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舉辦詩會的這天。
陳浪一家換上了新衣裳新鞋子,準備去縣城趕詩會。
而小灰灰則悲催地留下來看家。
為了安撫小家夥,陳浪還給了他一塊牛肉。
“好生看家,莫要亂跑,等我們回來後,再獎勵你一塊牛肉。”
小灰灰:“嗷嗚……嗷嗚……”
牛車駛出村後,陳浪發現村裡也有很多人在往縣城走。
雖說是秋收時節,但湊熱鬨的基因,哪怕是換了個時空,也依舊鐫刻在華夏子民的骨頭裡。
詩會不比其他的集會,每年就一次,錯過就要等一年。
再加上又是在晚上,並不影響農事。
陳浪在人群中尋覓了一會,並沒有見到老陳家的人。
看來陳夏的失蹤對他們的打擊還是很大,連平日裡最喜歡的熱鬨,都沒有興趣湊了。
但陳浪也隻是出於好奇,並沒有彆的心思。
更談不上去關懷老陳家。
自己現在都一堆爛事沒解決呢。
果果非常高興,一路上都在唱著自己編的小曲兒,聽得陳浪、李秀芝二人樂不可支。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碰見了孫育圍父女二人,果果盛情邀請他們上車。
孫育圍有些不好意思,他特意早些走,就是不想麻煩陳浪,殊不知還是在半道上碰見了。
但既然碰見,也就不用再矯情,孫育圍痛快的上了牛車。
翠翠跟果果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上車後倆丫頭就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仿佛兩隻快樂的麻雀。
等到了縣城後,孫育圍就很有眼力見的抱著女兒離開了。
畢竟這是陳浪一家子的出遊時間,自己帶著閨女跟在他們身邊,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果果剛開始還有些不高興,她跟想翠翠姐姐膩在一起,但隨著眼前出現大片大片的花燈,她的注意力也就此被吸引走了。
日落西山,衙門雇來的閒漢正在給花燈“上火”。
隨著花燈一盞盞的亮起,街道也變得美輪美奐起來。
為了能讓果果看的更清楚些,陳浪直接把她扛到了肩頭上。
視野開闊,果果發出“哇哦”一聲驚歎。
“爹爹,這些燈燈為啥長著尾巴?”
陳浪笑著說道:“這個尾巴,叫燈謎。”
“猜對了會有獎勵哦。”
果果道:“我要猜我要猜。”
陳浪扛著果果來到了一盞花燈下方,取下了上麵燈謎。
拆開後,上麵寫著四個字。
蜜餞黃連。
最下方是一行小字,寫的是同福客棧。
意思是這個燈謎由同福客棧提供,猜對的人可以去找同福客棧的人領取獎勵。
果果撓了撓小臉蛋,道:“爹爹,這啥意思?”
陳浪沒著急回答,而是看向李秀芝,道:“秀芝,認得上麵的字麼?”
過去這段時間,李秀芝也跟著果果、翠翠一起學認字寫字,還有算術。
李秀芝道:“第四個字不認識。”
陳浪道:“這個字念jian,你可以把它理解為秦氏。”
李秀芝茫然:“不明白。”
陳浪笑著說道:“因為秦氏就很賤。”
李秀芝氣的錘了一下陳浪的肩膀:“煩死啦你。”
陳浪道:“開個小玩笑,你來猜猜,這個謎底是什麼?”
李秀芝撇著嘴:“我哪能猜到啊。”
“瞎猜嘛,猜不到也不會受懲罰的。”陳浪鼓勵的說道。
這時果果說道:“爹爹,我知道我知道。”
陳浪道:“哦,乖女說說是什麼?”
果果脆生生的道:“吃!”
陳浪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果果不高興:“爹爹,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嘛?”
陳浪道:“乖女沒有說錯,就是不對。”
這個回答充滿了哲理,瞬間就讓果果蒙圈了。
陳浪再度看向李秀芝:“秀芝,你也猜一個嘛。”
在陳浪的鼓勵下,李秀芝也說了個答案。
“蜜餞是甜的,黃連是哭的,答案是有苦有甜?”
陳浪豎起大拇指,道:“秀芝,你這個答案,離正確答案非常近了。”
“我要是出題的人,就判你對。”
“不過燈謎追求的是雅致,你這個答案,雖說跟正確答案一樣,意境上卻差了些。”
李秀芝眨眨眼:“那雅致的回答是什麼?”
“同甘共苦。”陳浪道。
李秀芝想了想,恍然道:“哦,原來如此,還挺有意思的。”
一家人拿著燈謎來到同福客棧設立在街道旁的小攤位,出示燈謎以及答案後,得到了一小份蜜餞獎勵。
“客官,縣試期間,客棧食宿最低六折,歡迎來投宿啊。”
臨走時,同福客棧的跑堂熱情的時候。
陳浪本來都走出去一段距離,聽到這話後,又轉過身來問道:“敢問閣下是不是姓白?”
跑堂道:“我不姓白。”
“姓周?”陳浪又問。
跑堂驚訝道:“客官好生厲害,竟是能猜到我的姓氏。”
陳浪道:“以後改姓白吧,說不定能成個江湖高手。”
說完,牽著李秀芝,扛著果果轉身離去。
姓周的跑堂撓著頭,不明白這位客官在抽什麼風。
好端端的,讓自己改姓氏!
草,這是在咒自己親爹要出事兒啊!
周跑堂大怒,想要找陳浪討個說法,然而人海茫茫,陳浪一家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然而周跑堂無法預料的是,多年以後,他真的改姓白了,並且逢人就說,白這個姓氏,是陳公子賜的……
陳浪當然沒有詛咒跑堂的意思,隻不過在看到同福客棧四個字後,一些過往的記憶浮上心頭。
但現在的陳浪,已經能非常平靜的麵對這些記憶了。
得了一份蜜餞的果果,對燈謎越發有興趣,雖然自己猜不出來,但爹爹是萬能的,一定能把燈謎全都猜出來。
到時候自己就能得到好多好多的獎品,想想都美。
遺憾的是,果果高估了她親爹的能力。
隨著逛街的深入,街道兩側的燈謎難度,也在不斷增加,陳浪猜起來也是越發的吃力。
就在陳浪決定結束這個遊戲的時候,兩個書生打扮的人走上前來。
二人一高一矮,其中矮的那個,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扮男裝。
因為胸肌太過浮誇。
高個子書生對著陳浪拱手一揖,問道:“這位兄台可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