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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394刺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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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394刺殺

第二天。

七點三十分。

箭杆胡同。

胡同口的孫老實鹵煮早就開了鍋,生意熱鬨的一塌糊塗,道路兩邊擺滿了桌子椅子,即便如此還有不少人在等座。

店主孫老頭是一個小黑胖子,滿臉堆笑,說話極為客氣,句句都是各位衣食父母,但是收起錢來,卻絲毫不客氣,一碗鹵煮居然收五毛錢。

儘管現在貨幣貶值,物價飛漲,但是整個北平城一碗鹵煮敢收到五毛錢的,也僅此一家。

陳延生和周彥武坐在一張桌子前麵,對麵是兩個不認識的壯漢。

這麼好的生意,怎麼可能不拚桌。

陳延生和周彥武麵前擺了四碗鹵煮,其中陳延生一碗,其餘三碗都是周彥武的。

鹵煮味道比起之前,好像差了許多,但是仍然擋不住周彥武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兩碗鹵煮就下了肚,伸手拉過來第三碗。

賀光神色矜持,皮笑肉不笑地和食客們打個招呼,宛如鶴立雞群,眼神瞥都不瞥這些人一眼。

周彥武一句話算是開了頭,吃鹵煮的食客紛紛議論,比剛才更加熱鬨了。

果然,沒過幾分鐘,賀光的身影出現在胡同口,大搖大擺朝著鹵煮攤子走了過來。

陳延生漫不經心地扒拉著鹵煮,一邊朝著胡同口張望。

“老樣子,不要肺頭子!”賀光大大咧咧地說道。

“味道比起以前差遠了!我現在不怎麼愛吃,要是放在從前,至少五碗!”周彥武豪氣地說道。

“孫胖子,我告訴你,今後攤子不能這麼擺了!瞧你把路都給遮嚴實了!這怎麼能行!”賀光提高了嗓門說道。

食客們紛紛議論,大多長籲短歎,宣泄著無奈之情。

更何況,這家鹵煮,是賀光每日必經之路。他的清晨往往是由一碗鹵煮開始的。

孫老實小心翼翼地朝著碗裡盛著鹵煮,勺子在鍋裡東躲西閃,避開成群結隊的肺頭子,撈著肥腸肚片,最後手又伸到櫃台。

作為一個南方人,陳延生寧可吃上一碗清湯麵,也不願意大清早吃上這麼一碗鹵煮。

不過沒有辦法,甭說是箭杆胡同了,就算是北平城,大清早也難找到一家賣清湯麵的!

孫老實一愣,心中有些納悶,難道是嫌五花肉放的不夠多?不過看他眼神倒是挺滿意的啊!

賀光又壓低了聲音故作熟絡地說道:“過幾天,馬上就要大清理了!全市統一行動,據說要來一位大人物!要是到時候被檢查組撞見,那可就麻煩了!”

北平人愛湊熱鬨,尤其是自己喜歡的話題,從來不管認不認識,張嘴就聊,向來不客氣。

“是比以前差遠了。”壯漢隨口附和道。

“可不是嘛!這個小黑胖子現在算是抖起來了,自從天橋搬到這邊之後,生意火的一塌糊塗。不過比起來之前沒出名的時候,不僅量小了,就連質量也下降了!瞅瞅這碗裡麵,除了肺頭子,還有什麼?你能找到一片五花肉?”

“瘸子裡麵拔將軍,湊活湊活得了。”

“兄弟好飯量。”對麵一位壯漢由衷地讚歎,配合地伸出大拇指,朝著周彥武揚了揚。

孫老實遠遠地看到賀光過來,臉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離著大老遠就諂媚地叫道:“賀甲長,您老人家早班啊?還是老樣子?”

“那還能怎麼辦?誰讓咱們愛吃這一口呢?北平人不能沒有鹵煮炒肝!那就是咱們的心頭好!”

