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679人死了
手術室。
胖子院長帶著沈岩和楊登歡剛到走廊上，就見手術室門外的“手術中”燈光啪的一下滅了。
沈岩微微一愣，疑惑地回頭望著楊登歡。
楊登歡也一臉疑惑，不過他並沒有看沈岩，而是一伸手抓住了胖子院長。
胖子院長臉色灰白，顯然也看到了滅了的“手術中”燈光。
“什麼情況？”楊登歡皺起眉頭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咱們不是一起來的嗎？！”院長連忙說道。
“廢話！我不叫你，你能來嗎！”楊登歡不高興地說道。
“這不是您一叫我，我這不就趕緊來了嗎。”胖子不敢犟嘴，但是也不願意按照楊登歡的意思說話，隻是委宛地給自己解釋。
“呦嗬！還敢頂嘴！”楊登歡顯然生了氣，瞪著胖子說道。
胖子不敢說話，隻能低了頭，不看楊登歡。
“問你話呢！”楊登歡瞪了胖子一眼，大聲說道。
正說話間，咣當一下，手術室門開了，幾個護士推出來一個病床，上麵似乎有一個人，但是被白布單蒙著，不怎麼看得清楚。
楊登歡看到這裡，神色一變，連忙看向沈岩。
果然，沈岩神色也是十分難看，嘴角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人是誰？”楊登歡連忙搶上去一步問道。
幾個護士不答話，隻是推著病床朝前走去。
楊登歡正要追上去，就聽到後麵有人說話：“你是乾什麼的？問這個乾什麼？”
不等楊登歡開口，胖院長已經連忙說道：“王大夫，這二位是警察局特務科的，問你什麼說什麼。”
聽說楊登歡和沈岩是特務科的，王大夫明顯嚇了一跳。
普通人見了特務科的特務，不害怕那是胡扯。
“這個人是剛才從永定門火車站拉來的那個人。”王大夫連忙說道。
楊登歡聽了，連忙轉身，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推車的護士。
“站住！不許動！”楊登歡低聲喝道。
護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疑惑地站了下來。
不過護士很快發現了胖院長，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胖院長。
“你們幾個，聽他倆指揮，先不要動！”胖院長指了指病床，連忙說道。
楊登歡伸手抓起了白布單，一下子掀了開來。
秦懷勇仰麵朝天，神色猙獰，滿臉痛苦之色。
扔下白布單，楊登歡轉身朝向王大夫，厲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死了？究竟是什麼死因？”
王大夫歎了口氣，指著秦懷勇說道：“這個人因為飲食了過分油膩的食物，大概是誘發了胰腺炎，再加上送醫的時間不果斷，晚了一些，所以沒有搶救過來。”
聽了王大夫這話，楊登歡滿麵懊悔，使勁地跺了一下腳，恨恨地說道：“嗨！要是剛才在門口快一些就好了！說不定秦懷勇還能搶救過來！”
沈岩神色鐵青，看了一眼秦懷勇，聲音嚴厲地說道：“查！一定要嚴查！那個叫什麼……什麼……”
胖院長聽了，連忙湊了過去，低聲說道：“胡光理。”
“對！胡光理！一定要把他調查清楚，我就不信能有這麼巧合！”沈岩鐵青著臉，大聲說道。
“明白！待會兒我就組織人抓捕胡光理！”楊登歡連忙說道。
“這件事情，無論涉及到誰，老子都要查個一清二楚！”沈岩語音鏗鏘有力地說道。
“沒問題！我保管到底！”楊登歡在一旁也大聲說道。
沈岩看了一眼秦懷勇，突然轉身問楊登歡：“你們當時是誰跟著來的？”
楊登歡連忙說道：“當時情況有點亂，我派了兩個小特務跟了過來。”
“現在那倆小子呢？”沈岩左右看了一眼，衝著楊登歡問道。
不等楊登歡說話，王大夫連忙說道：“那兩個人現在在辦公室等著呢。”
沈岩聽了，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衝著王大夫說道：“沒有事了，你們忙去吧。”
王大夫指了指病床，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個人怎麼辦？”
