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309我們不想貪功，關鍵怕你們拿不下來！
看到楊登歡跟著自己回到警察局，馬天成放心不少。
秦誌超的供述，很有可能順藤摸瓜捉到特務處華北區副區長孫莫然，這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自己接觸到最大的案子，不做好保密工作怎麼行！
人帶回警察局？
彆鬨了！這地方跟個雜貨市場似的，什麼消息能保證一天不泄露出去，那就算保密工作做的非常不錯了！
相比之下，還是安全房靠譜一些。
至於和一隊配合，那就更是瞎扯！好好的功勞，自己三隊吃下多好，何必和一隊平分？
自己平時是和楊登歡關係看上去不錯，但是自己知道，那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感情！
況且一隊還有那個討厭的錢麻子，自己看到他那張大麻臉就煩！天天頂著一個芝麻燒餅出門，不覺得膩歪啊！
就這樣還敢看不起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等到自己這件案子做成了，看他錢麻子還敢在自己麵前抖威風？
一隊見了自己，還不得夾起尾巴做人啊！
關鍵最重要的是現在政務委員會的警務部艾總監剛剛上任，自己不正好借這個案子給他留下一個深刻印象！說不定下一任的特務科長，就輪到自己坐上一坐了！
馬天成最擔心楊登歡死皮賴臉跟著穀峰他們幾個人，摸到安全房，那就有些不好辦了，但是現在看到楊登歡居然跟著自己回來，這最後一點憂慮都沒有了。
馬天成已經想好了，如果沈岩非要讓自己和一隊合作。自己就算把顧問小野正雄給拉出來，這絕對不會妥協。
至於小野正雄和自己的關係，馬天成絕對有信心，那可是生死懸崖邊的友誼！比起來日軍進城之後的投靠，那含金量可高了不少！
有小野正雄做後台，這件案子不愁落不到自己手裡！即便是和沈岩翻臉，自己也在所不惜！
如果自己能夠入了新任艾總監的法眼，再加上小野正雄的後台，還擔心特務科長的位置到不了自己手裡嗎？
馬天成越長越得意，快步走進沈岩辦公室。
果然一斜眼之間，看到錢如發坐在靠牆的沙發上，悠然抽著香煙，眼睛雖然看過來，臉上也帶著和以往一樣的皮笑肉不笑，但是卻並不過來主動打招呼。
沈岩一眼看到馬天成進來，笑著站了起來，熱情地迎了上去。
“老馬，辛苦了！聽說你們又挖出來大線索了？”沈岩笑著問道。
“也不算是什麼大線索，一個叫做秦誌超的犯人在臨死之前吐露了一個信息，還沒有最後驗證。”馬天成故意把語氣放得很淡說道。
“秦誌超……”沈岩微一沉吟，隨後笑著說道：“我知道他，算是我的老下級了！待會兒我勸勸他，估計問題不大，應該能夠投降。”
“已經投降了。”馬道。
沈岩臉色一變，露出不悅地神色，錢如發在一旁連看都不看馬天成一眼，而是朝著沈岩說道：“科長，現在人心叵測，很多人更是爾虞我詐，嘴裡說得話不一定都是真的，說不定就是在爭取時間。”
沈岩用力點了點頭說道：“錢隊長這話有道理！”轉而麵向馬天成，語重心長地說道：“老馬，可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樣的例子不知道有多少！你那個時候……”
說到這裡，重重地歎口氣，才接著說道：“分管的重點不一樣，所以有很多情況不是太了解！經驗還有一些不足，千萬不能讓秦誌超的假象給蒙蔽了！”
馬天成臉一紅，他聽出來沈岩什麼意思。無非是說自己當時不過是個行動隊員，地位不高，很多情況接觸不到。
“科長放心！秦誌超這小子已經崩潰了！幾聲槍響，他已經被嚇的靈魂出竅，還敢說瞎話？”馬天成無奈，隻能打著包票說道。
這個話委實和馬天成性格不合，但是為了獨自辦這起案子，也隻能滿打滿說了，不過話是這麼說，臉終究還是紅了。
“這叫什麼話！”沈岩臉色不悅，不高興地說道：“我看你馬隊長這些日子順風船駛得多了，什麼也沒有放在心上！秦誌超什麼人，伱還能有我明白？留神他扮豬吃老虎！”
“誰要扮豬吃老虎？”說話間，楊登歡笑眯眯地進了辦公室。
“登歡過來了！”沈岩笑著點點頭，隨後正色說道：“正在說秦誌超呢！”
