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黃毛青年看著在被提起後脖頸還在奶聲奶氣回應羅蘭的黑貓,一臉困惑。
在上學的時候,他也曾經跟其他朋友去打過流浪貓,以這種動物的性格,一旦被嚇過,對後來的人都應該狠警惕才對,可那隻黑貓,剛剛才被自己攻擊過,卻在撞到那家夥之後,跟沒事人一樣的撒嬌起來。
是這家夥身上有什麼異常嗎?黃毛側過身,看著有些懵懂的提著黑貓的羅蘭——衣服十分整潔,看上去款式也不錯,還很新,從頭到腳都收拾的規規矩矩,帶著一種在冷漠與疏離之間的氣質。
給人印象最深刻的,估計也隻有那長長的指甲了吧,估計得有三厘米了,這家夥多久沒剪了啊,明明手上那麼乾淨。
一看就是那種找到了工作,在高樓大廈的公司裡上班,前途無量的那種家夥,和自己這種經常被炒魷魚的家夥完全不同。
嘖,黃毛暗啐了一聲,心中自然而然的升起了一個念頭。
——在這家夥的身上敲一筆吧。
作為已經深具惡名的家夥,黃毛對於這種事情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他從包裡拿出兩罐啤酒的存貨,朝著羅蘭走了過去。
“喂,沒事吧,那隻貓沒撞傷你吧?”
羅蘭瞥了一眼青年周圍散落的酒罐,還有牆邊啤酒潑上的一道濕痕,對於之前發生了什麼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緩緩蹲下身,把黑貓放在了地上,輕輕的擼了一下,拍了拍對方的尾巴,示意其趕快離開。
明明在與其他動物時就沒有這種效果,但不知道為何,羅蘭最近總是能得到貓的喜愛,不管多凶的貓,在他麵前都會乖乖的翻出肚皮,隨便抱,隨便擼。
直到最後,羅蘭也沒能找出原因,隻能歸咎於或許是殺手皇後的貓耳帶來的影響。
所以,他沒有任何想要與黃毛青年交談的意思,看著貓咪三步一回頭的離開後,他站起身,重新將手中的袋子拿好,朝著小巷深處走去。
搭話被拒絕的黃毛青年也沒有感到尷尬,他側過身,擋在羅蘭的身前,將一罐還未開封的酒遞到了羅蘭麵前,用著惡心的油腔滑調說道。
“喂,沒聽見嗎,小哥?算了,相遇就是緣分,我在這裡一個人喝酒可是悶得狠呢,來喝一杯吧,你不會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羅蘭皺起眉頭,隔著對方的衣角,在不觸碰黃毛皮膚的情況下擺開了他的手。
“不了,我今天已經有約了。”
被拒絕的黃毛剛要發作,忽然眼神一轉,自覺的讓開道路。
見到對方還算識相,羅蘭也沒有自找麻煩的打算,無視對方,沿著路燈向前走去,接著,在羅蘭已經做過黃毛青年身邊的時候。
黃毛猛地一動,抓向那個被羅蘭藏在身側的紙袋,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在這麼晚的時間,神神秘秘的藏著東西回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吧,這可不行啊,小哥!”
黃毛的手指緊緊的抓住牛皮紙袋,想叼住獵物的烏鴉一樣,這種紙袋還算堅韌,不容易搶過來,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扯碎它。
“噗……”
紙袋裡麵,被嚴嚴實實的泡沫包裹起來的東西落在了地上,那是一個由硬質塑料製成的展示櫃,借著路燈的光芒,黃毛眯起眼睛,看到了那件東西的全貌。
——那是一雙精致,蒼白,看上去不具有任何生氣的,一雙斷手。
“啊啊啊——!”
在漆黑夜色與不算明亮的昏暗路燈下,一雙斷手帶來的衝擊力太過強烈,黃毛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慌亂的跌坐在了地上,抬起頭,看著愣在原地的羅蘭。
對方的臉上直到此刻也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瞳孔更加幽深了,像是化不開的萬載寒冰。
羅蘭隨手扔掉破損的牛皮紙袋,看著畏縮的黃毛,發出了冷漠的聲音。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今晚我有約了。”
然後,他也沒有理會黃毛,朝著斷手掉落的地方走去,見到對方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黃毛撲通撲通的心臟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在冷靜下來之後,黃毛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斷手,脫離了氣氛的影響後,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雙斷手的橫截麵太過乾淨了,與整體顏色都是一致的蒼白,就像,模型一樣……
在發現了不對勁的線索之後,像是為了挽回自己之前丟人表現一眼,他很快找到了關鍵的線索。
在盒子的角落,用不起眼的名字刻著一家店名,這雙斷手,隻是比較精致的手模而已。
混蛋,居然被這種東西騙到了!
在酒氣的作用下,黃毛對著那隻貓一眼想要如法炮製,他爬了幾步,想要抓起一罐啤酒,砸向那個跌在地上的手模。
羅蘭回過頭,看著黃毛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就在黃毛觸碰到啤酒的一瞬間,無聲的驚雷在黃毛的身上轟然降臨。
“啊啊啊!我的手……”
黃毛發出了遠比之前淒厲無數倍的哀嚎,捂著從手腕突然炸開的那隻手,看著潺潺的血流,心中填滿了恐懼。
而羅蘭,此時則是不緊不慢的打開了盒子,把這雙斷手輕輕貼在臉上輕輕的摩挲著,直到這個時候,黃毛才發現,那個手模和羅蘭的雙手十分相似,應該就是以他自己為原型定製的。
不過,這個時候,黃毛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快去叫人啊,快去叫人,好疼,好疼啊!”
隨著黃毛的哀嚎越發劇烈,羅蘭才不緊不慢的將這對手模收進外套的內襯裡,朝著對方慢慢走去,接著,一腳將想要朝巷子外爬走的黃毛重新踹了回去。
“你知道嗎?這雙定製手模的價格是六萬円,把店長特意多給我的獎金和之前的工資一起花光才到手的。而我明明能夠輕易的獲得更多的財富,卻仍然按部就班的生活,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不知道,快救……”
沒等黃毛說完,羅蘭就一腳踢開了對方湊過來的臉頰。
“這說明我知足常樂,生活清廉,為人正直,誠實守信,我羅蘭隻想過平靜的生活,所以,告訴我,”
羅蘭的聲音越吼越大,說完像還是不解氣似的,一腳踩在對方的斷手處,用鞋子狠狠的碾了幾下。
“——憑什麼我要被你這種下三濫的雜種給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