“你們先存放起來，我通知技術科過來處理。”沈岩點了點頭說道。
胖院長不等王大夫說話，連忙說道：“明白，明白，這個你們儘管放心。”
說著話，胖院長連忙招呼著王大夫和護士們，推著病床，朝著後院走過去。
不一會兒，兩個行動隊員快步跑了過來。
看到楊登歡和沈岩，兩個人有些尷尬，猶豫著不敢向前。
“過來！”沈岩冷冷地衝著兩個人叫道。
兩個小特務有些猶豫地向前了幾步。
“你倆叫什麼名字？”沈岩看了一眼兩個小特務，其中有一個比較熟，另外一個幾乎沒有什麼印象。
說完了這句，沈岩也有些自失地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我真是老了，這些年紀小一些的，我都叫不上名字了。”
“嗨！局長您說什麼呢！咱們現在不是兵強馬壯，人丁興旺嗎，比起來之前，擴充了三倍還要多。這人一多起來，您怎麼能都記清呢。”楊登歡連忙在一邊笑著說道。
聽了楊登歡這話，果然沈岩感覺到自己好多了，臉上居然也現出來了一絲笑意。
看到沈岩笑了，兩個人心裡似乎踏實了一些，楊登歡指了指兩個人說道：“你倆過來，給局長自我介紹一下。”
兩個人連忙又上前了一步，其中一個陪著笑臉說道：“沈局長，我是咱們五隊的老人了，不過之前在一隊，我是偵緝二隊的時候都在了。”
沈岩看了一眼說話這人，正是自己麵熟的那個，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你，你好像是姓周，周……周……”
沈岩似乎陷入了思索，那名行動隊員連忙說道：“局長記性真好，我叫周林，樹林的林。”
沈岩一下子想了起來，指著周林說道：“對對對！你叫周林！”
沈岩說著話，眼睛又望向另外一個行動隊員。
這個人看上去十分年輕，但是稚嫩的臉上倒是一副不在乎地神情，看到沈岩眼睛看過來，居然還笑了一笑。
“沈叔叔好。”行動隊員淡淡地說了一句，這個稱呼倒是讓沈岩一愣。
既然稱呼自己沈叔叔，不用問，一定是熟人啊！但是自己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是……”沈岩有些癔症地問道。
楊登歡一下子想起來這個小家夥是誰了，連忙湊近了一步，低聲說道：“想起來了！這個行動隊員姓黎，黎小斌……”
看到沈岩還有些發愣，楊登歡乾脆低聲提醒著說道：“黎耀光主任的侄子！”
沈岩聽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吃驚地又看了黎小斌一眼，黎小斌神色倒是無所謂的模樣，抬頭看了一眼沈岩。
“黎主任的侄子？我怎麼沒有見過？”沈岩又是一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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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黎主任過來送他，餘局長親自陪同的，那天好像你去憲兵隊開會了，所以好像沒有見人。”楊登歡連忙在一邊說道。
“我和大伯有一次專門拜訪沈局長，但是局長那天好像很忙，所以就沒有見著。”黎小斌笑著說了一句，神色淡然。
沈岩聽了，哈哈笑了一下，神色親昵地說道：“嗨！我這也是瞎忙！那邊日軍司令部、憲兵隊什麼的，有什麼事都是和我對接，忙得我跟什麼似的，沒有一點閒的時候。”
說到這裡，沈岩神色已然緩和了許多，笑著說道：“小斌，現在在五隊是什麼職務？”
“也沒有什麼職務。我這人一項閒散慣了，也不想當什麼官，每個月按時領薪水就挺好。”黎小斌笑著說道。
“年輕人，要有上進心嗎！”沈岩正色說道，眼睛轉過來，看向楊登歡。
楊登歡見狀，連忙說道：“過一段時間，我們隊分配的學習名額，我覺得應該先給黎小斌，也讓他到清河警校學習學習，以備重用。”
沈岩點了點頭，指了指黎小斌說道：“自己家孩子，一定要上心。”
楊登歡立刻點頭，說道：“知道！登歡記著呢。”
黎小斌見狀，連忙說道：“楊隊長對我挺好的，我請假什麼的，從此沒有說過二話，都是直接就批了！”