“好家夥！現在這小子跟條獵狗似的，逮誰咬誰，一見我就說我是抗日分子，要不是後來又攀咬大嘴和老喬，估計馬隊長就信了！”楊登歡一邊笑一邊說，還惟妙惟肖地學著秦誌超說話，看上去就像是開玩笑。
沈岩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怎麼樣！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能被留下來潛伏，有幾個傻子？就算是是傻子那也是裝出來的！”
“不錯，誰要是把他們當做傻子，那就是真傻子！”錢如發在一旁附和說道，望向沈岩的眼睛，滿臉諂笑。
沈岩很受用錢如發這種的眼神，也哈哈地笑了幾聲。
馬天成臉色難看，沈岩幾個人一唱一和，意思無非是不想讓自己獨占這起案件，但是吞到嘴裡的骨頭，他又怎麼肯吐出來！
“一件小案子，而且還八字沒一撇呢，我們三隊先辦著，等稍微有了眉目，再請一隊的弟兄們過來指導工作。”
說到這裡，馬天成突然轉換了話題說道：“對了，科長，剛才進院的時候，碰見小野顧問了，小野顧問問我最近忙什麼呢，我就把這件案子給他彙報了，小野顧問囑咐我好好乾，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出來！”
馬天成平時隻要抬出來小野正雄，沈岩多半就在說話，任由馬天成自己發揮。
馬天成還以為這次也是這樣，眼睛得意地看向錢如發。
錢如發不搭理他，眼睛連瞥都不瞥他一眼。
“是啊！既然小野顧問這麼重視，咱們更是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更得一三隊聯合辦案，爭取把這件案子辦成鐵案！”沈岩右手用力拍向桌子，大聲說道。
咦！
這次怎麼回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岩怎麼還執意要一隊加入？難道非讓自己把小野顧問請過來，親口給沈岩說嗎？
馬天成麵帶不悅，乾笑了一聲，正要說話，沈岩右手用力朝下一揮，不容分辯地說道：“老馬，你不要想多了，一隊參加偵破，是在幫你的忙，而不是搶你的功！不管一隊還是三隊，都屬於特務科！”
馬天成臉一下就紅了，沈岩這個意思，不就是直指自己爭功嗎！他剛要說話，聽到院子外麵嘎的一聲刹車聲音，隨後響起紛亂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有十幾個人排隊進來。
靴聲橐橐，衝著沈岩辦公室過來，聲音越來越近，離著辦公室越來越近，馬天成驚詫地看著沈岩。
沈岩臉上波瀾不驚，笑著說道：“是憲兵隊特高課的多田君。”
“憲兵隊？特高課？誰通知他們了？”馬天成一愣，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地問道。
“馬隊長，難道你不歡迎我們嗎？我們可是沈科長請來的客人！”
隨著冷冷的聲音，門口多了一個身穿日軍軍裝，大尉軍銜的矮個子軍官，眉宇之間，十分蠻橫跋扈。
矮個子軍官身後，是幾個全副武裝的日軍，手中三八大蓋上麵的刺刀，閃著凜凜寒光，臉上神態凶狠，一言不發地站立在門口。
“多田課長，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沈岩連忙迎了上去，笑容滿麵用日語打著招呼。
“沈科長，打擾了！”多田課長卻是用標準的國語說道，用力稽顙，很有禮貌。
“多田君，太客氣了！你這速度，還真是敬業啊！”沈岩笑著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笑著說道。
“職責所在，怎敢不竭心儘力！”多田課長又是頓首說道。
“歡迎多田課長。”
“歡迎多田課長！”
馬天成和錢如發之前和多田打過交道，連忙起身打招呼，神色恭謹。
“馬隊長，這種情況為什麼不給憲兵隊報告？孫莫然是憲兵隊通緝的要犯，難道你不知道嗎！”多田課長神色倨傲，冷聲說道。
馬天成自然沒有瞞著憲兵隊的意思，隻是立功心切，想著憑自己三隊一隊之力，把孫莫然先抓住，然後再通報憲兵隊，那該多威風！
誰知道沈岩居然先行一步，把情況給憲兵隊報告了，這就讓自己非常被動！
“我……”
馬天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解釋，說自己怎麼想的？多田能相信嗎？可是這種情況，按照正常情況，確實應該給憲兵隊彙報才是。
