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就先到這裡,大家各自休息一會吧。”
“稍後我會帶領jye的各位參觀一下我們半島食品的園區。”
林星燦將連接著投影屏的筆記本給合上,煩瑣而冗長的簽約會議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他正偏過頭去和申賀麗討論著工作,忽得感覺到小腿處傳來一陣痛感。
朝著痛感的來源望去,是鼓著嘴巴、似乎心情不太好的小女友。
申賀麗顯然也注意到了妹妹的小動作,於是在會議室裡的眾人紛紛起身出去休息時,輕輕地警告了一句。
“在工作呢,想調情晚點。”
被親歐尼狠狠地瞪了一眼,又被戳穿了心事的申有娜乖乖閉上嘴巴。
見申賀麗還有些事要找林星燦對接,她也隻好暫時放棄了和男友一起出去膩歪的想法。
身高腿長的體育生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剛想找黃禮誌她們一起討論泰國之旅的規劃,結果卻遇到了背靠著牆、明顯是在等自己的雪允。
在剛剛的會議上,申有娜清楚地數過,雪允有意無意地去偷看自己男友多達21次,衝著他笑了有12次。
雖然林星燦全程一本正經地應付著工作,雪允也拉遠了座位,靠著nixx成員們地方坐著。
但申有娜畢竟才是林星燦的女友,其他人,最好還是識相點來得好。
她還沒主動找雪允說事呢,雪允竟然還敢主動找上門來,這不是正好撞槍口上了嗎?
“你在等我嗎?”
申有娜一改往常溫溫柔柔的語氣,帶著點不悅與專屬於前輩的威壓。
“前輩,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雪允微微頷首,眼神中既有坦誠、又有些認真。
申有娜忽得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重了。
兩人默契地走到了不遠處的樓梯間,某個瞬間,雪允想起了那次在樓梯間裡與林星燦的擁抱。
也許……那是兩人離得最近的一次了吧?雪允隻是稍稍不留神,就把他推開了好遠。
她可以給林星燦留出一些喘息的空間,但對於那些搞不清楚正確位置的插足者,雪允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們重新強調一下立場。
她抬頭看向了那個背靠著牆壁,雙手環抱在胸前的前輩,抑製住心裡的失落,用儘量輕盈、細聲細語的聲音說著:
“周末應該玩得很愉快吧?我刷到林星燦發的s了,前輩悄悄露了個額頭出來。”
沒有預料到雪允竟直接點破了她的那點小心思,那則s的始作俑者雙手插兜,不自覺的捏緊了那包沒收來的細煙。
申有娜心裡對於雪允那所剩不多的敵意也瞬間消散。
或許雪允真的對有娜的男友有些好感,不過那也很正常,畢竟她的男友在樣貌方麵,的確是個受上天偏愛的家夥。
申有娜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這世界上有誰會不喜歡俊男靚女呢,她總不好套個麻袋在男朋友臉上,不準備彆人去看他吧?
而且目前從雙方的表現來看,似乎也都還在遊戲好友的範圍之內……
“嘿嘿,就正常約會嘛,也沒有什麼新意。”
申有娜鬆開兜裡的吸煙,摸了摸鼻頭,想起了在他家健身房裡的經曆,又補充了一句:
“倒是做了點彆的正事,怪累的。”
周末還得陪著林星燦去蔚山那邊辦正事,能不累嗎?申有娜忽然轉變的語氣、以及莫名嬌羞的神色,在雪允看來,也有些心虛的味道。
她微微頷首,把話題帶到了自己想說的事上:
“其實無論在工作還是人際關係中,能夠拎清楚自己的位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把自己放在錯誤的位置上,不僅會給彆人帶來很多困擾,自己也會因為沒必要的落差感而活得很累。”
“這個道理不僅適用於我,也適用於前輩”
這個雪允還真是喜歡用抽象的語言說話,上次在漢江公園也是,要說事就直接說事,講什麼大道理啊?
申有娜略微思考了一下,直接點明了自己的立場:
“當然了,我們倆因為星燦而對彼此有了些誤會。
就像你說的那樣,隻要我們倆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就不會給對方和自己帶來困擾了。
所以,你覺得我和他的情侶關係……有影響到你嗎?”
情侶關係嗎?
雪允搖了搖頭,與預想中的針尖對麥芒不同,申有娜直率而坦誠的回答,讓她隻覺得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
於是她隻好語氣柔柔地回應道:
“當然不會了,因為我清楚和他是什麼關係。反過來……我還要擔心,前輩會因為我和他的關係而不開心嗎?”
其實你連不開心的立場都不該有,畢竟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
雪允如此想著,隻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是有點啦。”
申有娜眨著眼睛,看向了對麵那個眼神裡雖有些侵略性,卻又無比真誠的女孩:
“不過既然我們倆把話說開了,其實也沒什麼問題了。一起打遊戲什麼的,其實我也不是很在乎。”
雪允想起了昨晚兩人一起打遊戲的場景,白皙的臉頰上忽得燙了起來:
“他怎麼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平時偶爾會和一個漂亮女生打遊戲這種事情,肯定得報備吧?
申有娜不明所以地聳了聳肩:
“這種事當然得說啊,下次想打遊戲的話也可以叫上我,其實我實力也不錯的。”
“哈哈……其實我打遊戲也不多,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儘管都很坦誠,卻又並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兩人正寒暄應付著彼此的時候,樓梯間的門被一隻大手給推了開來。
林星燦朝著兩個正在尬笑的女孩微微皺起眉毛:“躲在這乾嘛?大部隊要一起去參觀園區了,趕緊跟上吧。”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假作真時真亦假。”
“意思就是說,當人們把假的當做真的時,真的看著也像是假的了。什麼真真假假,其實都不是絕對的。”
寧藝卓昨晚的那一番富有哲學光輝的安慰,仿佛還曆曆在目。
柳智敏掏出了林星燦送的那隻蕭伯納鋼筆,將昨天落下的經曆化作細膩的文字,用墨水一點一滴地在日記本上記錄著自己的內心。
“明天就是你外公的七十大壽了,我們很快就能見麵咯。”
“我的……假男友。”
她呢喃著,在周日的那篇日記的最後,添上了一句話:
“假作真時真亦假,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