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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247頭湯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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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247頭湯麵

唐家弄堂。

楊登歡站在黑板前麵眉頭深鎖,看著上麵書寫的名字。

譚凱,錢文勇,馬濤,大通三尾,山口敦子和河下世良。

楊登歡拿起粉筆將譚凱和錢文勇連在一起,接著又劃了一條線,將山口敦子也連在一起,在橫線上麵,楊登歡畫了一個問號。

曹有光背著手,一言不發地看著楊登歡劃線,此刻見楊登歡畫了個問號,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想,譚凱和山口敦子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楊登歡緩緩說道。

“還有。”曹有光說完,也拿起粉筆,在山口敦子名字上麵畫了一根橫線,隨手畫了一個圈,在圈子中間,打了一個問號。

“這個男人,雖然目前我們並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如此處心積慮地接近山口敦子,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大通三尾。”曹有光說道。

“這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到找到這個人才有答案!”楊登歡將粉筆放了回去,拍了拍手說道。

“河下世良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動?”曹有光將手裡的粉筆也扔了回去,回頭問杜建喜。

杜建喜負責在唐家弄堂看家,順便看著河下世良。目前河下世良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曹有光就叮囑杜建喜暗暗觀察。

論起察言觀色,杜建喜在整個團隊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角色。

“沒有什麼異動,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杜建喜說道,說到這裡,杜建喜略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河下世良給我提了一個要求,讓我幫他到他家裡找幾本書,說是打發時間。”

“什麼書?”楊登歡問道。

“《水文學概論》、《讀史方輿紀要》,聽名字倒是像水文方麵的著作。”杜建喜說道。

楊登歡所注意的是河下世良要得什麼書,而曹有光所注意的是河下世良所說取書的地點!

“你剛才說河下世良讓你幫忙到他家裡取書?”曹有光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啊,這不是鑰匙都給我了。”杜建喜說著話,從口袋中摸出一把銅鑰匙,遞給曹有光。

“他家在哪?”曹有光接過來鑰匙問道。

“黃埔路226號三樓306室,河下世良租的房子。”杜建喜說道。

“走!現在就去!”曹有光站起了身說道。

楊登歡抬手看了看手表,搖頭說道:“這個這個不用著急,明天白天去吧。”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把河下世良的房間搜查一遍!”曹有光說道。

楊登歡笑嘻嘻地看著曹有光,曹有光想了一想,又坐回了椅子。

道理曹有光也明白,隻不過心存僥幸罷了。

既然河下世良能把鑰匙給了杜建喜,那就不怕他們來查。

此刻見楊登歡如此篤定,也就不再堅持。

“估計明天,咱們撒出去調查河下世良所說真實情況的隊員們就會陸續回來了。那個時候,自然河下世良究竟是什麼人,差不多也清楚了。”

“那現在乾什麼?”

“睡覺!”楊登歡說完,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過去。

與此同時。

寶山路上一座不起眼的灰色小院。

儘管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院裡依然燈火通明。

一樓。

數排身著黑白道服的人,口中呼喝,不時打拳踢腿。

一個平頭短發,臉色滄桑,身穿和服的中年男人,口中喊著口令,指揮眾人。

“一!”

“二!”

“腳步要穩,出拳要狠,擰腰轉胯,衝拳!”

“抬腿,扣足,踢襠!”

眾人按照和服男人口令,時時發出吼聲,出拳彈腿,頗有功力。

二樓。

兩張榻榻米中間,是一張低矮的方形條案,上麵擺著一壺清酒,四碟小菜。

兩名和服男人對坐,其中一人三十多歲,五短身材,頭發短到幾乎沒有,麵色凶狠,一道刀疤從左額頭一直通到右嘴角,看上去頗為猙獰。

另外一個人,看上去就順眼多了,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精瘦,麵容枯乾,沒有幾兩肉,下巴上倒是留了不短的胡須,就像是一頭老山羊。

“田中君,王利發已經死了。”老山羊開口說道。

老山羊口中的田中君,正是黑龍會上海總頭目田中健一。

“死了就死了,不過是一條狗而已,還值得犬養君這麼牽掛。”田中健一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微笑。

犬養下作,是父親最為器重的智囊,此次自己到滬主持黑龍會在華東的經營,父親專門將犬養下作派了來輔佐自己。

不過這老家夥仗著自己資曆老,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老是勸誡自己這個要注意,那個要小心,讓田中健一很是煩惱。

“一條狗雖然沒有什麼,但是這樣的狗如果死多了,投靠我們的人就少了。”犬養下作捋著山羊胡,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說道。

倚老賣老!