無奈之下，馬天成求助的目光望向沈岩。
沈岩連忙賠著笑臉說道：“多田君，馬隊長並沒有瞞著皇軍的意思，他已經給警察局顧問小野先生彙報了！”
多田眼睛轉向馬天成，柔和了許多，點了點頭說道：“馬隊長，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如果不能立即處置，那就要把情況彙報給憲兵隊特高課！由特高課來主持！”
馬天成長出了一口氣，連忙點頭稱是。
“小野顧問，也是我們憲兵隊派出來的！這一點你要搞清楚！”多田又得意洋洋地補充了一句。
“嗨！明白！”馬天成又連忙點頭說道，擦了擦頭上的汗。
“登歡，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沈岩衝著楊登歡連連招手，楊登歡笑著起身過去，衝著多田點了點頭。
“憲兵隊特高課課長多田岡條，原來濱城警視部二級獨立警探。”說到這裡，沈岩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在東京的同學，大名鼎鼎的神探！”
馬天成原來不以為意，看向楊登歡的眼神中，還有一絲不屑和鄙夷，但是聽了沈岩說出“同學”兩個字，立刻變了顏色，再看向沈岩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之意。
“到底是老同學，什麼事都不瞞我，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要不然等到案子破了人抓了，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到這裡，多田岡條再次稽顙說道：“多謝了！”
“咱倆老同學！現在又在一起共事，這不都是應該的嗎！”沈岩笑道。
說到這裡，沈岩用手一指楊登歡說道：“楊登歡，我手下第一得用的人才！也是一名神探！就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楊登歡連連擺手說道：“彆！千萬彆！我可沒有那麼神，你可彆捧了。”
“楊登歡……”多田岡條望向楊登歡，上下打量，楊登歡不卑不亢，隻是微笑了一下，再不說話，任由多田岡條打量。
“聽說過你的名字！曾經在警察局有神探之稱。”多田岡條說道。
“沒有辦法，既然端了人家的碗，那就得聽人家管，要不然砸了飯碗，就得重新找飯轍，麻煩。”楊登歡笑著說道，神態謙和。
“現在的飯碗是皇軍給的，而且夥食還不錯。”多田岡條盯著楊登歡說道。
“所以得珍惜飯碗，給皇軍效力，敢不竭儘全力！”楊登歡突然立正，稽顙說道。
“我這位下屬有本事，而且隻知道低頭拉車，從來不管抬頭看路。”沈岩連忙在旁邊說道。
“很好！我喜歡這樣的人！皇軍也不會虧待任何一個願意為皇軍效力的人！”多田岡條傲然說道。
多田岡條說完，轉向沈岩說道：“我來的時候，已經把事情彙報給了木村司令。司令吩咐成立抓捕小組，一定要活捉孫莫然！抓捕小組以我為首，你們特務科一、三隊各派幾個人參加，立即開會，突審秦誌超，研究具體抓捕方案，爭取將孫莫然和他的黨羽一舉成擒，避免逃脫！”
“說的太好了！時間就是效率！”沈岩衝著多田岡條挑了挑大拇指，轉頭問馬天成：“老馬，秦誌超呢？關哪了？”
馬天成一愣，囁嚅著說道：“安……安全房！”
“你說你，這不是耽誤事嗎！快點打電話，把人給押過來！”沈岩黑著臉指了指房間電話說道。
馬天成連忙過去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大聲說了一句：“我是馬天成，你們……”
馬天成話沒有說完，聽到話筒裡傳來“啪啪”兩聲槍響，隨後槍聲瞬間大作，隔著話筒，沈岩等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出事了！”楊登歡臉色一變，蹭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快！趕到安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