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鬨是華夏民族永恒的主題,哪怕上一秒忙著自殺,下一秒如果有瓜可以吃,自殺也得往後麵緩一緩。
陳浪單挑六大名士這件事兒一經傳開,登高樓前很快就圍滿了吃瓜群眾。
他們都盯著路口,期盼著六大名士能出現。
半個多時辰後,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一聲:“來了!”
“排頭的是柯錦柯公子,我記得他跟陳浪都是廣陵府人士啊,這是要幫著咱們秦州府對付同鄉?”
“你們還不知道?柯錦的老師韓奇,在放榜之日在考院門口大喊不公,之後跟陳浪去見了提學大人,再出來,就罵陳浪是狗賊,畜生,然後就一病不起。”
“懂了,柯錦這是給自己老師討公道來了。”
“乖乖,韋子凡韋公子、薛峰薛公子還有柳一舟柳公子,四大家族來了仨啊,這陣仗可了不得。”
“柳公子畫技一流,薛公子詩詞無雙,韋公子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出手,陳浪都招架不住。”
“完了,我買的陳浪啊,現在去找賭坊能退錢不?”
“你在想屁吃。”
“雖說買六位名士的賠率很低,但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已經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這次定要大賺一筆。”
柯錦等人並沒有理睬吃瓜群眾的閒言碎語,他們在酒樓小廝的帶領下,邁著四方步來到了陳浪跟前。
穎兒還有徐夢茹,已經先行躲藏起來,在暗處偷偷觀察。
陳浪則穩坐釣魚台,連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請入座。”
然後不等他們坐穩,陳浪接著說道:“各位的名頭在秦州府甚是響亮,然而說來慚愧,我分不清你們誰是誰,所以還請各位自我介紹一下,免得我一會贏了,都不知道贏的是誰。”
狂妄,太狂妄了!
柯錦一行人被陳浪的這個態度氣得臉色鐵青。
不過二樓其他的吃瓜群眾,卻覺得陳浪的這個態度非常的霸氣。
因為以柯錦為首的這幾個人,平日裡看誰都是鼻孔朝天,覺得秦州府除了他們,其他人都是蠢貨。
吃瓜群眾早就受夠了他們的態度,現在有人站出來,用同樣的態度麵對他們,吃瓜群眾自然覺得很解氣。
柯錦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陳公子,你我見過,就不必在自報家門了吧。”
陳浪斜著撇了他一眼,淡然道:“敗軍之將,敢入吾陣?”
柯錦臉色再度鐵青。
陳浪道:“怎麼?不服?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當初在考院門口,咱們定下的賭約啊。”
柳一舟眼瞅著柯錦要破防,急忙將柯錦拉到了隊伍後方,旋即衝著陳浪咬牙切齒的說道:“鄙人柳一舟,早就聽聞陳公子乃是一介狂生,今日得見,當真是名不虛傳。”
陳浪驚訝的說道:“我還有這麼吊的名頭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要說狂,在下是遠不及你們幾位。在等待幾位前來的這段時間內,我可是聽周圍人說了很多你們的逸聞趣事,每一樁每一件拿出來,都比我做的事情,狂妄百倍千倍。”
“所以狂生這個名號,在下愧不敢受,你自己留著用吧。”
柳一舟也要破防了。
上來就先折了兩員大將,其餘四人都意識到,今天這場文鬥,怕是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陳浪可不是隨便邀請,他這是有備而來啊!
接下來的薛峰、韋子凡以及另外兩位名士,汲取了前麵倆人的經驗教訓,隻報了名諱,彆的一句都不說。
當聽見“韋子凡”三個字後,藏在暗處的穎兒,雙眸頓時一亮。
她悄悄的挪動了一下身位,讓自己能更好的看清楚這個人的長相。
看清楚了之後,穎兒的心裡奔襲過了一萬匹草泥馬。
宮裡那些娘娘,把韋子凡都快誇出花來了,說他相貌英俊氣宇軒昂,乃是難得的青年俊傑。
可現在映入穎兒眼簾的,是個麵色泛黃雙眸渾濁眼圈極重的年輕人。
出生宮闈的穎兒,見過太多這種狀態的人。
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名頭,叫做縱欲過度。
穎兒無比失望,外麵的陳浪也頗為驚訝。
畢竟經過穎兒的描繪,他已經把韋子凡想象成了類似彥祖那種容貌的人。
現在一看,這哪裡是彥祖,分明是本山啊。
這豬腰子臉,太特麼正宗了。
公主要是知道自己未來要嫁的郎君長這副模樣,怕是洞房花燭夜要變身潘金蓮了。
見陳浪不說話,薛峰說道:“姓陳的,我們已經按照禮數自報家門,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彆給臉不要臉。”
陳浪收斂心神,道:“薛公子,聽人說你詩詞雙絕?”
薛峰微微揚起下巴,傲氣十足的說道:“沒錯!”
陳浪說道:“下巴收回去,彆這麼驕傲。”
“要比寫詩作詞,你不是我對手。”
薛峰怒了:“你……”
“我還沒說完。”陳浪說道:“我就出個對子,你要能對上,就算你贏。”
薛峰握緊拳頭,咬牙道:“來吧。”
“南麟北走,滿山禽獸儘低頭。”陳浪微笑的說道。
周圍的吃瓜群眾中,頓時爆發出一聲好。
廣陵府在秦州府的南麵,陳浪這個下聯,不僅把秦州府的名士給罵了,還給廣陵府的學子們狠狠的出了口氣。
薛峰臉色驟變,腦筋飛速運轉,然而越是著急,他就越對不出來。
陳浪說道:“薛公子,一邊琢磨去吧,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這時柯錦隊伍中一個名叫朱山的人說道,“對對子本是消遣作樂,薛公子即便對不出,也不能說明什麼。”
陳浪斜著看了他一眼:“朱山公子來自靜安縣吧,聽說靜安縣的人,稱呼你叫什麼……小詩仙?”
朱山抖開紙扇,頗有些得意:“同窗抬舉,在下愧不敢當。”
陳浪冷笑道:“你確實應該感到愧疚,就憑你寫的那些酸不溜的詩,也敢妄稱小詩仙?你根本就是在侮辱詩仙兩個字。”
“呸,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