沈岩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過來，楊登歡有些尷尬地笑了一笑。
沈岩不再問黎小斌，而是轉頭衝向了周林，神色有些嚴厲地問道：“老周，你也是特務科的老人了！和黎小斌不一樣，怎麼這麼糊塗？”
周林聽了，連忙稱是，神色有點害怕的樣子。
“說說吧，剛才醫院門口是怎麼回事？”沈岩皺起了眉頭，衝著周林問道。
周林連忙點了一下頭，想了一下說道：“剛才在醫院門口，堵住大門不讓救護車進入的是審計署一處處長胡正輝的兒子，名字叫做胡光理。”
“一個處長的兒子，就敢這麼霸道嗎？”沈岩一愣，瞪起了眼睛。
“關鍵是審計署，手裡握著實權呢！”黎小斌在一邊說道。
“你們呢？就這麼看著？”沈岩衝著周林大聲問道。
周林神色尷尬，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你們倆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話倒是跟局長說啊！”楊登歡有些著急地說道。
“當時要不是我們倆趕過來，到現在救護車還不一定能進門呢！”黎小斌在一邊有些委屈地說道。
“什麼？你們當時沒有救護車上？”沈岩一愣，但是卻並不看黎小斌，而是盯著周林說道。
周林結結巴巴，有些尷尬地將事情給沈岩講了一遍。
原來，楊登歡吩咐周林和黎小斌跟著救護車一起到博愛醫院，並且在路上、醫院中要保證秦懷勇的安全，同時對秦懷勇實施監管。
誰知道，一上車，黎小斌就不願意了。
車上的氣味簡直是太難聞了！
你想啊，秦懷勇吐了那麼多，都粘在了衣服上，在外麵還好一點，一旦進入救護車這種封閉空間，那氣味有誰受得了？
黎小斌紈絝子弟，哪裡受得了這個，能來上班已經不錯了，誰知道還要受這份荼毒？
黎小斌當時就要下車，周林想了一想，想著反正秦懷勇已經成了這樣，估計也跑不了。
況且秦懷勇身上的氣味，確實讓人受不了，所以就假惺惺地勸了幾句，最後一起跟著黎小斌下了車。
周林和黎小斌的意思，讓救護車先走，他們另外再雇一輛車，跟著救護車到醫院就完了。
誰知道，永定門火車站門口那些個出租車，個頂個的黑心，說了半天，也沒有一輛車願意拉著他們到博愛醫院的。
要不然就是漫天要價，讓二人無法接受。
最後，兩個人無奈，還是要了兩輛洋車，拉著兩個人到了博愛醫院。
一個是洋車，一個是汽車，這樣子差距就出來了。
再加上那兩個洋車夫也頂不是東西，拉著兩個人使勁繞了一圈，這才趕到了博愛醫院，他們倆甚至來的比沈岩和楊登歡來的還要晚！
二人想著過來時候，怎麼著秦懷勇也得被送進搶救室了吧？
可是到了門口才發現，原來救護車還沒有進門呢。
一輛黑色小轎車傲嬌的堵著了醫院的大門，而且人家還表示了，自己說到天邊，也不會後退一步。
但是救護車後麵有車，就算是想退，也無路可退了！
這下子，可把周林給氣壞了，上前就把小轎車司機給拽了下來。
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是審計署一處處長的公子胡光理。
當下，周林也沒有敢太過於放肆，隻是好聲好氣地讓胡光理把車挪開。
胡光理見是特務科的人，也不敢在過分逞強，先是又虛張聲勢了一番，隨後就乖乖地讓出了道路。
胡光理儘管讓出了道路，但是依然不服氣，報出了許多特務科的人名，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
並且胡光理一再表示，說是自己這是給特務科麵子，並不是怕了周林。
周林摸不清楚大小頭，很是客氣地和胡光理說了幾句，這才讓救護車進了醫院。
進了醫院的周林也是十分著急，看著秦懷勇被推進了搶救室，自己則是和黎小斌進了醫生辦公室，想著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這一會兒聽到沈局長和楊登歡一起過來，當下就連忙跑了出來。
黎小斌無所謂，畢竟黎主任在哪裡放著呢，但是周林卻知道，這一次自己似乎攤上事了，眼神之間，滿是尷尬和後怕之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