擁擠在攤子前麵的食客們。顯然認識這位賀甲長,紛紛給他讓路,更有人衝著賀光點頭哈腰打招呼。

孫老實這才知道,原來賀光這是在給自己示好呢!連忙笑嘻嘻地答道:“有數,心裡有數!”說著話,又捏了兩片五花肉放在碗上。

賀光滿臉滿意神色,端著大碗找桌子。

最後一碗鹵煮,周彥武三下五除二下了肚,和陳延生一起站起來,朝著胡同深處走過去。

陳延生邊走,邊看地形,朝著周彥武使了個眼色,自己拐進岔路,周彥武則閃身躲在一戶人家的山牆後麵。

不一會兒,賀光心滿意足,紅通通的臉上滿是愜意,不時打上一個飽嗝,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賀光步伐不快,周彥武見他快走到岔道之時,立刻站起,神色慌張,朝著賀光直撞了過去。

賀光反應很快,連忙閃向岔道,口中罵道:“他娘的,沒長眼睛啊!大清早往哪撞呢!”

周彥武眼睛冷冷地瞪向賀光,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賀光火氣更大,指著周彥武就要上前,口中更是罵罵咧咧:“伱小子找抽不是?信不信老子把你送進憲兵隊!揍不死你!”

一隻大手從後突然伸出,捂住賀光嘴巴,賀光大驚失色,眼神中露出了驚恐,周彥武立刻轉身,用身體擋住賀光。

又一隻大手伸了出來,手中寒光閃爍,在賀光喉頭一勒,噗的一聲,鮮血筆直衝了出去,射向山牆。

賀光身子略略掙紮了兩下,再也不動。

陳延生鬆開左手,賀光身子軟軟滑落在地。

“好利索!專業啊!”周彥武笑著說道。

陳延生神色警惕,將一張紙條扔在賀光身上,低聲說道:“走吧!”

……

一大早,楊登歡手裡端著菊花枸杞茶,進了沈岩辦公室。

茶是艾雅大清早過來沏好的,不冷不熱,正好下口。

自從艾雅進了警察局,楊登歡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如同翻了身一樣,說不出來的自在愜意。

有時候楊登歡也在想,如果有一天艾雅不在了,自己能不能習慣?

沈岩顯然也是剛來,正端著茶杯喝茶。

鄭蘭每天早上,在沈岩進門前的二十分鐘,將茶水沏好,放在沈岩的辦公桌上。

無論刮風下雨,從來沒有耽擱,即便是沈岩有事不來,一杯茶水也會放在沈岩辦公桌上。

楊登歡把手裡端著菊花枸杞茶,隨手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看著沈岩喝茶。

沈岩又喝了幾口,這才當下茶杯,和楊登歡打招呼:“來了?這麼早?”

“蘭姐真心不錯,太體貼了。”楊登歡笑著說道。

“廢話,你手裡是什麼?艾雅是不是也早就來了?”沈岩沒好氣地說道。

楊登歡吃吃笑著,看上去十分無恥

“這麼早找我什麼事?案子有眉目了?”沈岩淡淡地問道。

楊登歡笑著將昨天丁三給他彙報的事情,給沈岩講了一遍,講述過程中,極儘誇耀之能事,把個丁三誇讚的宛如包公在世,狄仁傑重生一般。

不過說到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將審問結果,彙報給了沈岩。

剛開始,沈岩倒是十分的感興趣,聽到最後,不禁興味索然,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說了半天!還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曹華偉不過就是一個棄子!那個什麼‘三兒’‘四兒’的,你聽著不像是扯淡嗎?”

“是有點扯哈。”楊登歡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丁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忙活了這麼長時間……”

“忙活了半天,跟我整出來這麼一出?有什麼用!我們要的是結果……結果!再說一遍,結果!”

楊登歡立刻神色嚴肅了起來,連忙說道:“不錯,是結果!我讓丁三再接再厲,爭取早日發現其他線索。”

沈岩沒有理會楊登歡,又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其實想問的不是這件案子,火車上消失的那個人,查的怎麼怎麼樣了?”

“查了,所有乘客那天都被帶到警務段……”

“這個我知道。”沈岩說道。

“其他就沒有什麼新情況了。”楊登歡也歎了口氣說道。

“多田課長那邊也沒有什麼進展,那位稻垣中吉前輩,顯然對三和商社的案子更加感興趣。”說到這裡,沈岩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不悅地說道:“可是這位火車上的重要人物,才是當務之急!”

