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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5章 不能看你被她牽著鼻子走
公主們淋雨玩水一事,終究沒瞞過太後,待毓溪領著已拾掇整齊的妹妹來到皇祖母跟前,姐妹倆遭了好一頓責備,而令太後更憂心的是,太子病了。
太後惱道:“這節骨眼兒你們再有個頭疼腦熱的,嫌不夠麻煩?就算麻煩都是旁人的,受苦受罪的還不是你們自己?”
溫憲膩歪在祖母身邊,撒嬌認錯,方才還對四嫂嫂嘴硬,說雨水一點兒不涼,這話卻不對祖母說,隻求祖母不生氣。
太後又道:“毓溪你也是,今日這麼大的風雨,怎麼進宮了?”
不等毓溪回答,溫憲就起身擋在嫂嫂跟前,大聲道:“皇祖母您要打要罵,衝我和宸兒來,四嫂嫂可沒做錯事,您彆牽連四嫂嫂。”
毓溪忙推開妹妹,走前幾步道:“胤禛和孫兒有要緊事與額娘商量,才冒雨來的,皇祖母您彆擔心,我半點雨也沒淋到。”
太後愛憐地說:“這陣子宮裡宮外可把你忙壞了,溫憲的宅子也全靠你張羅,我派人去看過,他們告訴我,莫說屋裡的家具擺設,便是園子裡的一草一木也都花了心思的,難為你小小年紀這般能乾又周到。”
毓溪笑道:“您提起這事兒,孫兒和胤禛看上一件多寶格和一套雕紅桌椅,很是奢華精貴,擺在妹妹屋裡才好。可若以我們的名義給妹妹添置,實在有些不合適,胤禛想求您出麵,到時候就說是太後賜給公主的可好。”
宸兒在一旁玩笑:“四嫂嫂,將來我也有嗎?”
太後笑得眉眼彎彎:“怎麼,咱們小宸兒也想嫁人了?”
“才不是……”
“四嫂嫂,什麼多寶格那麼精貴,我要在後院養狗,你同他們說了嗎?”
商量起五妹妹的婚嫁,太後不再憂心忡忡,且姐妹倆喝過薑茶,身上暖暖的,伏天裡淋一場雨,不至於就病倒,見孩子們精神不錯,老人家也就不囉嗦了。
但太子實打實病了,不知是三日經筵累的,還是旁的緣故,胤禛趕到毓慶宮,很快就有小太監迎出來,說太醫吩咐,眼下不宜太多的人到太子身邊,請四阿哥先回。
“太子怎麼樣了?”
“奴才不在跟前伺候,隻聽說高熱不退。”
“今早見太子氣色就不好,果然是病了。”
“奴才聽說,是太子妃娘娘瞧著太子眼神不對,一摸額頭,燙手得嚇人,急忙宣了太醫。”胤禛隔著門望了眼,問道:“皇上知道了嗎?”
小太監點頭:“乾清宮已來過兩撥人了。”
胤禛沒再細問,帶著小和子離開,此刻雨勢漸收,要了一把傘遞給小和子:“去問問,乾清宮派誰過來的,梁總管來了沒。”
小和子明白,打著傘匆匆走開了。
這之後,直到離宮,毓溪再沒見著胤禛,在宮裡時隻知他回了值房,待到家中,小和子派的人才傳回消息,說四阿哥為太子侍疾,夜裡方歸。
外頭的東西不能輕易往宮裡送,毓溪無需為此準備什麼,何況有太子妃在,她這個弟妹,就更不必出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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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青蓮說起這件事,提到八阿哥也在毓慶宮,青蓮說:“毓慶宮裡多是女眷,若是四阿哥一人伺候,隻怕不合適,這會子兄弟們都在,也就沒人說三道四了。”
毓溪道:“內務府、詹事府的人,常常出入東宮,他們這些奴才去得,太子的兄弟反而去不得,可見這些所謂的規矩,瞧著是約束,實則與一些人方便,很沒道理。”
青蓮問道:“太子這風寒,來勢洶洶,四阿哥伺候一整天,夜裡回府若被大阿哥、大格格糾纏,奴婢怕小孩子嬌弱,若也染上了豈不遭罪。福晉,您看怎麼安排合適?”
毓溪道:“方才我也想這事兒,園子裡蚊蟲多,著急忙慌收拾,折騰得人仰馬翻,不如叫他去西苑歇著。倒也不是不顧李氏,這不是弘昐沒了後,胤禛還一直沒在她屋裡過過夜,胤禛不開口,我也不好說,今日正好是個機會。”
青蓮覺著有道理:“奴婢明白了,這就去問問側福晉身上可自在,再不然,要宋格格伺候也好。”
毓溪雖不甘,可深知胤禛和自己的責任,四阿哥府的香火,是胤禛的底氣,他們不能隻有弘暉。
天黑時,八阿哥回到家中,八福晉帶著下人來伺候,他們夫妻已有三四天不說話,剛好朝廷開經筵,胤禩連著三天早出晚歸,互相都以此當借口,誰也沒主動講和。
但身為妻子該做的事,八福晉一件事也沒落下,這會兒為胤禩更衣後,就該張羅晚膳了。
“在毓慶宮用了些,我不餓。”
“寶雲送了一壇醬青瓜來,我吩咐廚房熬了粥,這會兒吃著正好。”
胤禩不禁看向妻子,他至今記得霂秋砸爛了所有鹹菜壇子後,家裡彌散不去的酸味,而之所以刺激得她發狂,是在宮裡受了委屈,遭惠妃的磋磨。
如今惠妃欺負額娘,他心裡不痛快,卻又拿妻子撒氣,比起惠妃,他也可惡至極。“霂秋,下雨天蚊子愛往屋裡鑽,能不能命他們去我的書房驅蚊。”
“好,這就安排。”
“霂秋……”
“還有什麼吩咐?”
