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390意外，丁三居然有了發現
送走了愁眉苦臉的王大嘴，楊登歡一進門，就迎來丁三迫切的眼神。
儘管楊登歡很好奇，丁三究竟有了什麼大突破，能把一個資深特工給興奮成這個樣子！
而且，讓楊登歡更為感興趣的是丁三又是通過什麼線索突破的。
丁三負責火車站的那起襲擊案。明麵上的幾條線索，看似簡單，好像唾手可得，但是越是這種線索，查起來就越麻煩，過於龐大的信息量，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還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到最後還有可能無功而返。
很多案件往往都是這樣，經過了大範圍摸排之後，才發現做了無用功，而那個時候，往往過去了很長時間。最後無可奈何的隻能將案件掛起來。
丁三遇到的就是這個情況，什麼鐵匠鋪，大車行，還有馬蹄鐵，整個北平城一天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起。
靠著這些線索查案子，除非走了狗屎運，否則很難有什麼眉目。
丁三假設如果自己是這個行動的策劃者，做了這麼大一起案件，接下來會怎麼樣？
當然是撤離！即便是沒有感到危險，那也得撤離出去躲幾天避避風頭才行。
終於，興隆肉鋪納入丁三視線。
首先來說，經過查證，興隆肉鋪的掌櫃居然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丁三找到她才發現，老人又聾又啞，根本無法溝通。
裡麵那人原本是開玩笑，誰知道周明抬腳就踢門，登時也火了，不客氣地說道：“手續！不知道規矩啊！沒有手續，甭說周明，就是周暗來了也不行！”
聰明的丁三決定換一個思路來考慮問題。
曹華偉，正陽門火車站安全科副科長，主管火車站各項安全工作。
丁三滿心歡喜，正要說上幾句表功顯忠心的話，楊登歡已經出了辦公室，丁三連忙快步追上。
“你莫要看不起劉七，能在這裡當看守的正規編製人員，家裡各個都比你有本事，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進拘留所工作？劉七三個哥哥，三個姐夫各個都有本事，你惹不起他！即便是官司打到科長那裡，也不會向著你。”楊登歡淡淡地說道。
曹華偉早些時候，有過擔任正陽門警務段偵緝科主任科員的工作經曆，國變之前不久，才從警務段調入正陽門火車站擔任安全科副科長。
而且，雖然曹華偉事發當天接受了安檢，並沒有發現異常。
丁三不為所動，考慮了良久，向局裡申請了一台照相機，將隊裡行動隊員分成三個班，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將出現在興隆肉鋪門前的人員進行拍照。
不得不說，論起業務水平，整個警察局，能夠追上丁三的，屈指可數。
“這還等什麼！立刻抓人！”楊登歡大聲說道。
進了辦公室，周明自然去忙自己的事，丁三則是搶著去安排審訊準備工作，辦公室僅僅剩下楊登歡和任奎。
周明麵帶得色，看了一眼身側的兩名行動隊員，正要開口說話，聽到裡麵那人諂媚地說道：“哎呦，楊隊長，今天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這就給您開門。”
裡麵這人勾著頭向外看去，周明正要發脾氣，卻看到這人臉色變了，剛才還是滿臉橫肉陰著臉，此刻臉上仿佛盛開了一朵菊花似的，五官擠在一起也就算了，關鍵是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你他麼想乾嘛！”周明怒道。
周明說話間，就要進門，劉七聽了周明這話，心裡來氣，但是他也是蔫損壞，就在這個時候，用力關門，差點擠了周明的腳，幸虧周寧反應快，將腳收了回來。
然而，就是這個賺錢的鋪子，卻在事發當天關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開門。
而且，興隆肉鋪在關門之前，沒有任何征兆，不少附近居民在櫃上存的錢，還沒有花完呢，興隆肉鋪就關了張，居民們對此頗有微詞。
任奎滿臉感激之色，上前一步，楊登歡卻笑著搶道：“科長讓你到三隊報道，怎麼還沒有去？不舍得這個所長位置？”