哪裡有這麼誇張!田中健一心裡嘟囔了一句,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口問道:“河下世良找到沒有?這個黑龍會的叛徒,他才是心腹之患!”

“總覺得這一次任務有些蹊蹺!和什麼人配合,究竟任務的終極目的是什麼,我們一無所知,隻是充當著殺手的角色。已經殺死三個人了,而我們卻如同被蒙在鼓裡一樣。”犬養下作擔心地說道。

“這還不是咱們黑龍會不屬於官方,一些臟活總得有人乾不是!陸軍部是這樣,海軍部一樣也是這樣!”田中健一大大咧咧,無所謂地說道。

“這一次好像沒那麼簡單。”犬養下作微微搖頭說道。

“那你說是為了什麼?我倒是覺得和之前辦的那些事都差不多!暗殺,造成意外的假象,這些不都是老套路嗎!”田中健一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不好說,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比如說大通三尾,怎麼莫名其妙就被槍殺了!”犬養下作皺眉說道。

“還不是因為女人!”田中健一粗魯地笑道。

“恐怕沒這麼簡單。”犬養下作擔憂地說道。

田中健一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犬養下作,笑著說道:“我叔父經常告所我,不要為了尚未發生的事情擔憂。現在不正是如此,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還有什麼值得擔憂呢?”

說到這裡,田中健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我現在最為關心的是,如果咱們幫助他們搶到了那些東西,我們能分到多少好處!”

“伱在特務處的那個山鷹又傳出來消息沒有?”犬養下作突然問道。

“沒有。”田中健一搖了搖頭說道:“好像那些北平來的人有所懷疑,他們都搬出了禮查路256號。”

“這樣豈不是……”犬養下作神色擔憂,剛剛說了一句,就被田中健一粗暴地打斷了。

“這樣也好!山鷹是我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特工,為了讓山鷹能在特務處立足,我犧牲了多少人!給特務處送了多少顆人頭!動儘一切資源,這才把山鷹扶到科長的位置上,一般事情,我都舍不得啟動山鷹,豈能為他人做嫁衣!”

說到這裡,田中健一仿佛賭氣一樣,將酒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恨聲說道:“原本啟用山鷹我就不同意!這群海軍部的混蛋以為在特務處安插一個間諜,有那麼容易嗎!僅僅是為了一個河下世良,不值得!”

突然,推拉門外人影一閃,田中健一一下子跳了起來,冷聲喝道:“誰!”說完大步走向門口。

嘩啦一聲,推拉門被推開,中年和服男人笑著走了進來說道:“晚課結束了,你要是沒有事,我就放人了。”

“原來是船越總教頭!我這邊沒事。”田中健一客氣地說道。

船越文山看了一眼幾案,誇張地吸溜一下鼻子,瞪大了眼睛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好豐盛啊,居然還有清酒,我這個窮光蛋,已經好久沒有喝到清酒了。”

“喜歡的話待會兒就上來,咱們一起喝。”田中健一笑道。

“還是算了吧,我更喜歡和小家夥兒們一起喝酒,他們……心眼少。”船越文山嬉皮笑臉地說完,轉身出門,腳步蹬蹬,下了二樓。

犬養下作望著船越文山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問道:“田中君,你信任他嗎?他可是老河下的師兄弟,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

田中健一臉上,也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狠狠地說道:“那正好啊!我正愁抓不到河下世良呢!盯緊了他,再盯緊河下世良的家,我就不信抓不到這個小混蛋!”

