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傳播
杏兒舉著一把烤好的串串給了嬤嬤。
“嬤嬤嘗嘗，我們姑娘弄來的特彆香料，好吃得很。”
章嬤嬤早就被這香味刺激得直流口水，但章嬤嬤與肖嬤嬤性格並不同，雖然很想嘗嘗，但覺得不合規矩，就拒絕了。
“多謝杏兒姑娘，老奴先去回皇後娘娘了。”
杏兒隻當她客氣，就抓了她的手，將串串塞到她手裡。
“一邊走一邊吃，到了長春宮，嬤嬤就吃完了。”
章嬤嬤……
章嬤嬤舉著一大把串，走在冷風裡。
太子妃這個小丫鬟確實很討喜。
隻不過她是做不出邊走邊吃的事來的。
那成什麼樣子？
章嬤嬤一進長春宮，就看皇上來了。
皇上正和皇後看雞下蛋呢。
雞的大尾巴下有個小紗網袋子，把下的蛋裝進去，就會下蛋了。
皇上沒睡好，這雞昨晚上在明陽殿一直不停，咯咯噠咯咯噠的，皇上隻好讓人用被子將它捂住，又把從太子妃那順來的安撫奶嘴拿來，塞進嘴裡。
也沒什麼用。
最後還是潘公公把那隻雞拿起來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黑色的小鈕，給關了。
今天皇上特意帶過來給皇後娘娘看看。
章嬤嬤……
皇後娘娘聞到香味兒，抬頭一看，章嬤嬤舉著一大把串串。
章嬤嬤道：“娘娘，老奴去問了，太子妃想不起來了。”
皇後娘娘盯著章嬤嬤手裡的串串問：“這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章嬤嬤道：“娘娘啊，您可不能饞啊，又懶又饞是閨女，娘娘要生小皇子啊。”
章嬤嬤將那一大把串串給了珍珠。
珍珠笑道：“嬤嬤彆擔心，娘娘時刻想出門，定是小皇子無疑。”
皇後起身道：“我吃一個，吃一個不算饞。”
章嬤嬤忙按住道：“哎喲我的娘娘，都冷了，如今是什麼天，剛下 過小雪。”
“老奴是不想拂了杏兒姑娘的一片心意，才拿回來的 。”
章嬤嬤轉身給帝後二人添茶。
“這樣冷的天，東宮倒是好興致，隻是吃的東西有些嚇人，也不知是什麼，老奴看了半天，隻聽見幾個丫頭說要吃烤鴨舌頭。”
“誰聽說過鴨子還有舌頭的？”
章嬤嬤將茶壺放好。
一轉身，皇後和皇上都出了長春宮。
章嬤嬤趕緊拿了大氅追了出去。
章嬤嬤……
我的這個心啊，真是操不完。
皇後娘娘以前還在皇上麵前裝裝，去了一趟江南，連裝都不裝了。
章嬤嬤不敢說皇後娘娘任性，心裡埋怨那個惹禍精肖嬤嬤。
今日肖嬤嬤出宮，去看她那侄兒了，說是她侄兒相中了一個姑娘。
章嬤嬤長歎了一聲。
這姑娘家，打小就得找個靠譜的嬤嬤。
一行人到了東宮，皇上才想起來，借口還沒想好，總不能說聞著味就來了吧？
“就說問問那是什麼菜。”
皇後眼也不眨了一下，就找到了理由。
東宮的小公公撒腳就往裡跑，嘴裡喊著：“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嶽如霜正端著一碗粥，聽到皇上皇後來了，有些摸不到頭腦。
太子笑了。
“許是為了這些吃食來的。”
嶽如霜……
兩人起身迎接。
皇上和皇後就進了院子。
嶽如霜笑道：“父皇，母後，我正想送些吃食去長春宮呢。”
皇上……
你自己信嗎？
誰送？
連丫鬟們都吃上了。
這東宮還有規矩嗎？
杏兒拿著小籃子道：“皇上，您和皇後娘娘就在東宮吃熱乎的吧，奴婢白裝了一籃子，想給皇上送去呢。”
皇上看著杏兒提著個小籃子。
皇上……
看來還真是要送。
好吧，朕冤枉太子妃了。
皇上和皇後很快坐下來了。
因皇後娘娘有孕，嶽如霜給挑了幾樣能吃的，嘗嘗就好。
章嬤嬤囑咐珍珠伺候皇後娘娘，她自己去了禦膳房。
她越想越害怕。
彆是皇後娘娘上次吃的真是豬大腸吧。
看東宮連鴨舌頭都吃了，怎麼就不會是豬大腸？
章嬤嬤抹了一下汗，匆匆往禦膳房走去。
她卻沒看見麗貴妃的貼身嬤嬤。
麗貴妃上次回去哭了好幾天。
嬤嬤勸也勸不了。
嬤嬤出來透透氣，不想就看見皇上帶著皇後去了東宮。
她鬼使神差的也往東宮去，想看看東宮在乾嘛。
她沒敢進去，就站在一棵樹後，那樹上麵落的都是雪。
章嬤嬤出來以後，沒看見她就往禦膳房去了。
麗貴妃的嬤嬤想了想，就在後麵跟著也去了禦膳房。
章嬤嬤完全不知道。
她進去叫了管事公公，道：“可有豬大腸？”
那公公被他問得一愣。
“嬤嬤要豬大腸？”
“有倒是有，今日的還沒扔呢。“
那管事公公道：“嬤嬤要豬大腸做什麼？”
章嬤嬤老神不在線，一邊仔細看著膳房，一邊道：“你會做豬大腸嗎？”
章嬤嬤往裡走，那管事公公指著一大木盆道：“那個就是。”
章嬤嬤看了一眼，差點兒吐了。
“皇後娘娘怎麼能吃這個？”
章嬤嬤捂著嘴就跑，跑到冷風裡吹了吹，才把那上頭的味道衝掉。
麗貴妃的貼身嬤嬤看了個滿眼。
皇後娘娘吃了大腸？
她回了月華宮，麗貴妃道：“嬤嬤去哪裡了？”
“讓本宮好等。”
嬤嬤洗了手給麗貴妃倒茶。
“原是想走走的，不想看見了長春宮的章嬤嬤去了禦膳房，我以為是皇上要吃什麼，結果那嬤嬤去要豬大腸。”
說皇後娘娘要吃豬大腸。
麗貴妃一驚，道：“皇後娘娘瘋了嗎？”
誰也沒注意這個小插曲。
誰知第二天，皇後娘娘吃了豬大腸就在後宮傳了開來。
傳得太後都知道了。
太後馬上把皇後叫來了。
皇後也不知道吃了豬大腸。
太後一向不喜鎮南王府的姑娘，不管是前皇後還是繼皇後。
她當初已跟皇上說好了，再過一年就大婚，娶她的娘家侄女，皇上也答應了，說全憑母後作主。
哪想到去看了一次花，回來就變卦了。
母子間從那時就開始有了齟齬。
太後道：“皇後如今是一國之母，行事怎可由著性子？”
皇後還沒說話，宣太妃就道：“皇後還行，雍容端莊，這樣的皇後就很好了，太後不要不知足。”
太後狠狠瞪了一眼宣太妃。
“回你的宮裡去，整日呆在哀家宮裡做什麼？”
宣太妃道：“你看，小心眼兒了吧？”
“還太後呢，就因為我幫皇後說了一句話。”
太後……
太後忍了忍道：“哀家當了這麼久太後，從沒聽說有皇後吃豬大腸的。”
宣太妃道：“太後，吃不吃豬大腸跟你當多久大後沒啥關係。”
“大後是太後，豬大腸是豬大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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