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稍稍探索了一下,但那種讓人印象深刻的觸感,足以讓柳智敏回味無窮。
兩隻山竹手舉在空中比劃著,女孩意猶未儘地抓了抓空氣,接著又把距離拉開了一些。
再抬頭看向那個正整理襯衫的男人時,柳智敏忍不住地嘖了一聲:
“你怎麼這時候又有底線了?就不能……成全我?”
回應她的,則是林星燦的一個白眼。
“乾嘛要便宜你……而且,你有那能力麼?手沒多大,力氣倒是不小。”
林星燦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要不是眼前這個女孩把握不好力度而帶來的疼痛感,他恐怕一時半會還真的恢複不了理智。
生活,越來越像一筆糊塗賬了。算不清、理還亂。
也許在情竇未開的時候,或者說在和雪允若即若離的那段時間裡,他在感情上或許還算得上一個單純的人。
但也許是命運在捉弄他,或許是家庭情況使然,如今的林星燦,離那個單純的自己已經走出很遠的路了。
不過這一次還好,至少一切都在開始的階段止住了。
他抿了抿越來越乾燥的嘴唇,拍掉了柳智敏又不老實的手,呼吸著熾熱的空氣:
“我不是聖人,你下次要是再這樣,可就是你成全我了……”
“不說這個了,賓客們陸續也差不多到了,你也該回休息室準備登台表演了。”
“知道了,主持人ni……”
女孩故意用哀怨的眼神逗著他,兩隻手搭在了林星燦的肩膀上,推著他往外麵走去。
在走廊的岔路口,一個走向前台,一個走向後台,即將迎來短暫分彆的兩人默契停住了腳步。
柳智敏踮起腳尖,湊上前耳語到:“其實……我也不介意成全你啊。”
雖然眼前的這個家夥有時候有點瘋,但柳智敏清楚地知道,他心裡是有一杆秤的。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清楚的很。
所以柳智敏才敢單方麵地不老實、越過那道被兩人刻意模糊的界限,將梗在兩人之間的問題給拋到了腦後。
不管是她那兩次主動的親吻,又或是剛剛那淺嘗輒止的試探。
也包括這次言語上的戲弄,她很喜歡林星燦這種被自己逗弄時表現出的有趣反應。
在遇見他之前,柳智敏從來沒想過,男孩子害羞起來也能這麼好玩。
至於申有娜、名井南……又或是其他的誰,柳智敏已經不太想去管了。
林星燦身上有太多的迷霧了,柳智敏十分確信,想太多、猶豫太多,隻會讓她失去更多。
起初也許是為了他能夠給自己帶來的資源而有意靠近,有那麼一點圖謀不軌的意思。
但如今……雖說依舊是圖謀不軌、彆有所圖,但想要的東西,已經出現了一些偏移。
而且,柳智敏隱隱有一種直覺,兩人的這種關係,將會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最穩定、最可靠的聯結。
對於她來說是如此,對於林星燦那所麵對的複雜情況而言,更是如此。
女孩說著話,絲絲縷縷的氣息撫摸著他的耳垂,癢癢的。
林星燦終於明白,上次在夏賢智家的時候,為什麼隻是摸了一下柳智敏的耳垂,女孩就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劉知瑉,有的時候真不知道誰才是小瘋子……”
像上次在公園長椅上那般故作鎮定,林星燦的眼神裡,又添了幾分攻擊性。
他衝著周圍環視了一圈,在確認無人後,低下頭同樣湊近她的耳朵說道:
“而且,嘴上說說誰不會啊,玩火過了頭,是要引火上身的。”
名井南從餐車上隨意拿起一杯果汁,眼神裡帶著幾分光亮,看向了舞台上正在主持著的那個年輕男人。
夏徐賀結束了又一輪應酬,默默地站在了她的一側,同樣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看向了林星燦。
“他很不錯,有我年輕時的幾分風采。”
老頭細細地品著紅酒,仿佛是在回憶著過往,又或許是在感慨著時間易逝:
“我已經是老頭子了,竟然還這麼自戀。”
自戀,往往和自信、驕傲之類的脾氣捆綁在一起。
夏徐賀如果沒有那一份傲氣與狠勁,也很難在那個動蕩的年代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現在。
“剛剛和丸洪談的不錯,多虧了你的信息,我還蠻好奇的,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商密的。”
丸洪株式會社與伊藤忠商事、三菱商事、三井物產、住友商事並稱為日本的五大商社,雖然各自的業務領域都很寬泛,但因為側重點各自不同,彼此之間卻又不那麼衝突。
這五家大型企業加總在一起,能夠占據日本全國淨出口貿易額的50,對日本經濟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而丸洪作為聚焦於糧食、農產品加工的企業,近年來因為各種財務與國際因素,正逐漸把重心轉移到以歐美為中心的市場。
對他們來說無法經營好、或者說不能好好經營的東南亞業務,則必須以一個合適的價格出手給需要的企業。
這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可圖的合作。
但儘管他們有出售在東南亞的食品加工、糧食貿易與物流業務的意願,根據夏徐賀從丸洪那邊了解到的信息來判斷,這個決策目前還處在高度保密的階段。
名井南是如何知道的呢?
而且,名井南還知道丸洪打算出售的這些業務裡並不全都是優質資產,其中又有哪些不良資產,她也及時給夏徐賀提了醒。
在現在這個雙方初步接洽的階段,夏徐賀當然不會把從名井南那邊得來的消息這張底牌急著打出去。
但也多虧了她提供的信息,讓夏徐賀有了把收購價格壓下去的底氣。
當然了,丸洪也相應提出了一些,對於夏徐賀來說不痛不癢的要求作為交易籌碼就是了。
而那個要求……與林星燦、名井南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夏徐賀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從台上回到台下,側目打量著一旁全神貫注在外孫身上的那個年輕女人:
“你不方便說,我也不會逼著你說。
不過因為你,我突然有些信命了,也許……你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一部分。
畢竟要不是你,我可能都活不到自己的七十大壽。”
名井南側眸看向了那個忽然間卸去了銳利的老人。
也許他從前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現在有了名井南的幫助,更像是一把沒有開刃卻勢大力沉的巨劍。
她輕啟朱唇,想要說些什麼寬慰的話,眼神,最後還是飄忽向了再次走上舞台,播報著下一個節目的男人。
“人們都說,有緣之人。”
“無論此刻在世界的哪個角落,無論彼此之間有著多大的空間、甚至時間的阻隔。”
“都會因為那如宿命般的緣分,曆經千辛萬苦,朝著命中的那個人奔去——直到,兩人再次重逢為止。”
“接下來的節目,是aesa的kara為大家帶來的《'til we a》。”
在山呼海嘯、震耳欲聾的掌聲中,名井南的眼神有些失焦,嘴裡喃喃地念著:
“till we a……”
“其實,我在生意這方麵沒有什麼天賦。”
“不過是在尋著你走過的路,走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