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住在明月軒,距離老夫人的安壽軒大約半刻鐘的路程。
她換好衣服後,便朝著外麵喊了一聲,“巧兒。”
聽到薑念的呼喚,她急匆匆走了進去,“小姐。”
“你去告訴李婆子,就說我想喝她親手做的薑湯,你就待在她身邊盯著。”
巧兒雖然年紀小,但人很機靈,此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立馬點頭答應:“奴婢這就去找李婆子!”
薑念想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便又叮囑了清兒幾句。
見她忐忑不安的應下,便起身去了安壽院。
陳氏又念了一遍佛經,這才帶著丫鬟回了院子。
李婆子低著頭走過來,躬身道:“夫人,老奴有事要同您說。”
話落,她左右看了一眼,對著幾個丫鬟開口,“你們出去,我有要事同夫人說。”
幾個丫鬟互相對視一眼,得到陳氏應允後便出去了。
陳氏心裡防備,上下打量著李婆子,“到底有什麼事?”
李婆子打開食盒,端出一碗薑湯,“這是小姐讓我煮的,老奴給您端來了一碗。”
陳氏眯了眯眼,伸手擋住了那碗薑湯,“有事就趕緊說。”
薑湯被這一推,撒到了陳氏衣袍上。
李婆子見她不肯喝,登時急了,直接鎖住陳氏的脖子,往她嘴裡灌。
那人說了,這春藥就算隻喝一口……
“狗奴才,你要對夫人做什麼?!”門口傳來一聲怒斥。
與此同時,清兒閃身進來,直接放倒了李婆子!
李婆子驚呼一聲,湯碗就被清兒拿在了手裡。
緊接著,巧兒就帶著薑平一行人進來了。
見到這副場景,眾人紛紛愣住。
“你們在做什麼?!”老夫人拄著拐杖,神色不明。
薑平見陳氏虛弱的坐在地上,一張小臉早就沒了血色,立馬將她抱在懷裡,“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兒跪在地上,高聲道:“有人要害夫人,幸好夫人命大,沒有喝下那碗下了藥的薑湯!”
薑念急匆匆的走出來:“下了藥?清兒你可有證據?”
“小姐,是奴婢親眼所見!”巧兒跪在地上,垂首道:“那會奴婢把薑湯帶走後,又返回廚房,就見到李婆子把一包藥末倒進了薑湯裡。”
此話一出,眾人驚愕不已。
“老奴……”
“啪!”
李婆子想為自己伸冤,清兒就賞了她一記耳光,扇的她暈頭轉向,緩了好一會。
薑平看著那碗薑湯,眼底閃過一抹疑慮,高聲道:“來人,請郎中!”
下人得了吩咐,立馬把郎中給帶了過來。
郎中打開藥箱,把薑湯抹在手上仔細聞了聞,確定無誤後,躬身道:“啟稟大人,這薑湯裡加了來自西域的合歡散,藥性極強。”
聞言,所有人屏住呼吸。
薑平皺眉,幸虧這兩個小丫頭機靈,要不然陳氏就被害了!
陳氏窩在薑平的懷裡,哭的梨花帶雨,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婆子:“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
薑老夫人眯了眯眼。
她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薑念的觀察。
成王敗落,薑家便被聖上厭棄,薑老夫人對陳氏這個生不出孫子的兒媳心生厭煩,不但做主讓她陪在自己身邊,還給薑平在京城娶了內閣大學士的孫女喬青蓉做平妻。
而薑平前幾個月剛升任吏部侍郎,打算將瀘州老宅的親人都接到京城生活。
喬青蓉得知後,表麵上不僅不反對,還派人把院子收拾出來,接陳氏進門。
暗地裡卻派人誣陷陳氏,試圖將她置於死地。
而薑二夫人一心想要巴結喬青蓉,這些年沒少給陳氏使絆子,如果說陳氏的死是喬青蓉一手策劃的,那薑老夫人和薑二夫人就是幕後推手!
薑念心中冷笑,一腳踢在李婆子的肚子上。“快說,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麵對薑念的逼問,李婆子麵色灰白,一張老臉皺成菊花,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念兒,你為何如此肯定這背後有人指使,而不是這賤奴心存妄念?”薑二夫人從門口走進來,拽住薑念的胳膊。
與此同時,李婆子瞅準空檔,一頭撞到牆上。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有設防,等薑念幾人反應過來,李婆子已經咽氣了。
薑念攥緊手心,猛地朝薑二夫人看去:“二嬸,是不是你指使李婆子陷害我母親的?”
齊氏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平複下來,嗔怪的看著她:“念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把你娘害死了,對我有好處?”
薑念麵色冰冷:“二嬸最好解釋清楚,為什麼要給李婆子製造自殺的機會!”
二夫人扯了扯嘴角:“三姑娘何故冤枉我,我就是看你蹲在地上,想扶你起來。”
“是不是冤枉,自有官府定奪,若你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便把你押去衙門!”
二夫人被她刺的惱羞成怒:“薑念,我是你長輩,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薑念朝父親福了福身:“爹,您也瞧見了,二嬸平日裡便是這般態度,從未將我們放在眼裡,甚至還經常埋怨祖母!”
“薑念!!”二夫人徹底坐不住了:“你個不知好歹的賤蹄子,竟敢編排我!”
“二嬸若是不服,那便把你院裡的丫鬟婆子都喊來對峙,看你到底有沒有私下辱罵祖母!”
此話一出,薑老夫人和薑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眯眼瞪著齊氏。
二夫人急忙走到薑老夫人身旁,挽住她的胳膊,“婆母,兒媳一向孝順,怎麼可能埋怨您……”
薑平最是討厭心口不一的蠢婦,見齊氏這副嘴臉便心生排斥:“既然弟妹不認,那你說說為何要扯念兒,讓李婆子有機會撞牆!”
我……”齊氏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幫她,硬著頭皮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薑念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哭訴道:“爹,今日母親差點就被人害了,您一定要幫母親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