第二天。

一大早,楊登歡就被曹有光迫不及待地給喊了起來,套上一件大衣,就給塞進了汽車裡。

被迫營業,太辛苦了!楊登歡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奔向曹有光。

周彥武開車,廖宏偉在副駕駛,曹有光和楊登歡坐在後排。

“大清早這是要綁票啊!”楊登歡非常不滿意地說道。

“我覺得凡事要趁早,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個道理,不需要我給你再講了吧。”曹有光一本正經地說道。

“廢話,你問過早起的蟲子了嗎?立場不一樣,觀點也不一樣。”楊登歡這話,讓前麵的周彥武和廖宏偉一陣發笑,但是兩個人礙於曹有光的麵子,自然不敢笑出聲來。

“你小子,哪那麼多歪理!”曹有光苦笑了一下說道。

汽車上了黃埔路,廖宏偉指揮著周彥武在一棟樓前麵停了下來。

“到了!”廖宏偉並沒有下車,而是回頭說道。

冬天亮的晚,時間已經七點多了,但是天才蒙蒙亮,街上已經有早點攤開了門,但是裡麵都還點著昏黃的電燈。

幾個人下了汽車,楊登歡眼睛在四周轉了一圈,望向曹有光,眼中多了一絲警惕。

曹有光發現楊登歡眼神不對,也裝作無意地樣子,在四周掃了一圈,頓時也發現了問題。

“都彆看了!”楊登歡壓低了聲音,臉上卻一副笑容,加大了聲音說道:“這麼大清早的把我從被窩裡拉了出來,這要是不好吃,我可不答應你!”

廖宏偉登時會意,也笑著大聲說道:“我們上海人,最講究的就是早上吃一碗頭湯麵!所以必須早起,你外地人不知道,這條街上的阿生麵館,老有名了!再晚一點,就得排隊了!”

“阿生麵館?在哪呢?”楊登歡故意東張西望。

“那邊。”廖宏偉指了指東邊說道。

“乾嘛不把車開過去?停這麼遠乾嘛!”楊登歡故意說道。

“現在自然好停車了,但是你要是吃完了麵,出來可就難了!你是不知道,上海灘多少有錢人,大清早開著車,就為了吃他家一碗頭湯麵!咱們還是停在這裡,咱們走兩步過去,待會兒吃完了麵不費事。”廖宏偉笑道。

“那就走吧。”楊登歡說著話,讓廖宏偉帶路。

“怎麼回事?”廖宏偉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裡被監視了!”楊登歡也低聲說道。

“不錯,身後那個乞丐不對勁。”曹有光也低聲說道。

周彥武聽曹有光說身後,準備回頭,曹有光早就猜到了,低聲說道:“彆回頭!”

廖宏偉帶著幾個人,沒走幾步,就拐進了一條小弄堂,這才停下腳步。

周彥武勾著腦袋朝外麵看過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馬路邊,差不多剛才自己停車位置了對麵,一個老乞丐,半躺半坐,麵前擺著一個破碗,碗裡有許多零錢。

“這個乞丐不對嗎?”周彥武疑惑地問道。

“他不是乞丐。”楊登歡搖頭說道。

“不錯。”曹有光點頭說道:“我也注意了,你看他頭發看上去十分淩亂,但卻隻是亂而不是臟,衣服也是如此,雖然很破,但是卻不臟!”

“而且關鍵還在於他麵前的那個碗!一般的乞丐,碗裡錢隻要稍多一點就會收起來,絕不會像他這樣大方。”楊登歡冷冷地說道。

“瞧瞧周圍還有他們的人沒有!”曹有光吩咐周彥武說道。

周彥武答應了一聲,就要出去。

“從後麵繞過去,如果有機會,就把老乞丐給捉了!抓人的時候,動靜鬨大點!”楊登歡一把拉住周彥武說道。

“動靜鬨大點?”周彥武一愣,見楊登歡點頭,明白自己沒有聽錯,答應了一聲,轉頭朝小巷深處走去。

“大家戒備,周彥武動手,咱們一起衝出去,絕不能讓他跑了!”曹有光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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