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住了李秀芝後,徐飛走到陳浪跟前,蹲下來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然後看向四周,問道:“這附近誰家的房子可以借我用一下。”
“這位病患的傷勢有些複雜,我需要一個相對安靜且乾淨的環境來給他做下一步的診療。”
七嬸舉起手,道:“去我家!”
李秀芝急忙說道:“謝謝你七嬸。”
七嬸道:“謝啥喲,救人要緊。”
來到七嬸家裡的偏房,徐飛讓所有人都在屋外候著,旋即關上了門。
轉過身,就看到陳浪坐在床上呲牙咧嘴:“你這小徒弟下手夠狠的,拿起藥錐子就往我腿肚子上紮,眼皮都沒眨一下。”
徐飛笑著說道:“我都跟你說了要遭點罪嘛。”
旋即又歎了口氣:“我算是知道你為啥要分家了,就你這個家,換了我也得分呐。”
陳浪苦笑,“誰說不是呢。”
徐飛道:“行了,躺著吧,我也給你瞧瞧病。”
半盞茶的功夫後。
房門打開,徐飛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
“大夫,我丈夫還有救嗎?”李秀芝第一個衝上去,淚眼汪汪的問道。
徐飛道:“救倒是有救,但方法很危險。”
李秀芝神色堅定道:“隻要能救我丈夫,什麼方法我都願意嘗試,還請大夫明示!”
徐飛道:“大部分的毒性已經被我暫且壓製住了,但你丈夫的傷口處還有一部分蛇毒殘留。”
“如果不清理乾淨,後果非常嚴重,極大概率整條腿都要廢掉。”
李秀芝急切問道:“大夫,這種情況要如何處理?”
徐飛道:“用嘴巴,把毒吮出來。”
李秀芝二話不說立刻往屋子裡跑。
徐飛搭住她的肩膀,道:“夫人且慢,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這個毒,必須得男子來吮吸,女子是萬萬不可的。”
李秀芝愣了一下:“為什麼?”
徐飛道:“你丈夫所中之蛇毒,毒性極其陰寒,女子本就體寒,若再吸吮蛇毒,寒上加寒,極可能落下病根,終身不治。”
李秀芝神色堅定的說道:“我不怕,隻要能救我丈夫,彆說落下病根,就是當場死了,小女子也無怨無悔。”
周圍人紛紛感慨,陳浪上輩子究竟是積了多大的德,此生才能娶到這麼好的一個婆娘。
徐飛還是搖頭,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丈夫應該有其他的兄弟吧?”
“讓他們來吸,效果會比你親自吸更好。”
徐飛旋即看向了秦氏,道:“老婦人,讓你家尚未成親的男子來幫幫忙吧。”
有人好奇的問道:“小神醫,為何要沒成親的男子?”
徐飛解釋道:“因為沒成親的男子火氣旺,可以有效的壓製陰寒的蛇毒。”
人群中有人說道:“陳老四,趕緊進屋去救你二哥啊。”
秦氏當場急眼,道:“不行,老四決不能去!”
“還有,老三也不能去!”
人群中有人大聲斥責:“秦氏,陳二郎不是你兒子?他命在旦夕,你卻攔著不讓老四去給他親哥吮毒,有你這麼當娘的嗎?”
一直沒開口的陳夏這時候說話了:“二哥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我三哥四哥的命,金貴著呢。”
“我沒聽錯吧?陳夏說自己哥哥爛命一條?”
“這一家子當真奇葩啊,親娘不管兒子,親妹妹不管哥哥,難怪陳浪以前那麼混賬,合著根兒在這呢。”
“我記得陳浪對陳夏挺好的呀,以前陳夏被鄰村的欺負,他還出頭替她打架,腿都差點讓人給打斷了。”
“妥妥小白眼狼一個。”
陳夏也知道自己失言,一張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李秀芝衝著眾位鄉親磕頭,道:“求好心人幫幫我男人,秀芝下半輩子,定會當牛做馬的報答你的恩情。”
村裡的男人麵麵相覷,都不敢出這個頭。
那可是蛇毒啊,誰知道吸到嘴裡,會不會把自己給毒死。
陳老三陳老四跟陳二郎好歹是兄弟關係,為了救哥哥冒一下風險沒什麼,自己跟陳二郎又沒啥關係,犯不上冒這個險。
所以說,做一件事兒,慫恿他人最容易,而親自上陣,卻總是會顧慮重重。
關鍵時候,一個高大身影走了出來:“我來!”
眾人一看,是大傻子陳濤。
陳濤直接進屋,走到了陳浪的身邊,抱起他的腿,毫不猶豫的就吸了下去。
一口……兩口……三口……
接連吸了七八次,陳浪傷口流淌出的血,也從黑色,轉變為了紅色。
“可以了。”徐飛拍拍陳浪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來。
陳濤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出房門後衝著李秀芝露出一個憨傻的笑容,道:“小浪子不會死的。”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看到陳濤奮不顧身的替自己丈夫吸蛇毒,李秀芝的心裡還是湧起了無邊無際的感謝。
“謝謝你,大……陳濤兄弟。”李秀芝哽咽的說道。
陳濤擺了擺手,晃晃悠悠的往自家走去。
李秀芝急忙問徐飛:“他沒事兒吧?”
徐飛道:“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
李秀芝這才鬆了口氣。
徐飛嗬了一聲:“先彆高興的太早。”
“蛇毒雖然吸出來,但你丈夫的情況依舊非常糟糕。”
李秀芝還沒來得及開口,陳老漢率先站了出來。
不站出來不行了,這一大家子今天丟人的次數太多太多,倘若再不往回找補,以後在村裡,可就沒法混。
“大夫,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徐飛問道:“你是病患的什麼人?”
“我是他爹。”陳老漢說道:“隻要能救我兒子,什麼條件我都能接受。”
陳老漢的這句話,瞬間就給陳家掙回了不少同情分。
村民們想著,雖然親娘跟親妹妹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陳老漢這個親爹,終究還是明事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