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彆……”
昏暗的豪華套房內,剛剛結束一場無硝煙的戰爭。
黑暗中,傳來男人一聲低沉的對不起,接著是開門離開的聲音。
陸柒柒軟綿綿地躺在床上,無神地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淚珠沿著臉頰滑落。
今天是她與司欽嶼大喜的日子。
可她竟然被陌生男人吃乾抹淨了!
剛剛她試圖看清楚男人的臉龐,可房間一片黑暗,就像是提前設計好的一般,除了能感覺到男人穿的衣服應該是參加婚禮時的禮服,根本無法得知男人的身份。
婚禮結束後,她發現落下了手包,折返回去尋找,卻沒想到被人硬拉進了房間,被強迫失去了清白之身。
她要怎麼麵對司欽嶼?
想到司欽嶼每次忍了又忍,甚至因為衝冷水澡生病都舍不得碰她一下,陸柒柒隻覺心如刀絞。
恨不得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她緩緩撐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著撿起散落的頭紗,顫抖著拉高了拖到腰間的裙子,身體疼痛遠不及心靈上的傷害來得劇烈。
這不僅意味著個人聲譽受損,也可能影響整個陸家未來以及家族企業重組事宜,一旦和司氏切割開來,銀行債務怎麼辦?
最重要的,她永遠無法都麵對那個深愛她的男人了。
失魂般走出臥室,路過客廳,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透過門口望去,外麵並無他人。
陸柒柒緊咬下唇,雖然覺得虧欠了司欽嶼太多太多,但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說!
眼裡閃過堅毅的目光,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珠後迅速離開。
現在最緊急的事就是趕快乘坐結婚用車返回家中,在司欽嶼還未察覺之前。
對不起,司欽嶼……
等到公司經營步入正規軌後她會坦白,會主動離婚,不會去欺騙他。
正當內心極度痛苦糾結時,走到停車場的陸柒柒看到眼前的景象,簡直如遭雷擊,頓時傻了眼。
前擋風玻璃前擺滿了鮮豔欲滴的玫瑰,而在車內的兩人正玩得十分忘我。
“好老公,嗯……你弄疼人家了。”女人發出嬌媚的聲音。
而此時,她的新郎,司欽嶼正在奮力忙活,“這是你要的,我還可以更用勁,乖。”
車子隨著二人互動輕輕搖擺,猶如漂浮於水麵的小船。
陸柒柒一步步往後退去,感覺心頭像是被硬生生撕裂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那些美好的過往,此刻猶如鋒利的尖刀,狠狠刺痛著她。
她不敢想象,那個為了給她送夜宵甘願淋雨導致感冒的男人,那個記得她每個生理期親手煮薑茶的男人,那個朋友圈都是關於她生活點滴的男人……
女人的嬌嗔聲格外享受,想來也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了。
明明是他說,離開她他會死,可如今他不照樣活的好好地?
剛剛她還在為失身愧疚自責,結果轉眼之間她就成了受害者!
嗬,真實諷刺!
好在搖晃並沒有持續太久,不到十分鐘就偃旗息鼓了。
待婚車停止搖動後,兩人還不忘甜蜜地互相整理衣著,這時,陸柒柒恢複鎮定走上前去。
或許是因為做了壞事的緣故吧,她一出現,司欽嶼立馬就注意到了。
“柒柒,你回來了,我剛打算去找你呢,怎麼去了那麼久?”司欽嶼下了車,溫潤的麵龐上帶著未乾的薄汗。
他桃花眼裡似乎有一泓清泉,澄澈清雅。
就是這樣溫文爾雅的麵貌,配上偽善的舉動,讓陸柒柒誤會較深,還真以為這男人喜歡自己。
陸柒柒看他的臉,忽然就惡心起來。
她掠過司欽嶼,目光往車裡還在揪
a的另一個女人看去,“怎麼,漫漓也在?”
沈漫漓,是做為伴娘出席的。
她什麼來路,沒有人比陸柒柒更清楚。
十八歲成人禮的那天,第一次到酒吧的陸柒柒,看做為酒水推銷的沈漫漓可憐,好心撈她上岸,在家裡安排了個秘書的職務給她做。
要麼說彆勸風塵女子從良,骨子裡早就被銅臭醃入味了,根本不懂得感恩,撬牆角技術一流。
枉費陸柒柒拿她當朋友!
突然被care的沈漫漓一個激靈,心虛地望了司欽嶼一眼,這才看向陸柒柒,“司少說讓我等著你,跟你一起回。”
理由蠻好。
陸柒柒笑了笑,提著裙擺往前走,“送了些人,讓你們久等。”
她表現如常,司欽嶼明顯鬆了一口氣。
誰知,拉開副駕坐上車,係安全帶的時候,她不經意瞥向司欽嶼脖子,皺起秀氣的眉頭,“怎麼蹭上了口紅印,這麼不小心?”
司欽嶼猛地僵住,頭彆到怪異的角度,才能看到耳廓位置後的衣領。
一抹嫣紅映入眼底,他瞳孔收縮,卻生硬的扯出了和煦的笑,“可能是在婚禮上,我們抱在一起的時候烙下的,柒柒,你知道的,除了你,我對彆的女人根本沒有興趣。”
女人對於口紅色號的了解,堪比男人對汽車的性能研究。
斬男色,她不喜歡。
以往或許她不會追究,可如今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陸柒柒故意打開副駕的遮陽板化妝鏡,指端撫過含珠唇峰,兩片如飽滿鬱金香般的色澤,是她慣用的西瓜紅色,經過一場婚禮的蹉跎,已經褪色了不少。
她這個動作看似漫不經心,卻讓沈漫漓如坐針氈,忙轉移話題,“柒柒姐,司少,你們不是還要去蜜月旅行嗎?要不我就自己打車回家吧!”
“好啊。”
陸柒柒‘啪’的一下合住遮陽板,乾淨利落的同意。
以前對沈漫漓有多好,她現在就有多痛恨自己有眼無珠。
送她,送她下地獄要不要?
分明是沈漫漓自己說出口的,她卻僵滯了兩秒,她能感覺到陸柒柒無意間流露出的疏離冷意。
司欽嶼鈍感較重,沒察覺出任何異常,心裡繃著一根弦,如若不是陸柒柒剛才趕來,他早就送走沈漫漓了。
當下司欽嶼唯想將罪證抹去,清咳了聲,指骨不安分的在方向盤上起落,“你回沈家,把柒柒的行李帶到雲景苑也好。”
夫妻倆意願一致,沈漫漓此刻顯得分外多餘。
“祝你們玩得愉快。”她赧顏的推門下車,心底似釀了一壺山西老陳醋。
沈漫漓一走,司欽嶼周身血液回暖,宛如卸下了千斤擔,連語氣也輕鬆很多,“柒柒,現在去機場?我給你準備了驚喜呢。”
他們預定了巴厘島的酒店,如果不出意外,六點就能啟程。
婚車緩緩地駛出地下停車庫,引擎蓋上搖曳著玫瑰花刮落了幾片花瓣,陸柒柒想到剛剛兩人在車裡發生的一切就如坐針氈。
“累了,取消吧。”
她痛苦的閉上眼,竭儘所能地放空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