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當即讓下人取了紙筆寫了封信,吩咐下人出城去寺中尋英訣大師。
薑念連忙應承了,隨後將舒緩過敏症的配方留下。
薑念說道:“魏大人外放結束之後,也要回京任職,咱們很快還能在京城見麵,若有什麼拿不準的,夫人隨時來找我。”
“有你這句話,我再放心不過了!”
臨走時,薑念想求見魏大人,說自己是一樁謀殺案的知情者。
孟清很驚訝,但並未細問,而是帶著她去見了自己的丈夫。
與魏大人一番密談後,薑念回了薑家。
一下馬車,薑老夫人就派了人過來叫她過去。
顯然,二嬸在祖母麵前告她的黑狀了。
不過薑念並不擔心,吩咐清兒:“你去請祖母和父親,還有二叔到前院議事堂來,就說府上有客人要來。”
清兒預感她要做什麼大事,緊張道:“是,奴婢這就去。”
陳氏擔心女兒,第一個趕到,“念兒,你想做什麼?”
薑念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母親不用擔心,你在一旁看著就好。”
隨後,眾人陸續到了前院議事堂,卻沒看見所謂的“客人”,隻有薑念一個人在廳堂裡站著。
薑二夫人語氣尖酸,“瞧瞧,瞧瞧,不過是幫了魏家一個小忙,這就支使起長輩來了!”
薑老夫人也是滿臉慍色,“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客人在哪?”
薑平還要維持慈父的形象,並未開口訓斥,薑二老爺就沒那麼客氣了,“大哥你說,就她這樣的性子,去了京城還不竟給咱們薑家惹事?”
薑平微微蹙眉,薑念噗嗤一笑,“二叔,你彆激動,一會兒有你激動的呢!”
薑二老爺正要發怒,外麵就來人稟報說,瀘州知府魏大人來了。
眾人一陣驚訝,難道薑念說的客人是他?
薑平是二品吏部侍郎,實權很重,當然不懼一個瀘州知府。
但魏瀾舟官聲極好,嶽丈又是內閣首輔,這就不能小瞧了,趕緊迎出去。
二人一番客氣,魏瀾舟就直言道:“實不相瞞,今日登門是有一樁案子要辦。”
薑平有些驚訝,目光越過他看向魏瀾舟身後的一對老夫妻,卻並沒有什麼印象,隻好先請魏瀾舟進去。
薑家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魏瀾舟身上,隻有薑二夫人的目光落在那對老夫妻身上!
她整個人不自覺的踉蹌後腿,人磕在桌角上,撞的茶盞杯碟一陣咣啷亂響。
薑老夫人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薑二夫人臉色由青轉白,“兒媳先退下了……”
薑念語氣幽幽的阻攔,“二嬸且慢。”
薑二夫人望著眼帶幾分嘲弄望過來的薑念,突然想起她那句“我賭二嬸去不了京城”的話,背脊忽然冒出了冷汗!
“你要乾什麼!小小年紀,整日裝神弄鬼,真當沒人能教訓你了?!”
薑念對她死鴨子嘴硬的毛病早就習慣了,彎唇笑了笑,“二嬸這麼急著走,莫不是心虛了?”
眾人聽到這番話,都不由起了疑惑,都往那對老夫妻身上看去。
這二人雖然衣飾簡樸,卻不像尋常百姓,尤其那老伯,身著件青色長袍,看起來應是個文士。
薑念客氣的問:“二位可認識我二嬸?”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看向薑二夫人齊氏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淩厲!
那老婦人早就咬牙切齒的紅了雙眼。
中年文士開口說道:“在下認識,貴府二夫人,是原先瀘州城有名的商戶齊家的女兒。十幾年前,她還曾是也是犬子的未婚妻!”
薑老夫人與薑二老爺聽得這“未婚妻”三字,俱麵色大變!
薑老夫人忍不住站起來,厲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問在下什麼意思,何不問問貴府二夫人齊氏,當年是怎麼以破壁之身進得薑家?”
薑老夫人聽到這話,身子踉蹌了一下!
薑二老爺的目光猛地看向妻子。
而薑二夫人僵在原地,嚇得魂都沒了。
她這副樣子,再蠢的人也能看出事情不簡單。
薑平出麵問道:“先生有話請直說!”
薑家兒媳,居然被指稱婚前還有這麼一段,這如何了得!
中年文士道:“在下袁毅,與齊家原是鄰居,後來齊老爺的商隊被劫,慘死在外,在下便叮囑內子,對齊家母女多照顧幾分。沒多久,我兒說他與齊氏私定了終身,我氣怒之餘隻得為二人訂下親事。”
“誰知道剛定了親,齊家就反悔了。後來我們才知道薑家要聘娶齊氏,想著她嫁到薑家也能帶契娘家一把,就忍下了這口氣,更不曾將她已非完璧的事情透露出去。”
“直到三年前,我兒突然收到一封信,說是舊友相敘,也未曾留名。我兒前去赴約,回來之後卻不肯說那人是誰。前後來往兩個月的時間,突然有一天,我兒的屍體在濟山寺後山竹林被發現……”
薑二老爺聽說三年前已經變了臉色,聽見濟山寺之後已經臉色鐵青!
齊氏就是三年前懷上的霖哥兒,且懷孕之前,經常去濟山寺上香求子!
原來求子,是這麼個求子法?
袁毅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看著薑二夫人,“她不僅以破壁之身嫁入薑家,還在多年無子之後,勾引我兒,有孕後又殺人滅口!”
“不!不是!”
薑二夫人淒厲地叫起來,她緊緊地抓住身旁的桌椅,整個人瘋狂的抖瑟著。
“我沒有殺他!更沒有什麼私定終身!你血口噴人!老爺!你不要相信他!我是清白的,我根本不認識他!”
薑二老爺瞪著她,額上的青筋都已經冒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成親那夜我喝得酩酊大醉,翌日早上你卻抽出帶血的元帕,原來竟是騙我!所以你在嫁給我之前,已經有了彆的男人?還與舊情人通奸生子?!”
“我沒有!”二夫人瘋狂的搖頭,“他們是汙蔑我的!他們沒有證據!”
說到證據,薑老夫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孫兒。
她的目光在袁毅的臉上打量了半晌,麵色漸漸變的鐵青。
“來人,去把那孽種帶過來!”
薑二夫人幾乎癲狂了,“不,老夫人!霖哥兒是薑家孩子,是薑家的孩子啊!”
可下人將謝景霖帶過來之後,眾人就全部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