“楊隊長，您什麼時候過來的？”周明連忙打招呼。
楊登歡點了點頭，徑直朝著所長辦公室走過去。
“我們丁組長有了重大發現，我過來看看。”說到這裡，楊登歡老氣橫秋地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這些新人終究要替換我們這些老人的。你和丁組長一時瑜亮，可說是咱們特務科能力最強的年輕人，今後特務科就靠你們了。”
楊登歡回頭問道：“周明，你來拘留所乾什麼？”
“周組長好功夫。”楊登歡笑著挑了挑大拇指。
按照曹華偉的職務，所從事的工作推測，此人很可能就是火車站的內應，那幾個劫匪的用槍，說不定就是他帶進去的！
聽完丁三的講述，楊登歡頗為震驚！
尼瑪人才啊！警察局中的人才，自己怎麼沒有早點發現這個人才？放在這裡，豈不是太虧材料了？
周明跟在身後，口中不服氣地罵道：“什麼東西，不過是條狗而已！”
在周明看來，自己特務科一隊組長，衝鋒在第一線，比起拘留所一個看守來，肯定要尊貴一些，所以根本不屑和劉七說話，大聲嗬斥道。
“廢什麼話！天天拿著薪水，就是這麼乾活的？伱們任所長呢！”周明陰沉著臉冷冷地說道。
“我們周組長，現在可是錢隊長第一得用的手下，七哥你得配合點。”楊登歡又故意笑著說道。
楊隊長……
“瞎說什麼！這是科長的任命，有我什麼事。再說了，不是還有試用期嗎。”楊登歡笑道。
楊登歡看到周明帶了兩個行動隊員正在用力砸門。
啪！
楊登歡一下子拍在桌子上，把得意洋洋，連比劃帶說的丁三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審了嗎？”楊登歡又問道，
“沒呢！這不是先來給您彙報一聲，結果正好您開會。”丁三笑道。
丁三帶了三隊的人接手案件，他主查的方向應該是馬車夫和鐵匠鋪，還有那位不知道是誰的鐵路內應。
周明想著估計這孫子是看清自己了，所以才這麼前倨後恭，待會兒得狠狠地訓斥一頓才行。
周明憋足了勁，正準備和劉七爭吵，聽到楊登歡問他，不敢造次，連忙答道：“錢隊長不是讓我調查何飛虎下落嗎，我想著來找酒館裡那倆小子了解了解情況。”
“見過。不過剛才沒有看出來，原先沒這麼胖，這才幾天功夫，就吃成了這樣。”劉七笑道。
幾條線索合並分析，丁三得出結論，曹華偉有重大嫌疑！
“兄弟！又拿哥哥我打鑔是不是？三隊主抓情報，花錢都不用報銷，多麼好的差事，你都讓給了我，這讓哥哥怎麼感謝！”任奎滿臉感激地說道。
周明神色尷尬，不敢和楊登歡分辨，沒話找話問道：“楊隊長，您這是為了什麼？怎麼親自過來了。”
到時候人早就跑了，還查誰去。
經過調查，曹華偉在案發前後，經濟上有很大差彆，案發後出手闊綽，給自己老婆添了好幾件金首飾，更是給自己置辦了西裝手表等等奢侈物品。
丁三的突破源於他本身的聰明才智。
“誰對我好，我任胖子心裡有數，啥也不說了，咱們有情後補。”任奎真誠地說道。
丁三帶著三隊的隊員晝夜加班，核實情況，一一進行排除。
任奎正要說話，門聲一響，丁三進來，楊登歡轉頭問道：“準備好了？”
“周明？不對吧，周明臉可沒有你這麼胖！”裡麵有人說話。
周明一聽火更大了，使勁一腳踹向鐵門，發出咣當一聲，大聲喝道：“尼瑪少廢話，快給老子開門！”
有些不服氣丁三的人，更是怪話連篇，說什麼丁三背棄隊長、科長的思路，自己另搞一套，不但浪費了警力物力，更是浪費了時間，如果破不了案子，丁三是要負責的。
三隊的行動隊員，從興奮到失落，整個兜了一個大圈子，最終又回到，心中憋屈可想而知，紛紛表示走了彎路，不如放棄。
拘留所。
“就在你踢大鐵門的時候。腳疼嗎？”楊登歡笑道。
知情人反應，安全科副科長這個職務，除了偶爾值班之外，並沒有夜班工作的要求。
想到這裡，丁三打定主意，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配合各個分局警署，對全市進行大摸排，摸排對象是行動前後，主動消失的人或者店鋪。
這種摸排比起來找馬車夫什麼要簡單的多，不到一天，各個分局警署的情況紛紛上報。
“劉七，怎麼還這麼貧啊？不認識這是一隊的組長周明？”楊登歡一邊進門，一邊笑道。
任奎和楊登歡關係不錯，這是拘留所中眾所周知的事情，現在楊登歡又稱呼劉七“七哥”，劉七覺得大有麵子，畢竟花花轎子人抬人，人家這麼給麵子，自己又怎麼能不接著，連忙笑著說道：“原本按照程序是不行的，但是楊隊長發了話，當然沒問題。”