胤禩走到妻子麵前,真誠地說:“那日是我瘋了,好端端地衝你發脾氣,是我錯了。”
八福晉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就算衝我發脾氣,恨的也不是我,而你願意對我放下戒備,說些不管不顧的話,我心裡也高興。”
“可我不該拿你撒氣。”
“你是氣壞了,我能體諒。”八福晉說道,“本打算經筵之後,就進宮向額娘請安,不巧今日下雨,又不巧太子病了。你彆著急,等太子大安後,我就進宮探望額娘。”
胤禩搖頭:“額娘隻是個貴人,不能召見你,你若不去長春宮,也不能進宮,難道總是叨擾太後不成,不要勉強。”
八福晉卻道:“偶爾叨擾一回太後,不會有事的,何況還有五公主會幫我。我是不能像四嫂嫂那般,隨意進出紫禁城,但咱們等一等,等額娘封上嬪位,就能召見我了。”
胤禩苦笑:“怕沒有那一天,惠妃不會答應。”
八福晉問:“她扇打額娘,算不算私刑,宮裡沒人做主嗎?”
胤禩無奈地看著妻子:“這麼些年了,紫禁城是個怎樣的地方,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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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晉卻是故意說這些話,又道:“那麼,德妃娘娘照顧延禧宮,僅僅因為十三阿哥的生母,與額娘不相乾對不對,不然這樣的事,連德妃都不願為額娘做主嗎?”
這件事,胤禩隻恨惠妃,不曾因無人為額娘出麵而怪罪誰,這樣的遷怒毫無意義,不然最該怪罪的人,難道不是皇阿瑪?
“那天的事,是額娘僭越在先,她沒資格關心我的子嗣,更不能當眾讓惠妃難堪。”胤禩痛心地說,“惠妃隻是過激了些,可她教訓額娘,應當應分。”
八福晉把心一橫,說道:“額娘是那麼聰明的人,說她是後宮的女狀元也不為過,可如此聰慧之人,會不分場合、不分輕重,故意挑唆惠妃嗎,額娘圖什麼?”
胤禩不禁惱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八福晉的身子微微打顫,她很害怕,可她是清醒的,豁出去道:“額娘著急你的子嗣,找惠妃的麻煩做什麼,你我為何沒有孩子,難道是惠妃攔著不讓我們上床?”
“霂秋!”
“你讓我說完,胤禩,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何要挑釁惠妃,為何要惹怒惠妃,難道不是為了遭惠妃折磨後,好讓你心痛、自責,好讓你這個兒子,活在憎恨和痛苦中,她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你,她圖什麼?”
胤禩大怒:“她是我的額娘,是你的婆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八福晉哽咽道:“難道你不聰明嗎,難道你想不明白嗎,你不願意麵對不要緊,我來替你麵對。可是胤禩,你要清醒些,我願意為了你孝敬額娘,可我不能看你被她牽著鼻子走。”
“你不會明白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不明白什麼?”
胤禩搖頭,他沒有被激怒,反而覺得自己莫名的很冷靜,說道:“你在繈褓裡就沒了爹娘,這世上每一個人與你,不過是利益二字。可我不同,我有皇阿瑪,我有額娘,我有血肉相連的親人,霂秋,你不會明白的。”八福晉苦笑:“是啊,我沒爹沒娘,我不懂……”
胤禩道:“我們不要爭吵,不要傷和氣,你對我的好,我都放在心裡,額娘的無奈辛苦,我也從小看在眼裡。霂秋,我們好好的,趁早、趁早有個孩子。”
夜漸深,毓慶宮中,太子妃從胤礽的額頭上取下捂熱的帕子,再換上一塊冰涼的,夢裡的人稍稍皺了皺眉頭,很快又安穩了。
“娘娘,皇上到了。”
“什麼?”
聽得宮女稟告,太子妃好生驚訝,忙斂衽出迎,到了門外,果然見皇阿瑪負手站在屋簷下,舉目看屋頂殘留的雨水,順著飛簷緩緩滴落。
“皇阿瑪吉祥。”
“免禮,胤礽還睡著?”
太子妃應道:“半個時辰前吃的藥,方才摸著,脖子裡已微微有汗,太醫說等一場淋漓大汗,就能退熱了。”
皇帝點頭:“連著三日經筵,是朕欠考量,把胤礽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