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遼國為什麼會這麼乾脆的撤兵嗎?是因為我朝已經答應,送一個公主過去和親。”
“娶到公主的這位遼國皇子,極大概率就是下一任遼國的皇帝。”
某酒樓,姚建新正在與幾位同伴,暢聊眼下的局勢。
聽說又要和親,同伴們的臉上都浮現出了羞憤的神色。
“當真恥辱,堂堂中原王朝,竟然要靠賣女人來維持和平。”
“兄台此言差矣,皇帝的女兒,用來乾這種事情,最合適不過。”
“打仗有什麼好的?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賣個女人就能換來和平,讓老百姓安穩過日子,多好?”
“前朝的時候,可沒有賣女人換和平的例子,前朝可是靠武力壓製的周邊蠻夷抬不起頭。”
“現如今,又是歲幣,又是和親,堂堂中原王朝,尊嚴何在!”
幾位同伴互相爭吵,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又把問題丟給了姚建新。
“子安,你說,和親好還是打仗好?”
姚建新道:“這兩者各有優劣吧。”
“如果在王朝內部不穩定的情況下,用一名皇家女子,能換來幾十年的和平,讓王朝可以有時間變得強大,那和親就是對的。”
“可如果王朝穩定,軍隊也有一戰之力,卻還要賣女人換和平,那就是絕對的恥辱了。”
“不過我聽說,這次的和親,其實是假象,陛下想要用一個女兒,徹底攪亂遼國皇室。讓那些遼國的皇子們內鬥,從內部削弱遼國的實力。”
“當真如此?”有人瞪大了眼睛。
姚建新道:“聽說而已,做不得準。”
“不過在下也覺得,這個方法行得通。”
“遼國皇室內鬥已經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這時候那位皇子能得到大燕的支持,在皇位爭奪中就能占據絕對的優勢,而和親顯然就是最好的支持方式。”
有人問道:“可知是哪位公主會擔此重任?”
姚建新道:“永嘉公主。”
有人感慨道:“子安的人脈真的是厲害,連這些朝堂內部的秘辛都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姚建新頗有些得意,畢竟在朝堂人的人脈越廣,官場的路就越好走。
雖然自己的隻是一個縣丞,可有了這些人脈,說不定幾年內就能完成三級跳,從縣丞變成州府的同知亦或者是通判。
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又聊了一會後,同伴們各自散去,姚建新坐在窗邊,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目光有些深邃。
再有半個月,他就必須得離開臨水,前往彌川縣赴任。
赴任之前,有件事兒必須得解決。
正想著,侍衛十三走了過來。
姚建新端起茶盞,道:“怎麼樣?”
“陳浪的消息,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同時酒樓也已經盤下來,隨時可以開門營業。”
姚建新站起身來,道:“領我過去看看,路上詳細說說陳浪的情況。”
二人走出聽雪樓後,十三道:“公子,陳浪出生河中村,原本是個破落童生,後來不知為何……”
“南河縣的豆腐坊,是陳浪創建的,目前由他的小舅子管理……”
約莫行走了一頓飯的功夫,二人停在了一間酒樓門口。
姚建新看了片刻,道:“謝清歡唱什麼曲兒,這裡就唱什麼曲兒。原則就是,她做什麼,這裡也要跟著做什麼……我之後不會再來,什麼時候營業,交由段老大自己決定吧。”
十三道:“公子,段老大擔心,這樣的手段,無法鬥垮孤鴻樓。”
姚建新斜眼看著十三,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鬥垮孤鴻樓的?”
“何況孤鴻樓盤子這麼大,怎麼可能鬥垮。”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彆的不用管。”
姚建新的家世不錯,雖然不是什麼權貴,但二三百兩銀子,還是能輕鬆掏出來的。
之前他讓十三弄這些事情,不過是想要告訴謝清歡,彆人能把你捧出來,我也可以捧一個跟你一樣的人出來。
但現在想想,這種行為,多少有些無聊。
一個自以為冰清玉潔的青樓妓女,一個隻懂得玩些旁門左道掙錢的秀才,自己大好前程,竟然與他們慪氣爭鬥,當真可笑。
等到花魁大賽結束後,自己就該前往彌川縣了,臨水的一切,都與自己再無任何關聯。
……
三日後,花魁大賽再度在原地址舉辦。
畢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臨水縣衙、榷場都需要這筆錢,所以即便之前出了岔子,花魁大賽也得繼續舉辦。
何況遼國人被殺,對大部分老百姓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拍手稱道的快事,正好可以借助花魁大賽的熱鬨勁兒,進行一番慶賀。
所以花魁大賽重新開始後,前來圍觀的百姓,比之前還要多了些。
同時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花魁大賽的時間也提前到了下午。
用一下午的時間選出四大行首,晚上則進行花魁的爭奪。
陳浪終究還是說動了李秀芝,於是傍晚時分,帶著妻女去河邊看熱鬨。
家中的其他人,也各有安排。
陳浪全家到了河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街道兩側的燈籠點了起來,舞台周圍也全是花燈,在燈光的照耀下,整個舞台顯得如夢似幻。
舞台後方的一個棚子裡,龐秋燕正在為今晚的表演做最後的準備。
謝清歡依舊是一身男裝,伴隨左右。
龐秋燕撩開門簾往外瞅了一眼,感慨道:“比上次人還多了些。”
謝清歡道:“因為今晚最重要啊。”
“秋燕你要是選上了,打明兒個起,你就得忙起來了。”
龐秋燕笑了笑,道:“能得四大行首,我就滿足啦。”
“花魁,讓他們去爭好了,我不要。”
謝清歡認真的說道:“你可以不要花魁,但你的表演,卻不能敷衍啊。”
龐秋燕道:“知道啦,這首曲兒是陳公子寫的嘛,我一定會好好唱,不給清歡姐丟臉。”
“對了清歡姐,我聽說有人在假冒你?你在孤鴻樓唱什麼曲兒,她也唱什麼曲兒,這可如何是好?”
謝清歡笑了笑,道:“陳公子說了,解決這件事兒,就看你今晚唱的如何?”
龐秋燕撇了撇嘴道:“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我要是故意唱得不好……”
“你不許胡來!”謝清歡頓時急了。
龐秋燕歎了口氣,道:“清歡姐啊,見色忘義……唔唔……我錯了清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