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委屈
自從安王造反以後，皇宮就添了暗衛。
從前，皇上不用，皇上覺得皇宮很安全，有了暗衛才不安全。
最後還是太子抽了自己的暗衛出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有家人握在太子手裡，輕易是不會背叛的。
麗貴妃娘娘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
“皇上，皇上，救命啊。”
皇上停住了腳。
半晌才回身，走了回來。
皇上一揮手，暗衛們都撤了。
“你對朕有很多不滿？”
麗貴妃忙搖頭。
“臣妾不敢。“
皇上皺眉：“是不敢，不是沒有。”
麗貴妃又怒了。
“不敢就是沒有，沒有就是不敢，皇上你叫什麼真兒啊？”
“皇上天天在長春宮，半年都沒到月華宮了，要說一點沒有，臣妾就是說了，皇上會信嗎？”
皇上再度皺起眉。
“婉兒，朕……”
“朕會給池兒一塊富庶的地方做封地，到時，你跟皇兒去封地吧。”
“什麼？”
“皇上要趕臣妾出宮？”
麗貴妃一聽大怒，也不管合不合規矩了，反正還有太後護著她呢，皇上不嗜殺，也不會要了她的命。
“你剛拿了我三萬兩銀子，翻臉就不認人啊。”
“我出去拿這銀子……嗚嗚……”
麗貴妃身後的嬤嬤拚死捂住了麗貴妃的嘴。
“娘娘，彆惹了皇上生氣。”
老嬤嬤苦著臉鬆開手，伸手就在麗貴妃娘娘肋下擰了一把。
麗貴妃常常說話不過腦子，這嬤嬤是顏家特地挑出來看著她的，麗貴妃也常常後悔自己說錯話，嬤嬤提醒了她又常常聽不出來，就跟嬤嬤說以後自己再說錯話就擰自己一把。
嬤嬤也不敢啊，就一直沒動手，此刻也是被逼急了。
皇上看著麗貴妃道：“還說沒有？”
“那銀子朕一文沒拿，補了太子妃出的銀子，總不能都讓太子夫婦出，你若不出，朕就找池兒要。”
麗貴妃道：“那皇上都多久沒翻牌子了？”
“雨露均霑的道理皇上不知道嗎？”
“皇上摸摸良心，對得起臣妾嗎？”
麗貴妃肋下被掐得疼，心裡又委屈，出了三萬兩，也沒等到皇上去她的月華宮，此刻絕望的哭了起來。
邊上的嬤嬤……
這可怎麼好。
嬤嬤嚇得撲通就跪下了。
皇上……
“朕……朕對不起你，卻不怪朕。”
皇上喃喃道。
麗貴妃抹了一把眼淚道：“你可曾答應娶我？”
“皇上曾親口答應娶我入主長春宮，有是沒有？”
“都是皇上不守約，怎就沒有對不起我？”
麗貴妃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嬤嬤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朕並未親口應你，朕隻是應了太後。“
“當年朕才十六歲，朕還不懂情愛，想著太後做主，就應了。”
麗貴妃哭花了妝，臉上的白粉都被淚水衝得一條一條的。
“不懂情愛？你遇到前皇後也十六歲。”麗貴妃哭道。
“是十六歲，朕遇到她，就懂了。”
皇上眼睛看著麗貴妃，眼神卻空洞，那眼神仿佛穿過歲月，又回到了他與鎮南王府嫡女初見的十六歲。
老嬤嬤……
皇上你可真會說話。
還不如不說。
麗貴妃哭得更凶。
皇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行兒都二十了。”
跪在地上的老嬤嬤恨不得爬起來撓皇上兩把。
她家娘娘都這麼傷心了，皇上還在娘娘麵前懷念起前皇後了。
皇上道：“貴妃覺得朕對不起你，貴妃可有想過，當年貴妃若肯讓一步，也不至如此。”
麗貴妃抹了一把臉，道：“當年雖未訂親，也是雙方家裡都認了的，太後做的主，你見了一次鎮南王府嫡女一麵回來就要毀婚，她卻還拒了你。”
“我得不到的，她看不上，我不甘心。”
“可是我怎麼那麼倒黴啊，我看上你，她就搶你，我懷孕她也懷孕，我生兒子她也生兒子，可是她總是比我幸運啊，我先議親，她做皇後，我先懷孕，她先生兒子，鎮南王府嫡女是天生克我的嗎？”
麗貴妃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麼多年，要是你一直忘不掉她，我也認了，是我沒本事。”
“可是你看繼皇後什麼眼神？”麗貴妃大哭。
“你敢說你不喜歡她？”
皇上……
“當年是朕畏縮怯懦了，讓容兒受了很多委屈。”
“你說得沒錯，朕是喜歡繼皇後了。”
“等池兒有了封地，你若想出去，就去封地跟著池兒過吧，若不想出宮，便在宮中養老。”
皇上長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麗貴妃嗚嗚地哭。
嬤嬤難過的扶起麗貴妃。
“娘娘，這情愛之事，原就不能強求啊。”
麗貴妃伸手從地上抓起一大塊泥，朝著皇上的背影砸了過去。
“去吧，大情種。”
麗貴妃嗚嗚哭著，被老嬤嬤扶回去了。
這事立刻在宮中傳開了。
正在打掛瓶的顏側妃聽了，心中淒苦。
這便是她以後的日子了。
她還不如麗貴妃。
她上頭還一個蔣正妃。
蔣正妃小通醫藥，心狠手辣。
皇後娘娘卻是厚道之人，麗貴妃再怎麼嘚瑟，皇後娘娘也不曾為難她。
兩任皇後，都不曾對麗貴妃下手。
到底是活得年紀大些，才懂得更多。
那老嬤嬤那句，情愛之事，原就不能強求才是對的。
顏側妃此刻十分寒心。
綠竹過來，給她拔了針頭，用一根棉棒輕輕壓著。
顏側妃上一次的疫苗就是綠竹打的，因此綠竹和顏側妃是見過的。
“又麻煩你了，綠竹姑娘。”
綠竹十分得體的笑笑。
“顏妃客氣了。”
綠竹故意沒有提那個側字。
顏側妃心道，她早就不介意了。
顏側妃讓小嬋打了賞，綠竹道了謝就出來了。
***
麗貴妃回到宮裡，又哭了一場，哭罷了又想到那三萬兩銀子，就要去找皇上要銀子。
老嬤嬤趕緊攔住。
性子再好，那也是君王。
“娘娘，不可。”
“那銀子可是捐出來給百姓抗疫病用的，這也是給娘娘積恩德呢，您看，今天小皇孫保住了，還是太子妃幫的忙，這不就是娘娘捐銀子得的福報嗎？”
這老嬤嬤也是心累。
碰上這麼個主子。
沒心眼乾嘛非要進宮啊。
“娘娘今天可衝撞了皇上。”
麗貴妃哼了一聲。
一起過了二十餘年，皇上翻來覆去就那兩招，禁足，抄佛經。
誰怕啊，她宮裡的宮女個個都會模仿她寫字，抄唄。
禁足就更不怕了，不出門還省得生氣。
皇上回了明陽殿，一句話不說。
獨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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