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的關係有些太複雜,陳浪一時半刻也理不順。
並且他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理順。
因為即便搞明白了,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
自己不過是一個會做買賣的秀才,國家大事、朝堂爭鬥,還輪不到自己去操心。
考慮點實際的就行。
譬如說……
“二位大人,這個錢咱們賺還是不賺呢?”
王雲章道:“賺,當然要賺。”
“所以才把你留下來啊。”
“你小子鬼點子多,想想辦法,從花魁大賽上替衙門還有榷場司撈一筆。”
陳浪問道:“大人,過往的花魁大賽,衙門、榷場都是怎麼操作的。”
王雲章道:“榷場向來是不參與花魁大賽的。”
常安民則說道:“衙門是負責安全,以及最後的評選。”
“選花魁嘛,需要一個儘量公平的評判人。這個立場相對公平的評判,都是有衙門來擔當的。”
“這樣也能杜絕作弊跟扯皮。”
陳浪道:“不收錢的嗎?”
“收了就是行賄。”常安民道:“要麼不去,要麼免費,隻有這兩種選擇。”
陳浪道:“這不成了打白工了?”
“也不是,花魁大賽後,衙門可以從青樓抽稅。”常安民道。
陳浪皺起眉頭:“青樓會規規矩矩的上報,她們通過花魁大賽掙了多少錢?”
常安民道:“你小子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陳浪道:“學生的意思是,這玩意做假賬太容易了。哪怕是我媳婦,都能作出一份漂漂亮亮的假賬。”
常安民道:“花魁大賽畢竟是民間自發行為,衙門不好乾涉啊。”
陳浪笑道:“那就把它變成官辦的唄。”
“有官方撐腰,我相信青樓是不會拒絕的。”
常安民道:“如果官辦,如何操作?”
陳浪道:“首先就是冠名權。”
“打個比方,花魁表演之前,會有龜公上台報幕,對吧?”
“這時候就來一句,本次花魁大賽,由孤鴻樓特約讚助播出。”
“登台一次花魁,就念一次讚助商的名字,這宣傳力、影響力都直接拉滿了。”
王雲章聽到這裡都笑了,道:“你小子,還真是鬼點子多。”
“這個冠名權……有點意思。”
“但你彆告訴我,你的孤鴻樓,又要一兩銀子不掏,把這個冠名權拿走啊。”
陳浪嘿嘿一笑,道:“學生倒是想,但不敢。”
“這次畢竟關係到二位大人,所以還是讓彆的商戶出點血吧,我的孤鴻樓,拿點小的讚助就行。”
常安民道:“你接著說。”
陳浪道:“第二步,就是分區。把花魁大賽,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區。然後跟青樓交涉,讓她們自己安排,把樓裡的女子安排到這四個區裡麵。”
“如果人數多的話,每個區就比兩輪,如果人數少,就比一輪,總之每個區最後選出四個,進入最後的總決賽。”
“這麼設置的目的,就是拉長整個賽製,給各大讚助商提供更多露臉的機會。”
“總冠名權外,還有分區的冠名權,還有像是青樓女子衣裳的布料來自那個布莊、胭脂來自那個胭脂鋪,鞋子來自那個鞋店,都可以拿出來拍賣。”
“這些讚助商可以在比賽擂台周邊,設立自己的廣告牌,同時青樓女子表演完後,也要感謝自己的讚助商。”
“如此一來,讚助商們會為了讓穿著自己店鋪衣裳、鞋子的青樓女子殺入決賽,更加的努力宣傳,這樣就能帶來更多的額外收入。”
陳浪稍微停了停,把思緒理了一下,接著道:“剛才說的,都是掙商家的錢,接下來就該掙那些才子、二世祖的錢。”
“由榷場出麵,定製送禮用的花籃,一個花籃代表一張選票,選票多的就勝出。”
“花籃的費用,榷場抽三成就好了,剩下的都給青樓。畢竟是選花魁嘛,總得讓青樓有得賺,她們才願意按照咱們的要求來做。”
王雲章深以為然的點頭:“不錯,這個辦法可以實現雙贏。”
陳浪道:“除了上述這些,我再提供一個不掙錢,但可以掙名聲的辦法。”
王雲章道:“說來聽聽。”
陳浪道:“花魁大賽的決賽階段,青樓女子比的,肯定都是琴棋書畫等技藝,而不是床笫上的功夫。”
“這種比試其實是很文雅,很藝術的。所以完全可以請臨水縣那些知名的有才之士來當評審,由他們給出專業的點評,既增加了比賽的趣味,也提升了比賽的專業程度。”
“最後,綜合評審的意見以及花籃的票數,選出最後的四大行首以及花魁。”
“當然如果不嫌麻煩的話,還可以多設置幾個頭銜,想什麼最佳台風獎、最佳著裝獎、最佳才藝獎什麼的……反正青樓女子參賽,就是為了博一個好名聲,然後靠著這個名聲,在以後的青樓生涯中,哄更多的才子掏腰包嘛。”
王雲章看向常安民,道:“常大人,這個辦法你覺得如何?”
常安民道:“可以一試。”
陳浪補充道:“我還有個大膽的想法,可以請遼人來當評委。”
“這也算是促進兩國友好交流啊。”
常安民淡然道:“你真是越說越沒邊了。”
陳浪笑了笑:“大人當我沒說好了。”
常安民道:“我會考慮。”
“你……還有彆的補充嗎?”
陳浪捏了捏鼻尖,道:“有!”
“獎杯!”
王雲章道:“什麼東西?”
陳浪看了看周圍,拿起了桌上的茶杯,道:“比如說這個就是獎杯,但用玉石混著金子打造而成,下方留個基座,誰拿了花魁,就在基座上刻下此女子的名諱,然後由二位大人其中一人,親自頒發給得獎的女子。”
“如此,形式感也有了,得獎的女子,也會感覺非常的榮幸,一舉兩得。”
王雲章道:“一個問題。”
“如果要在基座上刻字,這得提前刻。你這意思是要玩黑幕,提前安排好每個獲獎人嗎?”
陳浪一拍腦袋,說的太激動,把這茬忽略了。
後世在獎杯上刻名字,都是用激光刻,速度很快,要麼就是多做幾份備用,誰獲獎就頒發刻著誰名字的獎杯,其他的全部銷毀。
“那就不刻人名,隻刻獲得獎項的名稱。等到比賽結束後,再讓工匠師傅把名字補上去。”陳浪道。
常安民道:“這些辦法都還不錯,不過具體怎麼實施,我跟王大人還要再商議。”
“你可以先走了。”
陳浪起身,拱手道:“學生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