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當街自刎
“這轎子裡的姑娘是誰啊?”
那嬸子道:“就是左都禦史王大人家的小姐。”
“來京兆府配合審理案子的。”
杏兒:“那怎麼這麼多人圍著?”
那嬸子道:“她與當朝宰相家的兒子訂了親,卻不想被退婚了,說她不潔。”
“姑娘家不依啊,人家好好的女兒,就上門去問,不想黃宰相家的兒子上堂把姑娘告了,讓姑娘退訂親信物。”
“還提供了人證,就是早前在左都禦史府的下人,以前就在王姑娘的院子當差,就是因為知道了王姑娘不潔,才被發賣。”
正說著,那轎子前的簾子打開來。
一個姑娘,緩步而出。
麵戴薄紗。
“出來了,出來了,還真漂亮。”
有人小聲議論。
那姑娘站得筆直,一雙漆黑的眸子,眼裡都是慍怒。
“各位父老鄉親!”
那王姑娘聲音有些啞。
“那趙二夫婦好賭成性,偷了我的首飾簪環偷偷賣掉,按照家法,本該打死的,我不忍心傷人性命,還了他們身契,隻將人趕出了府。”
“不想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
“他們在外敗我名聲,我自小訂親的未婚夫君聽信讒言,來府上退親。退親可以,以我不潔為由,我卻不能答應,我深知今日我名聲已毀,但這汙糟名聲我卻是不背的。”
“黃家要退婚,我是不能應的,不分善惡,不辯真假,黃家公子是個糊塗人罷了,他配不上我,今天不是他黃家要退婚,而是我王雨顏要退婚。”
“眾位父老為我作證,今日我王雨顏當街退婚。”
說著從頭上拔下簪子當場掰斷。
“若違所說,便如此簪。”
“姑娘!”
邊兒上跟著的小丫鬟哭道:“姑娘,官老爺定能明辨是非,那趙二夫婦敢編排姑娘,當初就該活活兒打死。”
那王姑娘往前走了兩步,忽地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照著脖子一橫。
眾人一聲驚叫,隻見一隻胳膊從後伸了過來,那匕首一半前半割在頸上,一半割在那人的手臂上。
那姑娘當場倒地。
鮮血當即就流了出來。
那人大叫:“快請郎中。”
杏兒衝上前,從腰裡掏出一包藥粉往那姑娘的傷口灑去。
“詹桃,快去叫姑娘,姑娘在雜貨鋪子。”
詹桃扔下手裡的籃子撒腳就跑。
杏兒將藥粉灑在傷口上,才抬頭看人。
賀遠寧雖中了探花,但還沒有官身,他不願在大柳樹村白吃白住,自己來書院取了幾本書,想要抄書賺些錢。
他從書院拿了書,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過來,他無心看熱鬨,剛好看到那姑娘橫刀自吻,情急之下,竟將自己胳膊墊了過去。
那姑娘是真使力,直將他的手臂劃開了一條很深的大口子,肉都向兩邊都翻開了。
杏兒拿著藥粉。
“彆動!”
杏兒給賀寧遠灑上藥粉。
“多謝杏兒姑娘。”
賀寧遠如今就住在大柳樹村,當然認識杏兒。
嶽如霜被詹桃背著一路飛奔過來。
詹桃跑回雜貨鋪子的時候,嶽如霜正帶著綠竹站在門口要出門。
詹桃怕說話耽擱時間,一把將人背起來就跑,一邊跑一邊道:“有人要死了,杏兒姑娘讓我來找太子妃。”
身後綠竹一邊罵一邊追……
詹桃將嶽如霜放下來,道:“郎中來了。”
嶽如霜顧上不彆的,忙蹲下來看,那血還在流,若是處理不好,人就沒命了。
嶽如霜低聲道:“快,將馬車趕來,將人驅散。”
杏兒和詹桃使勁喊著:“讓開讓開,彆圍著。”
可看熱鬨是人的天性,還是有很多人圍著。
賀寧遠忽然拿起匕首,往外跑,眾人看他一隻袖子都是血,還拿著刀,慌忙讓開一條路。
人群外,有個人牽著一條大狗,賀寧遠直接上去就搶狗,那人還要掙紮,賀寧遠舉了一下手裡的刀,那人立即鬆開了繩子。
賀寧遠將大狗牽過去咬人,眾人怕狗,紛紛躲開。
杏兒趕著馬車,也走不快,好不容易擠了過來。
“抱上馬車,守著馬車。”嶽如霜吩咐道。
杏兒抱起王姑娘,送入了馬車。
嶽如霜爬上馬車,大聲道:“守著馬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嶽如霜迅速將人帶進了空間。
杏兒叉著腰,瞪著大眼睛,怒氣衝衝的看著眾人。
王姑娘那小丫鬟跪在馬車前,嗚嗚地哭。
“求求姑娘救救我們姑娘,救救我們姑娘。”
綠竹將人扶起來,小聲道:“你彆吵,我們主子正在救她。”
賀寧遠用狗將人都趕走以後,才喘了口氣。
他從前是做小廝的,也有把子力氣,隻是剛才被劃了一刀,又牽著狗跑了幾圈兒,累了。
他喘了喘氣,才想起他的書。
他趕忙低頭找。
那幾本書還在王姑娘自刎的地方,沾了血,胡亂的散亂在地上。
他剛要過去撿,他身後那條大狗好像忽然發現了這人不是自己的主人一樣,張開大口,呼地就是一口。
賀寧遠嗷的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賀寧遠一聲慘叫,過來幾個人幫著趕狗,怎奈那狗就是不鬆口,還越咬越緊。
詹桃跑過去抓住狗兩條後腿,向上一抬,那狗就鬆了口。
詹桃抓著狗腿不敢鬆手。
他怕狗咬他。
“起開,起開,我要鬆手了。”
詹桃一鬆手,那狗回頭就一口。
詹桃撒腿就跑,那狗追得直撒歡兒。
詹桃在前麵跑成一條線,那狗在後麵追成了一道殘影。
一人一狗就這麼離奇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嶽如霜忙了一頭汗,才將人帶出空間。
王姑娘還暈迷著,嶽如霜出來問了一下。
那小丫鬟哭哭啼啼的將事情說了。
嶽如霜……
造黃謠,古代版的網暴。
“剛說無風不起浪的都是哪幾個?”
“是誰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的又是哪幾個?”
“杏兒,抓人。”
嶽如霜是真的怒了。
一條人命,就這樣死在他們嘴裡。
前世,到了二十四世紀,這種事情都判得很重了,因為大家對一件事有了共同的認知,那就是言語勝刀子,一句話就可以殺人。
不懲治這些人,這種狀況就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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