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爆炸聲從後方響起,就像是電影中經常上演的爆炸鏡頭音效。
“一名……”
‘……出局!’
張傑的聲音與錢穀的心聲幾乎同時響起。
死亡出局。
沒了小胖墩的陪同,那位中年大媽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了某個角落當中,成為了犧牲品。
一個提示真實的犧牲品。
拚命!
鄭吒等人徹底拚命了,原本的遊戲心態再一次經曆了祛魅,撒丫子狂奔,把體力和腳力發揮到了一定的極致,瘋狂往下跑路。
生死麵前,雖然沒有開基因鎖,但起碼也是拚全力了。
嗯……
基因鎖這玩意兒畢竟不是想開就能開的,要理解,理解萬歲。
這十分鐘,可以說是他們經曆過最痛苦的十分鐘了,當整個隊伍緩慢下來,可以原地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一個個都有種幾乎鬆脫的感覺。
唯一要好一些的,或許就是錢穀了。
心臟中的莫名能量強製撫平了心跳,並且將氧氣與養分供給給全身,並沒有因為運動過度而導致的供氧不足。
整個人一定要說的話,就是一種心理上的運動不適感。
簡稱——
懶得動。
然後……
啪!
一隻手拍在了錢穀的肩膀上。
轉過頭,一張看著漂亮的臉蛋上,兩隻活潑靈動的眼睛透過鏡片,正好奇的打量自己。
‘詹嵐。’
錢穀心裡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嗯……
未來的四階精神能力者,擱第一世代可謂是少之又少的存在,就是結局有些唏噓。
打神石警告!
“喂,我說我們還是相互介紹一下怎麼樣?畢竟馬上就要開始相依為命了。”
錢穀兩手一攤:“我沒意見。”
其他人更沒有意見了。
中年大媽的下場曆曆在目,此時的大夥兒都還是從文明社會中剛剛脫離出來,踏入名為“恐怖片”的血腥輪回當中,還沒有變得冷酷、殘忍,報團取暖幾乎是本能。
畢竟,人本就是群居動物。
詹嵐笑了笑:“我名叫詹嵐,詹天佑的詹,山風為嵐的嵐。嘻嘻,聽起來很像是男孩的名字吧?
“我的職業是作家,來這裡之前一直抱怨沒有寫作的欲望和靈感了,沒想到居然來到了這個無限靈感的世界裡,嗬嗬,這也算是報應吧。”
另一個白領氣質的青年笑道:“鄭吒,鄭成功的鄭,哪吒的吒,職業是公司主管。
“呃,來之前我也確實抱怨過現實世界太過無聊,平淡得仿佛人一天一天在腐爛一樣,所以想找些刺激……隻不過這裡的刺激實在太過強烈了些。”
詹嵐笑嘻嘻的握了握鄭吒的手:“知音呢,其實我也是那麼想的哦。”
嘖。
錢穀心中打了個寒顫。
‘合著你倆早有貓膩了啊!’
接著,就是中年大叔牟剛,長途貨車司機,生活很不順心。
牟剛後麵,就是傳說中的千麵魔君李蕭毅,不過很顯然,這位魔君並沒有魔臨此世,依舊是那個被校園暴力的高三生。
最後,則輪到了錢穀。
“錢穀,趙錢孫李的錢,古代的古。”錢穀聳了下肩,“平平常常一大一新生,遇到了點事情,生活不順,急火攻心,鑽了牛角尖,反正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簡單的修整時間,相互認識了一下。
然後便繼續向前前進。
經過了一段小路,大家穿過鐵門,來到了一間擺滿小型集裝箱的大廳。大廳的氣溫很低,錢穀隻穿了一件單衣,此時被不知何處掀起的風兒一吹,胳膊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這裡就是b餐廳……地圖上是這麼說的。”
b餐廳。
隻不過,不是讓人來吃飯的餐廳。
錢穀眼皮低垂,暗中掃視四周,那一個個像是棺材的小型集中箱,心底暗忖。
‘舔食者啊……’
這裡的每一個集裝箱裡,都沉睡著一隻保護傘公司的生化兵器——舔食者,擁有可以輕鬆撕開防彈衣,碎掉人體的巨力,還有對生者幾乎無窮儘的血腥與貪婪。
“在這裡我想知道一件事,我們可以改變電影裡的劇情嘛?”
