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衛宮切嗣深吸了一口氣,他本不該如此緊張,但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召喚的是足以撕裂長空,斷鋼碎玉的從者,來自本能的恐懼還是與理智一同升上了腦海。
作為以魔術使自稱的人物,衛宮切嗣自然不會像其他魔術師一樣,單純的把從者當成被召喚而來,隨意操控的使魔,他們都是個性特異的大英雄,萬一相性不合,隻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他手上的令咒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不是有著這個東西,從者與禦主之間的地位分彆恐怕沒有那麼明顯。
老實說,他對於caster與assass這兩個職階更感興趣,但阿哈德說的也沒錯,這是不是以往的暗殺,而是多變的戰場,一位強力的英靈可以最大的提升他的容錯率。
“切嗣……時間要到了。”
“我知道了。”
在愛麗絲菲爾擔憂的注視下,衛宮切嗣抬起了右手。
“宣告——!”
圍繞著全身的惡寒與痛苦輕易的席卷上來,這是魔術回路被全力循環的征兆,然而,比起接下來要完成的奇跡,這些消耗根本不算什麼。
衛宮切嗣沉聲念誦著召喚的言靈,即使大氣所形成的風卷衝擊著周圍的一切,他也沒有絲毫停頓,仿佛自己隻是這個儀式中一個零件。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自抑止之輪而來,天平的守護者——”
伴隨著言靈的結尾,衛宮切嗣感到體內的魔力已經加速到了極限。
在卷動的狂風之中,守護在一側的愛麗絲菲爾微微眯起眼睛,讓自己在召喚陣閃耀的燦爛光芒中儘可能的多保留一些視野。
但她的目光卻並不是集中在召喚陣身上,而是其背後祭台的劍鞘上,自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看到類似的事物,就好像那真的隻是錯覺一樣。
但一想到伊莉雅最近的異常,愛麗絲菲爾還是無法放下心來。
在她滿心憂慮的時候,法陣的光芒漸漸熄滅,白色的霧靄伴隨著人影緩緩蔓延。
穿著貼身的銀白色鎧甲,頭戴著兜帽,看不清樣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法陣的麵前。
這讓衛宮切嗣發出了不知道是解脫還是安心的喘息聲,他用自己銳利的目光審視著麵前的身影。
而似乎是注意到了衛宮切嗣的目光似的,那道身影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金色的短發,翡翠色的眼眸,雖然有著柔美,這道身影的容貌是無可置疑的英俊,帶著讓人羨慕的,陽光般俊朗。
然後,他看著與自己聯係最深的衛宮切嗣,開口了。
“servant saber,遵從召喚而來,試問——汝是我的aster嗎?”
——
早晨的愛因茲貝倫森林,在向陽的餐桌前,卸下武裝的saber正在與愛麗絲菲爾一同用餐。
雖然吃飯的速度堪稱迅速,但saber的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自然而優雅的儀態,反而顯得他威風凜凜。
作為人造人,對這方麵需求並不高的愛麗絲菲爾隻是靜靜的喝著紅茶,把一臉好奇的伊莉雅放在膝上。
“aster就這樣一個人先離去沒有關係嗎?”
在用餐完畢之後,saber終於還是先行發出了疑問,“在這場聖杯戰爭中,離從者太遠的話,會被其他敵人撿到先機吧?”
“嗯,從常理開看,也許是這樣吧,但那個男人在這方麵的才能是遠勝於我的,我相信著他。”
雖然作為小聖杯的特化品,愛麗絲菲爾也精通煉金類的魔術,在戰鬥上也絕對不會拖後腿,但比起衛宮切嗣來說,還是要差的太多了。
“看來我還是沒有得到他的信任。”
saber露出了少許皺眉的僵硬表情,如同陽光一樣的笑容也收斂了一些,但即使這樣,那種凜冽的感覺依然彰顯著這是個強大的騎士。
哪怕英靈與禦主之間的契約沒有距離的限製,這種單獨一人行動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說明。
自從前幾天晚上被召喚出來後,在確認了禦主關係後,衛宮切嗣就匆匆離開了,具體情況的解釋統統交給了愛麗絲菲爾,就好像他在拒絕自己召喚出的英靈一樣。
“你一定感到不滿了吧?但是,請相信著他吧,我可以保證,他隻是看起來冷漠而已。”
要說不信任saber,那可真冤枉衛宮切嗣了,他作為禦主的素質並不算優秀,但即使這樣,除了幸運之外,saber的其他屬性都是最頂級的,在耐久方麵,更是有著a+的級彆,這意味著隻要禦主魔力供應足夠,即使麵對其他稀世的英雄,這位騎士依然能夠以一敵多。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衛宮切嗣都找不到挑刺的地方。
他之所以保持這樣冷漠的態度,隻是為了防止騎士王這種高潔的英靈對於暗殺禦主這種卑劣的行為造成主從不和的情況發生而已。
在禦主開始減少前,他和愛麗絲菲爾會一直保持這樣的模式。
“還是說?saber你對我充當臨時禦主並不滿意呢?”
見到saber的情緒低落,愛麗絲菲爾馬上用調笑般的語氣開始圓起場來。
“當然不會,我很高興愛麗絲菲爾你能成為我的禦主。”對於出生就將高貴當做空氣一樣呼吸的愛麗絲菲爾來說,就像是saber那個時代的公主一樣,而且,因為某些原因,他周身的女性大都沒幾個靠譜的,無論是老師還是姐姐。
對於愛麗絲菲爾這種教養良好,心靈純潔的女性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天使一樣,因此,即使沒有契約,saber也以騎士的利益向她行使了主從之誓。
“哼哼,被傳說中的騎士王亞瑟·潘德拉貢這樣誇獎,看來我也很厲害嗎?”
愛麗絲菲爾露出明媚的笑容,眼神也溫柔了幾分,她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伊莉雅的頭。
saber的出現可謂是解除了她的一塊心病,這位英靈的一切都很正常,無論是性彆,力量,還是高貴的品格。
看來那天劍鞘的殘影的確隻是她的錯覺而已,這樣看來,特意對saber隱瞞了劍鞘存在,帶著它先行前往冬木市的切嗣也不用過多擔心了。
“因為你配的上這份誇讚,不過,亞瑟·潘德拉貢這名字是我那是流傳最廣的稱呼吧,是愛麗絲菲爾你的話,可以叫我阿托利斯,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不過,在戰鬥時還是請以saber來稱呼我吧。”
“彼此彼此,阿托利斯,這次一定要獲得最終的勝利!”
“嗯,”saber溫和的笑了一下,然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愛麗絲菲爾懷中的伊莉雅。
“雖然可能是我多管閒事了,但令千金這樣沒問題嗎?”
“誒?”
聽到saber的話語,愛麗絲菲爾才後知後覺的看向自己懷中的伊莉雅,被她抱在懷裡後,除了最開始還好奇的望著saber和餐桌,但到後來,就如同往常一樣,乖乖的盯著冬木市的方向不動了。
但這次不一樣,看到伊莉雅現在的動作時,愛麗絲菲爾才理解了saber為什麼發出疑問。
伊莉雅的呼吸之間,灼熱的炎流她嘴中噴出,一收一放,好像玩具一樣,可她依然像沒有察覺一樣,凝視著遠方的天空,好似感受到了什麼一般。
“伊莉雅?你在看什麼?”
愛麗絲菲爾輕輕的搖了搖女兒,把她喚回了神。
“媽媽?”伊莉雅回過神,露出了神聖而欣喜的表情,說出了讓愛麗絲菲爾如墜冰窟的話語。
“你沒有感覺到嗎?爸爸,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