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這麼說的?”
聽完胡掌櫃的講述後,陳浪也有點蒙圈。
衙門居然內訌了?
淩縣丞封孤鴻樓的時候,衙門的其他官員沒有反應。
現在要解封,蹦出來反對。
合著老子的孤鴻樓,成了你們內鬥的工具?
也難怪常安民到了臨水縣後,一直都沒什麼大動作。
臨水縣衙內部,派係林立,他作為一個空降派,估計大把的時間都用在理順衙門關係上了。
然而他一走,衙門其他幾個人,就又開始作妖。
“陳公子,咱們怎麼辦?”胡掌櫃問道。
陳浪沉吟片刻,道:“按兵不動。”
“既然衙門內鬥,與其便宜了其他兩個官,倒不如把這份厚禮送給常大人。”
“讓他親手解決淩震,也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就是這段時間,得辛苦你了胡掌櫃。”
“大門上的封條,得看嚴實,彆被衙門的捕快偷著撕掉。”
胡河源笑著說道:“陳公子,這點完全不用咱們操心。”
“曹捕頭已經派了幾個捕快,晝夜值守。”
陳浪挑了挑眉,道:“這是要不死不休了啊。”
“那咱們就坐山觀虎鬥吧。”
“記得做好會員的安撫工作,悄悄告訴那些會員們,因為封殺而虧損掉的時間,都不計算在會員時長內。”
胡河源點頭,道:“老夫也正有此意。”
這時胡河源發現,陳浪的娘子李秀芝,牽著女兒走了過來,於是急忙起身,道:“陳公子,老夫先告辭了。”
陳浪道:“小七,替我送一下胡掌櫃。”
胡掌櫃走了後,果果顛顛的跑了過來,道:“爹爹,咱們什麼時候出去玩啊。”
陳浪把果果抱起來,碰了碰她的鼻尖,道:“等到天黑再出去。”
“天黑了,街上的燈籠才會亮,那時候最好看。”
果果乖乖的點了點頭,脆生生的應道:“好。”
……
皇城司辦事處。
宋柯正在聆聽下屬的彙報。
“大人,淩震扛不住了。”下屬說道:“他派人去拆孤鴻樓的封條,但被衙門另一批捕快給攔住了。”
宋柯麵無表情,道:“裴明那邊有什麼動靜?”
下屬壓低了聲音,還往宋柯跟前湊了幾分,道:“大人,據可靠線報,祝郡公重傷……”
宋柯眼神微微一變:“當真?”
下屬點頭:“千真萬確。”
“裴明今日出城,應該就是去接應祝穗安。”
“大人也知道,紅蓮教是最希望祝穗安死的。”
宋柯雙手背在身後,在房間內來回踱步,道:“也就是說,陳浪在臨水縣的三位靠山,全都走了?”
下屬道:“大人的意思是……”
宋柯道:“反正淩震也頂不住,那就懶得跟陳浪玩什麼把戲,先把人抓回來再說。”
下屬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宋柯道:“等一下。”
“陳浪那邊,我去。”
“你帶一批人去郡公府,趁著裴明不在,再探一下那間小院。”
“如果裡麵住著的真的是馮朝英……”
“殺了!”
下屬躬身:“下官領命!”
下屬離開後,宋柯打開了放在桌上的一幅畫卷。
畫卷上,畫的是馮朝英。
宋柯提起筆,慢慢的將馮朝英的臉塗掉。
“陳浪,我不管你是不是李世榮、馮朝英的兒子,隻要你長得跟他們像,這就足夠了。”
……
入夜後,一片繁華。
街道兩側的燈籠全部點亮,整個臨水縣亮如白晝。
陳浪抱著女兒,牽著李秀芝,身後還跟著小七兄妹倆,慢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走著。
至於家裡的其他人,發了些錢,讓他們自由活動。
而徐夢茹還惦記著胸衣的推廣,跑去找謝清歡了。
謝清歡現在可是臨水縣的當紅“愛豆”,人氣高的很。
民間慶祝,衙門主動找上門,出錢請她彈小曲兒,共同慶賀這場來之不易的大勝。
謝清歡沒辦法拒絕,因為按照契約,這種官方的邀請她是必須要參加的。
並且參加的時候,還得穿上胸衣,同時古琴的旁邊,也得放上一壺紅顏醉。
代言人嘛,隨時展示自己代言的產品,是基本的職業素養。
徐夢茹認為,在花魁大賽到來之前,這是一場極為難得的曝光機會,說不定就會有大戶人家的女子看出謝清歡的身材變化,到時候自己就能有機會把胸衣推廣出去。
陳浪也沒攔著她,有事業心是好事兒嘛。
臨水的街道本就偏狹窄,現在全民慶祝,街道兩側充斥著這種小吃攤,街道就越發的狹窄,多數時候隻能容一個人通過。
陳浪生怕擠著果果,乾脆把她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讓她騎大馬。
李秀芝拽著陳浪腰部的衣裳,九妹拉著李秀芝的手,小七拉著九妹的手,跟人體蜈蚣似的,一點點的往前挪動。
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就是果果了,因為比周圍人都高的緣故,果果的視線特彆的開闊,什麼都能看到。
“爹爹,前麵有人在鑽火圈誒!”
“那邊是踩高蹺,哇,好厲害!”
“咦?這個大叔乾嘛把石頭放在胸口上?”
“哎呀,他他他……他把劍吞啦!”
果果的小嘴跟諸葛連弩似的,全程就沒有停下來過,看到任何新奇的東西,都要跟自己親爹說一聲。
但陳浪也絲毫不煩,果果說一句,他就回一句,父女倆樂在其中。
不過如此歡樂的場麵,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一個賣糖糕的小攤位前,陳浪正在掏錢袋準備買糖糕的時候,雪白的糖糕上,忽然多了個紅點。
攤主勃然大怒,罵道:“那個狗娘養的,亂甩紅墨汁?”
陳浪卻覺得這個紅點,不像是紅墨汁。
他伸出食指抹了一下紅點,然後放到眼前,輕輕一撚。
這是……血!
怎麼會憑空飛來血滴的。
陳浪疑惑的看向四周。
周圍人來人往,喧鬨聲不絕於耳。
但就在這麼一片熱鬨的景象中,有那麼幾個人,麵色惶急,似乎在躲避什麼。
下一瞬,血光如煙花般綻放。
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各種雜聲不斷的衝擊著行人的耳膜,一般的聲音,很難引起行人的注意。
除非這個聲音,充滿了淒慘與痛楚。
“啊!”
人之將死時發出來的慘呼,仿佛是來自另一個次元的打擊,直接把所有的喧鬨全部壓製住。
眾人頓在原地,齊刷刷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