“是啊。這個時候,來了一位非同尋常的重要人物,顯然這是要搞事情!他無論搞出什麼樣的事情,我們警察局也難辭其咎,咱們特務科更是逃不出乾係!”楊登歡點點頭,語氣變得沉重。

沈岩點了點頭,顯然楊登歡這話說到了沈岩的痛處。

“你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無論如何,咱們也得做好防備,不能讓他們搞出事情來!”沈岩說道。

“如果單單是防備的話,有些困難,防不勝防啊!”楊登歡歎了口氣說道。

“所以說,咱們要主動出擊!抓住這個重要人物,徹底粉碎他們的陰謀!”沈岩眯起眼睛,看著楊登歡說道。

“這位重要人物,究竟是衝著什麼來的呢?”楊登歡突然問道。

沈岩一愣,楊登歡連忙解釋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位重要人物,為什麼要挑選這個時候來?我們能不能從他來北平的目的在推理一下?這兩個月內,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沒有?”

沈岩瞳孔猛然一縮,身子緩緩靠向椅背。

楊登歡果然非同一般,下個月確實有一件大事情。

日本閣仁親王殿下,秘密訪問北平。

這件事情,目前屬於絕密。整個警察局中,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局長餘晉和和自己這位特務科長。

日本親王殿下蒞臨北平,當然是一件大事,安全保衛工作由駐屯軍參謀總部和憲兵隊負責,但是一些日常的保衛工作,還是離不開警察局。

局長餘晉和把外圍保衛工作交給了特務科,自己把具體工作交給了錢如發。

即便是工作交給錢如發,但是錢如發也不知道具體細節,沈岩隻是告訴他,有一個重要人物訪問北平,特務科負責外圍保衛。

至於楊登歡,沈岩決定這件事,一個字也不提。這倒也不是不相信楊登歡,畢竟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不管這個人有什麼任務來北平,我們都要先抓了他再說!”沈岩神色不變地說道。

楊登歡也不再追問,不過仍然麵帶難色,想了一想說道:“目前掌握的線索,可以推定,這位重要人物似乎是跳車逃走,跳車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廁所。但是具體哪一個廁所,現在正在排查。至於跳車的地點,按照我們在火車上搜查的時間段推測,大概位置在良鄉到琉璃河之間。”

說到這裡,看到沈岩緩緩點頭,楊登歡又接著說道:“我已經派出去兩組人,分彆由高奇和老喬帶隊,對當天值乘的列車員和良鄉、琉璃河附近進行排查,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估計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思路不錯,關鍵就是要快!我們這是在和對方搶時間!”沈岩說完,從桌上抓起公文包,站了起來。

“科長,你這是……”楊登歡一愣問道。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沈岩說道。

“用不用我陪你?”楊登歡也站了起來問道。

“你……”

沈岩剛說了一個字,桌子上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他說話。

沈岩有些不悅,伸手抓起來電話,冷冷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不知道對方給他說了什麼,沈岩不悅地說道:“凶殺案!這事也歸特務科管嗎?還嫌特務科不夠忙嗎!偵緝處是乾什麼吃的,你們不能給他們的電話嗎!”

沈岩又聽了幾句,臉上神色馬上尷尬了起來,放低了聲音說道:“你們確定死者身上有憲兵隊的通行證?”

對方顯然肯定了這一點,沈岩神色更加凝重,皺眉說道:“給憲兵隊特高課多田課長打電話了嗎?”

不知道對方如何回答,就聽到沈岩大聲說道:“好!保護好現場,我和楊隊長馬上就到!”

沈岩放下電話,楊登歡立刻問道:“科長,什麼情況?又出現凶殺案了?”

“箭杆胡同,發生了一起凶殺案,這不算什麼,關鍵是死者身上,攜帶有憲兵隊特高課頒發的通行證!這個死者很可能是特高課的密探!所以內二分局把案件彙報給了咱們。”說到這裡,沈岩擺了擺頭說道:“走吧,帶幾個人,咱們跑一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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