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什麼會是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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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鬆開了沈鈺的耳朵。

“你什麼身份,也配揪我的耳朵?信不信我告到父親麵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鈺捂著耳朵跑到沈逸懷中,一臉敵意的看著她。

沈琅有心護幼弟,也幫著他說話:“阿鳶,鈺兒犯了什麼錯,你要在外人麵前讓他丟臉?”

外人自然指的是裴忌。

沈鳶對上他的視線。

瞥見那雙狹長冷淡的眼底,掩藏著深沉墨色。

“父親教育子女,向來以嚴教為主。沈鈺撞在我身上,非但不道歉也就算了,還滿口的汙言穢語!二哥,父親也是這樣管教你們的嗎?”

沈鳶眉間沒了往日溫和的柔順,反而凝著一股冷意。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沈鈺次次出言犯她,要說沒人指使,她是不信的。

“你……”沈琅被懟的啞口無聲。

畢竟沈鈺叫囂的聲音很大,他們三人正好清楚聽到。

“好了,一點小事而已,都是自家人,何必傷了和氣?”

沈逸出麵打圓場,他總是笑盈盈的站出來,“我們在湖心亭煮了酒,你要來嗎?婉寧也在,你們姐妹倆正好談談心。”

凡是有裴忌的場麵,沈婉寧必不缺席。

沈鳶沒心情去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婉然拒絕了。

裴忌眸光微暗,原本期待的什麼瞬間落空。

沈琅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上次裴都督將你抱回秋水苑,婉寧傷心了好一陣。倘若你心中沒鬼,為何不敢來?”

不過是自家兄弟姐妹小聚一番,她有什麼怕的?

沈鳶仰頭回看他。

被家中保護的極好的沈琅,還沒有經曆過朝堂的洗禮,所以總是帶著一股紈絝少年的戾氣。

沈鳶知道他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怕自己心悅裴都督,搶走裴都督,讓沈婉寧以淚洗麵,日漸消瘦。

“二哥對婉寧真好。”

沈鳶難得一次沒有反駁他的話。

她的眼裡透著點點羨慕的亮光。

很快又消失殆儘。

沈琅揉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沈鳶也會羨慕嗎?

羨慕什麼?

羨慕婉寧能有自己的疼愛?

可明明是她不要自己靠近的。

哪一次不是鬨的兩敗俱傷?

“既然婉寧也在,我便聽大哥的話,好好跟她談談心。”沈鳶麵不改色的回答。

不等幾人作答,已先翩然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

凝著她走遠的背影,裴忌薄唇微揚,似乎連自己也沒發覺。

湖心亭中。

看到沈鳶與裴忌他們先後抵達時,正在煮酒的沈婉寧臉上笑意全無:“你不是在正廳與王伯母商量事情?怎麼過來了?”

“大哥說你在這裡無聊,讓我過來跟你談心。”

沈鳶看見小幾上有烤好的瓜果,毫不客氣,拿起就吃。

“那是我給裴都督……”沈婉寧甚至來不及阻止,幾片瓜果已經進了她的肚子。

那些瓜果都是她專門守著烘烤,給裴都督準備的。

這下好,全被沈鳶給吃了!

礙於在場人多,沈婉寧不好發作什麼,整理好情緒將煮好的酒呈給裴忌,眼裡懷著小心翼翼:“都督,快暖暖身子。”

“我不冷。”

裴忌眉目疏淡,沒有接過酒杯,並且後退一步,與她保持了距離。

沈婉寧紅著眼睛問:“都督究竟是不冷,還是不想喝我煮的酒?”

父親的官職與裴忌在等級上差不多,她也並沒有在身份上矮一截。

之所以心甘情願在裴忌麵前低聲的討好,是真的心悅於他!

可裴忌冷淡疏遠,好像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你與婉寧即將是一家人,見外做什麼?”

沈琅接過沈婉寧的酒杯,仰口猛的一灌,溫燙的酒水劃過喉嚨,有些燒心窩子。

他也是男人,看得出來裴忌對婉寧沒有意思,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規規矩矩的按部就班。

可婉寧是他最心疼的妹妹。

隻要她想做,無論是什麼,身為二哥的他,都要幫著爭一爭。

沈琅瞥見一旁安靜吃東西的沈鳶,藏了份心思,故意問:“王伯母找你做什麼?是來商議婚事的嗎?”

裴忌的目光一頓,神情有些飄忽。

“二哥什麼時候關心起我來了?”

沈鳶抿下一口熱茶,熱乎乎的,很暖心。

她將手覆在火爐邊上取暖,自顧道:“待我離開沈府,就沒有人再叨擾二哥了。”

也不會再跟沈婉寧起矛盾,讓沈琅急著替她出頭。

沈琅蹙著眉頭:“你我是兄妹,談什麼叨擾不叨擾的?日後你出嫁,我肯定會給你多多準備賀禮的!是吧,大哥?”

沈逸正在給裴忌溫酒,聽見他們兄妹吵嘴,不由笑道:“賀禮自然是要備的。我們的阿鳶,肯定要風風光光的出嫁。”

“為什麼,會是陸承淵呢?”

沉默許久的裴忌出聲,他並沒有看沈鳶,而是凝著細碎的火苗,眼眶微紅。

沈婉寧忙解釋:“都督不知道吧?姐姐跟陸大哥是青梅竹馬,有舊情在的。母親和父親也對這門親事很認可。”

她生怕裴忌不知道沈鳶跟陸承淵的關係。

湖心亭外朦朧細雨漸漸轉深,變成厚重的雨幕。

“都督是覺得姐姐的婚事不妥?”沈婉寧試探的問。

憑感覺來說,她覺得裴忌對沈鳶有一種特彆的情感。

那種情感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而是會變成視線跟隨著她。

好多次,都是如此。

“你們也這樣認為?”

裴忌沒有回答沈婉寧的詢問,直視著沈逸和沈琅二人。

陸承淵的事情在京城裡無人不知,他雖為人品行端正,兩袖清風,深得皇上看重。

可沈鳶嫁給他,很難想象日後不被其他人戳脊梁骨嘲笑的情形。

沈逸沒有說話,猶豫的神情已經顯示出他的答案。

“我嫁給誰,與誰過日子,好像跟你並沒有關係。”

沈鳶起身將飄落在裙上的灰燼撣落,朱唇輕啟:“倒是裴都督老大不小的,要是還不迎娶婉寧,為裴家繁衍子嗣。恐怕裴夫人,得著急到親自上門商議婚事的籌備了。”

明明是很溫柔的嗓音,偏生帶著一抹冷意。

裴忌聽出她的話外音,眼眸漆黑,一時無言。

“行了,我可不想再聽你們商議我嫁給誰,你們慢慢聊吧。”

沈鳶與裴忌擦身而過,不作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亭中靜默幾秒。

沈琅有些責備沈鳶不懂規矩:“都督還在這裡呢,就算再不想待,也得等他先離開吧?”

說完以後,裴忌也站了起來。

他朝著沈氏兄弟略略一點頭,神色冷然的離開了湖心亭。

朦朧的雨幕裡,裴忌的步伐極快,似乎想要追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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