但是警察局就是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人家彆看年紀小，但是卻是職務高呢？也隻能跟著哼笑兩聲，算是回答了。
通過照片比對，一個多次在傍晚或者晚上出現在興隆肉鋪的中年人，引起了丁三的注意。
“乾什麼的！不知道這是哪兒啊！是不是想進來待兩天！”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隨後嘩啦一聲，鐵門上一個窗戶打開。
說著話，劉七將小門又重新打開，放周明進來。
根據資料顯示，興隆肉鋪生意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生意興隆，十分賺錢。
“不……不疼。”
“楊隊長金口一開，就是沒有錢隊長的手續，咱們肯定也得照辦。”劉七衝著楊登歡一陣討好地笑。
周明連忙回頭，看見楊登歡笑吟吟地背著手站在自己身後。
丁三大喜過望，立刻對興隆肉鋪中所有從業人員展開調查，結果發現，要麼是證件偽造，查無此人，要麼就是失蹤或者死亡多年的“假人”。
自己現在都四十大幾了，居然被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稱之為年輕人，這讓自己如何回答。
楊登歡認識這個人叫做劉大禮，在家行七，所以被叫做劉七，是所長任奎的心腹。
但是經過縝密調查，有人看到事發前三天的晚上，曹華偉提了一個大提包，進入站區。
“說那些都沒有用，操心把差事辦好才是正經！早就知道你任胖子地頭熟，人頭熟，北平地麵踢得開玩得轉，做情報隊長最為適合！”楊登歡滿臉笑容地說道。
查到這裡，丁三斷定興隆肉鋪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但是現在這裡卻如同一處死地，所有線索全部中斷，自己無從下手。
不過，和周明相提並論，是不是也慘點。
剛開始，丁三按照既有思路，一路摸排，不到一天，丁三就覺得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不要說查一天兩天，就算是查上個十天半月，也難有什麼發現。
“一隊五組組長周明，開門。”周明不耐煩地說道。
正常人隻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來周明這臉是讓揍腫的，但是劉七沒心沒肺，明知道這麼開玩笑一定會得罪劉七，但是仍然忍不住。
“對不住，得有手續！”劉七冷著臉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人已經抓了，押在老任那裡。”丁三連忙說道。
周明聽了滿臉笑容，丁三卻是無語。
周明一張臉變得通紅，似乎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兩個行動隊員都在發笑。
丁三對興隆肉鋪十分感興趣，敏感地覺得這個肉鋪指定有問題！說不定裡麵就有自己要找的人！
丁三立刻組織人手，對興隆肉鋪展開調查，一調查才知道，果真和自己判斷的一樣，這家肉鋪很可能就是窩點。
原來是這樣，楊登歡點了點頭，衝著劉七說道：“七哥，讓他進來吧。”
咣當，嘩啦，隨著聲音，大鐵門上的小門緩緩打開，那人嬉皮笑臉地說道：“楊隊長，您快請進，我已經摁過鈴了，所長馬上就過來。”
而且那一天，並不該曹華偉夜班。
“走！咱們現在就過去，爭取更大範圍的突破！”楊登歡說到這裡，用力拍了拍丁三肩膀笑眯眯地說道：“不錯！丁三真心不錯！心思縝密，辦事周全，這個案子完了之後，我一定在科長麵前推薦你！當一個組長，大材小用了！”
不過，看現在這個情況，丁三滿目含笑，就跟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難道這家夥真的走了狗屎運？
丁三沒有吃人參果，更沒有走狗屎運，但是他確實有了重大突破。
“好了。”丁三衝著任奎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衝著楊登歡說道。
“走，咱們會會這個曹華偉去。”楊登歡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