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本小姐把她按住!”
林卿蕪這邊才剛剛回到汝國公府,一進後院就迎麵碰上了林青芸。
她一聲令下,兩個丫鬟立馬就衝上來一邊一個抓住林青蕪的手臂將人按在了地上。
林青芸緩緩蹲下身,手指輕挑起林卿蕪的下巴:“你去何處了?”
林卿蕪恭恭敬敬如實回道:“奴婢,奉旨入宮。”
“賤人,你還真敢去!”林青芸的臉色突變,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
尖銳的指甲在林卿蕪的臉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下一秒,林青芸猛地站起身,狠狠地將腳掌踩在林卿蕪的手背上。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用力地碾著,仿佛要將林卿蕪的尊嚴一同踩碎。
“這麼多年了,你還學不會安分守己嗎?”林青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蔑,她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刺林卿蕪的心。
“進宮做什麼?你又想勾引誰?又想施展什麼手段?”林青芸一句句逼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審問一個罪人。
林卿蕪痛得死死咬住嘴唇,她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奴婢沒有……”
“沒有?”林青芸冷笑一聲,她的眼眸隻有深深的厭惡和憎恨:“彆忘了,如今我林青芸才是林家最尊貴的嫡女。從害死我母親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隻能做一個低賤的奴婢,永遠彆妄想掀起任何風浪!”
“我知道的。”林卿蕪輕聲應道。
林青芸聽到這個回答,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她冷哼一聲,正要抬腳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閃現的身影讓她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隨即隻見她臉色大變,驚叫一聲,身體直接向後倒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清硯突然出現在了他背後,穩穩地攬住了林青芸。
“芸兒,你可有受傷?”他的聲音中滿是關切,焦急地檢查著林青芸的身體。
林青芸眼中噙著淚花,一臉委屈地搖了搖頭:“我沒事,是我自己站立不穩,阿兄千萬不要責怪姐姐。”
聽到林青芸提及林卿蕪,林清硯的臉上擔憂之色瞬間被憤怒所取代。
“林卿蕪,芸兒因為你受了那麼多苦,你現在竟然還敢欺負她!”
他怒氣衝衝地斥責著,就要教訓林卿蕪,可卻在轉身的那一刻直接愣住了…
隻見林卿蕪正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她的右手背已經脫皮,血肉模糊,細小的沙粒嵌入肉中,整個手部看起來觸目驚心。
儘管林卿蕪用左手緊緊握住手腕,試圖抑製疼痛,但整條手臂還是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林清硯看在眼裡當即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怎麼搞的?”
他這話一出口,還不等林卿蕪回答。
林青芸迅速搶先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剛才我看見姐姐摔倒了,本想上前扶她,卻不料自己腳下一個不穩,竟然不小心踩到了姐姐。”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都是我不好。我一向笨手笨腳的,不像姐姐那樣自幼就受到良好的教育,聰明伶俐。”
聽到林青芸這麼說,林清硯的心中當即湧起一股強烈的心疼和愧疚。
他用寵溺的語氣安慰林青芸:“芸兒,你不必自貶,在為兄心中,你永遠是最優秀的姑娘。更何況,這些本就是她欠你的,彆說你是不小心踩到她,即便是故意的,她也應當承受。”
這話聽起來好生熟悉……曾經,林清硯也是這樣對她說的。
然而現在,他嗬護在手心裡的妹妹早已不再是她。
林卿蕪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他安慰林青芸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苦澀。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低頭努力保持著鎮定。
“你這是何意?”林清硯一臉冰冷地轉向她:“難道你覺得委屈了?芸兒替你受了十二年的苦,現在不過是好心辦壞事才誤傷了你,你就敢對她動粗?”
林清硯的聲音中帶著怒意,他厲聲質問道:“林卿蕪,一點小傷而已,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林卿蕪的聲音平靜而恭敬,隻是低聲說道:“奴婢沒有推二小姐,也不覺得委屈。但事情皆因奴婢而起,奴婢願意認罰。”
林卿蕪一口一個奴婢,卑微到了塵埃裡,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身份。
林青芸聽著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心中感到莫名的痛快。
然而原本想要教訓林卿蕪的林清硯,聽到她這樣自稱,心中卻感到一陣刺痛。
他回想起那個曾經驕傲而明媚的女孩,她總是甜甜地叫著自己“哥哥”,眼中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林清硯不禁開始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對她太過苛責。
當年母親的死或許真的是一場意外,而芸兒被調包的事情,歸根結底也不是林卿蕪的錯。
他不禁自問,曾經那個京都第一貴女,為何會被磋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清硯看著林卿蕪,心中湧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可說出口的話卻依舊透著冷漠:“我林家好歹精心養育了你十幾年,你現在這副模樣是要故意丟我林家的臉嗎?”
林卿蕪輕聲道:“奴婢不敢。”
“罷了。”林清硯擺了擺手,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念在你今日也不是故意欺負芸兒,本少爺就先不罰你了。”
林清硯頓了頓繼續道:“這些年也算是你贖了罪,一會就搬回你的紫竹院去住吧,日後隻要你不欺負芸兒,我偌大的國公府還是養得起你一個閒人的。”
“哥哥…”林青芸心裡咯噔一下,他這分明是心疼她了。
沒想到自己整了這麼一出,不但沒讓林清硯教訓林卿蕪,反而還讓她住回了原先的院子,且聽林清硯的意思,似乎不準備讓她繼續做丫鬟了。
林青芸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卻怕林清硯發現她的真實麵目,正當她心急如焚時林卿蕪卻先一步開口了。
“奴婢多謝大少爺恩典。”林卿蕪俯身行禮,聲音平淡卻又堅定地拒絕了他:“隻是奴婢自知罪孽深重,甘願一生為奴。”
“林卿蕪!”林清硯頓時怒意湧上心頭:“母親生前對你不薄,彆忘了明日是什麼日子,難道你想故意讓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