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當年之約
太子殿下知她分不清，笑道：“寧王爺是太上皇的弟弟，大成皇帝最小的兒子，大成皇帝很喜歡寧王爺，多次想廢長立幼，好在太上皇在每一次處理朝事上都十分精明，又精通製衡之術，太上皇又有一眾忠心的人護著，才沒丟了太子之位。”
“所以太上皇一登基，太上皇就將寧王趕到黔南去了，這麼多年不曾入京。太上皇病重時，寧王才回過一次京，也不知道兩個人聊了些什麼，太上皇解了寧王無召不得進京的旨意，並允他回京居住。”
“但是寧王爺也一直沒回京，父皇叫他叔叔，我要叫他祖父。”
“雋王爺是父皇兒時的伴讀，父皇年輕時，走得最近的便是端親王和雋王爺，三個翩翩公子，上京城都有名，父皇一登基，就將兩人封了王。”
“他是皇家的功臣。”
太子說到這兒，聲音都落寞了。
“當時大錦被漠北西越圍攻，有人出主意找南陳借兵，南陳提出和親……”
嶽如霜……
自古和親的公主都不得好死。
“父皇膝下沒有適齡的公主，是雋王爺將他的女兒明月送了出來，讓父皇封了公主，嫁去了南陳。”
“大錦躲過了那一劫，得以時間休養生息，可是雋王爺一病不起，父女從此再沒見過，生死不知。”
“皇家欠雋王爺的。”
“此次進京，說是雋王爺病入膏肓，再無幾日了。”
太子抱著嶽如霜。
每次太子心情不好，都會做這個動作，將嶽如霜抱在懷裡。
“霜兒，大錦是個小國，土地貧瘠，物產不豐，艱難求存，往往前門打了狼，後麵又來了虎。”
“孤每次想到，那些送出去的和親公主，那些年仰人鼻息，還有邊關被無故殺戮的百姓，就心痛如絞。“
太子抱著嶽如霜。
嶽如霜伸手輕拂太子的背。
“我們改天去看看明月公主。”
“我們有飛機，也有能力保護自己和大錦，我們可以用幾樣東西與他們交換，將明月公主接回來。”
太子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嶽如霜。
果然第二天，皇上就出宮迎接雋王爺和寧王爺，宮裡設宴。
寧王爺還很年輕，六十多歲，腰背挺得直直的，皇家人都長得不錯，寧王爺年輕時也應該是個美男子。
寧王爺身邊跟著個年輕的公子，身材高挑瘦削，一襲深衣，上衣下裳，伸手扶著寧王爺。
杏兒……
這不是搶大地瓜手下銀子的那個公子嗎？
那條叫一二三的狗的前主人。
那年輕人微微低頭，路過杏兒的時候，偷偷抬眼看了杏兒一眼，抿了抿唇，嘴角溢出一個笑。
雋王爺滿臉菜色，氣喘籲籲，人很憔悴，身邊也跟著一個年輕人，是位姑娘，低眉順眼，皮膚白皙。
皇上先叫了皇叔，又上前拉住了雋王爺的手。
“遠行，你……你，你還好嗎？”
皇上原是要說，你怎麼老得如此厲害，卻沒有說出來。
雋王爺狠命的咳嗽了幾聲，笑道：“老了。”
“皇上風采依舊，更勝當年啊。”
說完又咳了起來。
眾人擁著兩位王爺進了大殿。
兩位王爺都不願張揚，因此大殿上都是皇家至親。
宴會過半，雋王爺將身邊的姑娘推出來道：“老臣有一事未了，就是這個小女兒了。”
皇上……
“明月我再未見過她，唉。”
雋王爺長歎了一口氣。
“王妃去了以後，我再未續弦，讓府裡姨娘帶大她，如今我這身子也不行了，我來請皇上履約。”
皇上……
完了，這回真出大事了。
皇上下意識的看了嶽如霜一眼。
當年明月出嫁，皇上深覺對不起老友，指著雋王爺帶在身邊的小女兒道：“將來東宮太子妃之位，朕就留給你的小女兒。”
郡王爺笑道：“多謝皇上抬愛。也不知這孩子以後品性如何，看著是個安靜的，隻怕不討太子喜歡。”
當時皇上覺得，自己是皇上，下一道旨就行了，一邊是自己兒子，一邊是老友的女兒。
後來太子上了沙場，又負傷而歸，皇上也沒有再找雋王爺。
一個女兒為了大錦去和親了，小女兒無論如何也要有個好歸宿。
皇上認為這事不用說了，就給太子指了婚。
這下可咋辦？
皇上乾笑道：“朕定會給二姑娘尋一門好親事的。”
雋王爺笑道：“莫不是太子不娶啦，那便算了。”
皇上……
皇上心裡的愧疚都有三尺高了。
本就對不起老友，自己又說了不算，雖然當初皇上是為了二姑娘好，才沒將二姑娘指婚給太子。
當時太子的情況，生死未卜。
可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怎麼說？
皇上看了看嶽如霜。
嶽如霜全沒在意，一心一意的在吃東西。
皇上……
彆的兒媳還好，這個兒媳朕都惹不起。
皇上笑道：“王爺也知道，太子身受重傷，朕不忍心二姑娘嫁過來，就給太子指了一門婚事。”
嶽如霜：啥？
“太子？”
跟太子有啥關係？
雋王笑道：“那臣就拜托皇上了。”
說完又拚命咳嗽起來了。
“臣隻有這麼一個女兒了，嫁進彆家，沒有娘家靠山，隻怕也是被人欺負的。”
皇上……
皇上抬手拿起小酒杯，一抬頭一飲而儘。
這可真是難題啊。
嶽如霜豎起耳朵，想要聽聽和太子有什麼關係，卻沒聽見兩人再說什麼關於太子的事。
杏兒站在嶽如霜身後，前方就是自家姑娘和自家姑爺。
杏兒用大眼睛掃了一圈兒，就對上了那少年的目光。
那少年看著她彎了彎嘴角。
杏兒……
不吃飯笑什麼，真是個傻子。
那少年回頭跟小公公道：“你去告訴她，說我請她到府裡去玩，府裡剛剛翻新了的，園子也翻新了。”
小公公為難的看了看太子妃。
跟太子妃說去你府上玩，太子殿下不得殺了他啊。
小公公連連搖頭。
那少年皺了皺眉，從袖中掏出一塊銀子道：“這總行了吧？”
小公公尷尬一笑道：“公子，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呢？約太子妃去你府上，公子你下帖子就行了。”
少年美目一瞪：“誰說約太子妃了？”
小公公……
你不剛還和我說，讓我給太子妃送消息嗎？
少年急道：“太子妃後麵那個，杏兒姑娘。”
那小公公一聽，就笑了。
這還不容易？
“等著！”
小公公輕手輕腳的到了杏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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