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圈內人，怎麼可能是圈內人？”
柳智敏看著快要被他咬爛的吸管，語氣起初有些無奈，接著卻又高昂起來：
“有時候你還真挺藏不住事情的。”
“不過不說喪氣話！我們一起加油吧！”
“我配合你把家族內鬼揪出來，你到時候分我點資源，讓我也能慢慢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不是走投無路的人報團取暖，而是我們兩個人的絕地反擊。”
夏星原本想伸出手，但最後還是拿奶茶杯輕輕地與柳智敏的那杯碰了一下，算作是握手了。
“聽著有些中二，不過合作愉快。”
柳智敏故作嫌棄表情，學著夏星昨天晚上說話的認真語氣：“哪裡中二，有你昨天在路燈下說的那些話中二嗎？咦~生長在荊棘叢裡的玫瑰。”
“不過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你也說了，我有時候藏不住事。”
“我……當然知道啊。”柳智敏偏過頭去，似乎是習慣性地打量著街頭巷尾的動靜：“說起來還真奇怪，當知道d社肯定要跟蹤報道我之後，反倒大大方方地敢在路上走了。”
“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麼？”
“你才死豬……算命的說我是金豬，事業和財運都很好，這方麵的胃口可好了。”
“知道了，金豬不怕開水燙。”
路燈下，柳智敏輕輕地衝著夏星的小腿踹了他一腳，見對方隻是白了她一眼，於是衝著他耀武揚威般地比劃了下拳頭。
重新走到昨天分彆時的路口，看著被昏黃的燈光拉拽出來的狹長影子，兩個人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我們還沒有交換聯係方式。”她喊住了準備離開的夏星，將自己的二維碼遞了出來：“你現在掃。”
“電話號碼不也一樣嗎？”夏星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指紋解鎖的那個片刻，柳智敏注意到了他的鎖屏壁紙。
一閃而過的，是她相當熟悉的一位同行。
“你總有不方便打電話的時候，而且……kakaotalk上可以看你有沒有讀消息。”
夏星知道柳智敏在暗指今天下午不接她電話這回事，尷尬地揉了揉鼻子：“我不是那種看到消息不回的人，如果真的沒回消息，大概率是真的沒法回。”
“看到你的好友申請了，”柳智敏眉毛微微揚起，在點擊通過後，將手機朝著他晃了晃，展示著空空的聊天室：“你的id就是你的名字嗎？好無聊。”
“叛逆的奶茶，這個名字真有趣，暗示了賬號主人對工作的怨念與對自我的堅持。”
“誰讓你在這做閱讀理解了？”柳智敏不滿地皺起秀眉，朝著他齜牙：“而且……我才發現原來你也挺毒舌的。”
“我這人喜歡看人下菜碟，”夏星撇了撇嘴，回憶著小腿處傳來的輕微痛感：“你還是打車回去嗎？注意安全。”
“你也是……對了，你怎麼回去？”
“走回去，我住的離這不遠。”
看著那道話音剛落就轉身離開的背影，柳智敏輕咬嘴唇：
“你真就這樣走了？你這家夥怎麼會有女朋友的啊？”
“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等出租車，你放心嗎？”
“或許會後悔吧，我也不清楚。”
“但我相信，人總該活得自私一些，畢竟來這世界走一回也不容易。”
名井南前輩的那番話，到現在依舊在雪允的腦子裡不斷重複著。
茫然而機械地收著《c》裡的農作物，直到屏幕上出現了手柄低電量的提示，她這才忽得反應過來，她已經玩了一晚上遊戲了。
隔壁床的張圭真比自己晚上床，現在都呼呼大睡了。
雪允試著在黑暗中摩挲著起身，去找遊戲手柄的充電器。
但因為長時間坐在床上打遊戲導致的腦補供血不足，剛剛爬起身的她差點沒穩住平衡跌下床去。
還好她的動作還算輕盈，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手柄的充電器被她放在隨身攜帶的包裡了，原本是為了在外麵抽空玩遊戲時方便隨時給手柄補電，現在卻要麻煩她小心翼翼地從臥室挪到客廳，儘量不吵到其他隊友。
趿拉著拖鞋，一步步挪到客廳，終於給手柄充上電的雪允長舒了一口氣，此時並沒有什麼睡意的她，因為手柄充電時玩遊戲不方便，而不得不暫時放棄了遊戲這個選項。
拿著電話想要聽某個人的聲音，卻又因為此時已將近淩晨，於是又試著放棄心中的想法。
但莫名地……那天晚上和名井南前輩的對話再次浮現在眼前。
人總該活得自私一些。
我想聽見你的聲音，立刻，馬上。
電話被撥通了出去，出乎意料的，僅僅是在兩三秒鐘之後，就被接通了。
“怎麼大晚上打電話給我？”
聽著對方那帶著點怨氣的聲音，雪允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不滿，反倒是相當滿意。
“我還要問你呢，怎麼大晚上不睡覺？不會是和什麼美女在約會吧。”
“剛回公寓洗完澡，正準備睡覺呢。”
電話裡傳來了毛巾摩擦著頭發的淅淅索索聲音，竟有些像是asr，讓人放鬆了起來。
至於原因……大概是終於又感覺到夏星是個活人了吧。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一直無法接觸到想著的那個人，那個人就容易變得虛無縹緲而不真實。
“打擾你睡覺了，抱歉哦……”她故意用很慢的語氣說著，逗弄著夏星。
“晚上喝了一杯奶茶，也許是因為裡麵的咖啡因含量太高了，我現在反倒很精神。”
“所以，並不算打擾。”
奶茶……認識到現在，雪允還沒有見過夏星無緣無故地想喝奶茶。
完全是第六感在作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或者說是擔憂，雪允在猶豫了好幾秒之後，還是開口了：
“怎麼想起來喝奶茶了？是彆人想喝嗎？”
“嗯，請彆人喝的。”
電話那頭的夏星終於擦乾了頭發，重新戴上了耳機，這也使得他可以一邊打電話，一邊檢查手機上的信息。
那個柳智敏……還真是挺神奇的。
「叛逆的奶茶：繼承人先生，請給我報銷一下車費。」
夏星無奈地笑了一下，接著對電話裡說到：“請一個胃口特彆好的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