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來到電話亭,手指在按鍵上停頓了幾秒,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咳咳,咳咳,哪位?”
沈逸沉默著。
“你,沈逸?”電話那頭的人停止了咳嗽,隻是聲音依然沙啞。
“說話。”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掛了。”電話那頭的人威脅道。
“那你掛吧。”沈逸臉色很不好。
“你,說,到底怎麼了?”電話那頭的人被沈逸噎了一下,卻沒有掛,聲音中帶了絲著急的溫暖和關懷。
“我有個朋友病了,需要特效藥,你能幫我批一下嗎?”沈逸有些彆扭,話語生硬。
“誰?你確定是朋友?”電話那頭的人心瞬間緊了一下,怕沈逸故意隱瞞他,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嗯。”
“嗬,你個小崽子。行啊,批一下簡單,但是我有條件。”電話那頭的人語氣稍微有些放鬆,含著試探。
“你回京市,或者進部隊。”
“我選擇二。”沈逸“啪”地一聲把電話掛了。
“哈哈,這小子。”電話那頭的人往椅背上一靠,舒心地大笑著。
“小房,你去查查那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是,司令。”警衛員小房看了一眼笑得正開心的上座,趕緊辦事兒去了。畢竟,那幾位,一走就是多年,一直杳無音信,這還是頭一回。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仿佛多走一秒,搶救室裡的紀青生命就會多消失一分。紀淩眼神空洞,紀母正趴在紀父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紀淩這個時候再次體會到無論什麼東西在生命都是蒼白、渺小而又無力的。
“噠噠噠,噠噠噠”幾聲清脆的皮鞋觸地聲在走廊上由遠及近。
紀淩抬起頭,來人身姿挺拔,麵龐清雋,眼眸深邃明亮,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昂揚向上的氣場。
隻是,這人她卻感覺仿佛在哪裡見過。
來人停在紀淩麵前,聲音溫和,“你好,我叫紀景淵。我是來送特效藥的。”
紀母的哭聲戛然而止,抬起頭,鼻涕眼淚還掛在臉上,聲音顫抖,“你,你說什麼?你有特效藥?”說著說著,紀母看向紀景淵的臉,呼吸立馬頓住了。
“嗝”情緒轉變太快,紀母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嗝。
“嗯,受人之托,拿去給醫生吧。”紀景淵將手中的藥往紀淩手上一推,半退一步。他看著麵前的紀淩,心裡不知為何升起一股好感。
得到了特效藥的紀青,病情很快穩定下來。紀淩和紀父紀母紛紛鬆了一口氣。
紀父紀母剛想感謝紀景淵,沒想到他人早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好心幫了我們,要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感謝他。”紀父眼裡閃著淚光,強撐了半天的男人終於哽咽著淚如雨下。
紀母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紀淩,又慌忙低下頭去。
紀淩則是看到了站在走廊儘頭的沈逸,從剛剛醫生說需要特效藥的時候就沒見到他。紀淩心中有些懷疑。
“怎麼站在這裡?”紀淩走近沈逸,小心地拉著他的手,“剛剛,是你嗎?”
沈逸緊繃的麵色有些鬆動,伸手揉了揉紀淩的頭發,聲音中帶著委屈,“紀淩,我為了你,可是把自己都賣了,你可得負責啊。”
紀淩因為沈逸頭一次主動的親近,耳朵有些發燒,她捏了捏沈逸的手心,強忍下眼裡打轉的淚水,“我負責,肯定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