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紹欽沒想到,奶奶竟然會讓他和桑海凝離婚。
他心口莫名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難以呼吸。
也就在這個時候,容紹欽突然想到自己在餐廳門口大樹下,和跟秘書的對話。
他放棄了解釋的打算,沉聲道:“您偏疼海凝,覺得她對我好,殊不知她就是在逢場作戲,離婚也好,強扭的瓜不甜,省得互相折磨。”
“你說什麼混賬話?”容奶奶原本也是賭氣,才說離婚。
沒想到容紹欽犯錯後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倒打一耙,說她的乖乖孫媳婦不好。
況且,就算逢場作戲又怎麼樣。
人家實打實地打理著家事,他這個孫子也實打實得了人家的好,這會兒卻說這種話。
容奶奶氣地抄起拖鞋,要砸容紹欽的頭。
還好傭人及時過來攔,否則容紹欽臉上肯定會要多個拖鞋印。
容紹欽淡淡道:“反正從一開始就是被逼結婚,不如離了,離了也清靜。”
容奶奶氣的血壓都高了,“好,這是你說的,最晚後天,你去和海凝把離婚證領了,你要是敢反悔不離,就…就出門踩狗屎,然後去祖宗祠堂跪一晚。”
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子,容奶奶想不出什麼惡毒的詛咒和懲罰。
容紹欽心裡也堵著一口氣。
想到桑海凝對他的好,都是裝的,他就忍不住想發怒。
人在衝動下,最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乾脆站在原地不動彈,自己默默消化著心裡的壓抑。
祖孫倆,一個坐在沙發上,生氣不吭聲。
一個站在不遠處,微微擰著眉,神思遊蕩。
某刻,手機的震動聲,突然打破了僵局。
容紹欽拿出手機,是桑海凝給他發來了一條消息。
隻是發消息的人,並不是桑海凝。
而是桑海凝的朋友,沈初一:容先生,我是海凝的朋友沈初一,能麻煩你來趟醫院嗎?海凝出事了。”
容紹欽臉色驟變。
就在一個小時前,沈初一為了給桑海凝過生日,她親自下廚,做了四菜一湯。
桑海凝喜歡吃菌子。
剛好沈初一在雲南的朋友,前幾日寄來一些,她順便照著菜譜炒了一盤。
這是沈初一第一次做飯。
說實話,不太好吃,甚至有些都沒做熟,但桑海凝不想掃興,多少吃了幾口。
所幸甜點和紅酒都很可口,桑海凝倒不至於味蕾受折磨。
兩人吃著半截,沈初一就發現不對勁。
桑海凝突然跑去廚房,抱著一根大蔥喊奶奶,一陣詭異的胡言亂語。
沈初一嚇得寒毛直豎,趕緊開車把桑海凝送到醫院。
醫生說,桑海凝是吃了毒蘑菇,導致出現幻覺。
幸運的是,桑海凝吃得不多,蘑菇毒性也小,所以沒什麼大礙。
沈初一坐在病床邊,垂眉耷拉眼,“海凝,對不起,我是想親自給你做頓飯,沒想到蘑菇竟然有毒。”
“你險些讓我生日變成忌日。”桑海凝沒生氣,語氣調侃。
沈初一心虛,“下次我再也不做飯了,你可彆跟容家人說,是我害你食物中毒住院,我怕容奶奶她老人家知道,追過來抽我一頓。”
桑海凝肯定不會跟容奶奶說這個。
老人家年紀大了,真驚出個什麼好歹,倒是她的罪過。
“放心,我不說。”桑海凝拍了拍沈初一的手
沈初一點了點頭。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轉頭一瞧,竟然是桑兆廷。
桑海凝臉色一下冷了,“你來乾什麼?”
父女見麵,如同仇人。
桑兆廷瞧著桑海凝麵色蒼白的模樣,冷笑道:“我還以為看錯了,果真是你。怎麼,瞧見紹欽陪情人買鑽戒,覺得老公靠不住,傷心地住進醫院來了?”
前幾日他這個做父親的,親自上門找桑海凝,希望桑海凝能在生意上對桑家幫襯著些。
沒想到桑海凝非但不幫忙,又是對他冷嘲熱諷,又是讓傭人趕他。
他咽不下這口氣。
刷到容紹欽陪情人買鑽戒的熱搜時,他剛好經過醫院,看到桑海凝,就跟了過來。
桑兆廷趁機繼續冷嘲熱諷,“我告訴過你,娘家才是你的依仗,你非不聽,現在好了,老公在外麵養情人,娘家你也得罪了,以後我看誰給你撐腰。”
“你撐得起來嗎?”桑海凝冷笑,“怕是容紹欽咳嗽一聲,你腰沒撐住,膝蓋先一步跪地上了。”
桑海凝性子軟,平時也對人客氣,但不代表她好欺負。
像桑兆廷這個渣爹,她沒必要客氣。
桑兆廷氣得臉紅脖子粗,和桑海凝嗆起來。
來者不善,沈初一邊護在桑海凝身前,邊悄悄用桑海凝手機,給容紹欽發了消息。
等待容紹欽的過程中,桑兆廷說話越來越難聽,而桑海凝身子弱,一時落了下風。
原本顧忌著桑兆廷是長輩,沈初一忍著一直不插話。
現在她完全忍不了,直接彈坐而起,指著桑兆廷鼻子就罵,“你拋妻棄子不當人,拿伯母的遺物當幌子,厚著臉皮上門求海凝辦事,彆說打罵你,就是拿繩子圈你脖子出去溜一遭,你都不委屈。
以為自己什麼東西,倚老賣老,仗著自己是長輩,就各種不要臉。也不想想當初伯母和海凝對你多好,你這麼辜負她們,堂而皇之把小三和私生女帶進家門,現在還好意思說海凝。知不知道什麼叫不守男德,幾把骨折”
沈初一的嘴比桑海凝要厲害多了,加特林似的突突往外噴。
噴得桑兆廷滿臉口水,還找不到機會反唇相譏。
就在沈初一罵得正歡時,她眼尖看到門把手動了一下。
隨後,她直接跌坐在床邊,趴在桑海凝臂彎裡哭,“我命苦的海凝,生日這種高興的日子,你借酒消愁,喝得都胃裡出了血,好不容易清靜會兒,又來了個不要臉的東西,過來落井下石,你怎麼就這麼苦啊”
桑海凝一臉懵圈,她什麼時候借酒消愁,還喝胃出血了?
這是要鬨哪樣。
就在這時,門一下被人從外麵推開。
門外,是容紹欽板正高挑的身影,和埋沒在一片濃白陽光下,喜怒難辨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