著?
思索了一會兒後,間桐臟硯沒有得出答案,所以,他抬起頭,看著若有所思的羅蘭。
“蘇格拉底曾經說過,人類的美德,就是將靈魂塑造成更好的姿態,每個人的追求,都是因為自身的善性,羅蘭,你所追求的,是什麼呢?”
“是永恒的安心。”
羅蘭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這點,他一直十分明確,為了維持平靜的生活,他必須克服恐懼與不安,讓自己安心。
“安心嗎?那你要追求的東西可真是深邃啊,”間桐臟硯的言語中摻雜著令人不悅的笑聲。
“所謂的安心,在視野的不同時,也會出現變化,普通人隻需要結婚生子,獲得朋友,當你有了顯赫的地位時,就會想去追求財富與權力,當你擁有理想的時候,就會如同魔術師那樣去追求根源,或者像社會提倡的那樣,追求愛與和平。”
間桐臟硯的語調中透露著一種遺憾。
“這樣的願望看似渺小,實則宏大無比,籠統而言,全人類都在追求這些東西,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老朽勸你將目標定的小一點,這樣說不定還能在一時的安逸中麻痹自己。”
聽著間桐臟硯辛辣的話語,羅蘭目光閃爍,眼中如同繁星一樣明亮,臉上浮現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像是被點醒了一樣。
“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一切。”
他像是懺悔,又像是感歎一樣,羅蘭的語氣在悠然中帶著一種激昂的亢奮。
“人的能力的確是有極限的呢。”
“我從短暫的人生當中的確學到一件事,人類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是會被意料之外的情況破壞,除非成為超越人類的存在……”
這些天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閃過,麻婆神父,變態殺人狂,魔術師殺手,還是該死的黑聖杯。
每個人都無意識的闖入其中,破壞他平靜的生活,促成了如今的這種局麵,為了將所有不安都抹除,他要付出的代價又算的了什麼呢?
根本沒能跟上羅蘭腦回路的間桐臟硯看著這超越他理解的景象,心中居然少見的對麵前這個青年產生了畏懼的感覺。
“你到底想說什麼?”
羅蘭露出從未表現過,開朗到讓人不安的笑容輕聲說道。
“——我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