說話的是詹嵐。
她趁著雇傭兵們探路與搜索救援的時機,向張傑這位資深者發出了自己的提問。
張傑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塞到嘴裡,深深吸了一口。
“繼續,還想問什麼?”
“那麼可以在這裡使用塑膠炸彈嗎?隻要殺……”
“還是考慮一些實際的吧。”
錢穀插了一嘴,打斷了詹嵐的合理性幻想:“對於你的想法,我可以列舉出三個問題來進行否決。”
詹嵐看向這個剛剛最後自我介紹的青年。
“第一,塑膠炸彈從哪來?你認為這些雇傭兵有足夠把這些家夥全部炸死的炸彈嗎?
“第二,就算是有,你要如何保證這些雇傭兵會聽我們的,去炸這些玩意兒?你認為我們跟雇傭兵很熟嗎?
“第三,你是不是把火焰女皇忘了?”
詹嵐其實提出的想法很不錯,但可惜,目前基本無法實施。
沒有足夠的炸彈,而如果無法一招斃命,把這些舔食者弄死,死得透透的,那將要麵對的是可以1vs10的生化殺戮兵器,還不止一隻。
錢穀這些輪回者新人顯然是沒有的,至於雇傭兵……
他們帶那麼多塑膠炸彈乾毛?
這才是最關鍵的點,像是問題二、問題三,都是可以輕鬆解決的,比如即將到來的激光通道,建立起最基礎的友誼關係,然後再從火焰女皇那得到情報,把雇傭兵勸到自己這邊很正常。
“額……”
詹嵐也發現自己有些欠考慮了。
張傑笑了,用有些欣賞的眼神看錢穀:“你小子這詞兒一套一套的,不過說的都在理兒。”
“但是——”
錢穀話鋒一轉:“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無法達成的事情,隻是需要一點點的手段。”
這話一出口,張傑直接瞪眼。
嘿!
你小子不經誇啊!
張傑還想警告一番,但錢穀的小連招已經打出了。
“對於我們來講,最大的依仗是什麼,是力量?還是運氣?”錢穀搖著手指,“不,都不是,最大的依仗是劇情,我們熟知即將到來的劇情。”
此乃謊言。
但此時,這個謊言還是要繼續下去,對錢穀即將展開的計劃有利。
“你的意思是說,不要盲目改變劇情嗎?”詹嵐問。
“錯。”
詹嵐額頭浮現出黑線來,有些氣急敗壞。
咋我說啥你都擱這否一句?咱倆是犯衝還是怎的?
“從我們出現開始,其實劇情就已經注定會發生改變了。”錢穀笑了笑,“聽說過蝴蝶效應嗎?一隻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我們不是蝴蝶,而且也不是在南美洲,而是真真正正的踏足到了劇情當中,我們的影響又會有多大?”
錢穀的話還是有些用的,起碼大家都陷入了一定的思考。
除了張傑。
不過,這正是錢穀想要的結果。
‘那麼,就試一試吧,雖然有賭的幾率在裡麵。’
錢穀的心臟怦怦亂跳,但下一瞬就被強行撫平,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風輕雲淡,好像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已經‘出局’了一人,接下來會出局幾個,又會以什麼方式出局呢?”
恐懼蔓延。
錢穀“出局”兩個字咬的極重,中年大媽的結局曆曆在目,那爆炸的聲音似乎還縈繞在耳邊。
沒有一聲慘叫,也沒有一片碎肉。
但,帶給大家的恐懼卻比慘叫與血腥還要大,那是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