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33又被借走了
軍車停在後院拘留所門前，楊登歡和任奎辦了手續，十幾個憲兵在軍官的帶領下，進去提人。
任奎和楊登歡、曹有光三個人現在鐵門旁邊，抽煙聊天。
任奎前一段時間因為江茂才在獄中“畏罪自殺”的事情，很是吃了一頓苦頭。
最後還是楊登歡“提醒”沈岩，替任奎在局長那裡保了一本，才讓任奎僅僅是受了個小處分，減了點薪水而已，倒是沒有撤職。
任奎因此十分感激楊登歡，見了楊登歡，神色頗為熱情，這讓曹有光覺得有意思。
看任奎的級彆，至少也得是科級，這個級彆和錢如發或者黃天河一樣，沒有必要對楊登歡恭謹如此，任奎這幅模樣，估計見了沈岩也不過如此。
周林、吳俊義和司火還有薛勇幾個人，手上帶著手銬，腳下拖著沉甸甸的腳鐐，每個人在兩個憲兵挾持下，被押上了軍車。
幾個人席地而坐，周圍憲兵如臨大敵，將步槍槍口盯著他們。
看著周林幾個人全部被押上了車，曹有光瀟灑地在單子上簽了字，和任奎打了聲招呼，拉著楊登歡轉身離開。
任奎依依不舍，在後麵發生地說道：“楊兄弟，咱們可說好了！趁著元旦佳節，一定要好好聚聚，你挑地方我請客！”
楊登歡被曹有光拉扯，無法回頭，隻能衝著任奎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上我車，趕緊回去！”曹有光拉著楊登歡，準備上自己轎車。
“你們兩個，趕緊上車！坐後麵！”百忙之中，楊登歡還不忘衝著喬五德和王大嘴喊了一嗓子。
曹有光自己坐上駕駛室，他有一個習慣，從來不用司機，而是自己親自開車。
楊登歡拉開副駕駛車門，招呼喬五德和王大嘴倆人上車，見王大嘴手裡居然還拿著炸三角和生煎饅頭，氣得笑了一下。
“瞧你小子那點子出息，給曹處長乾活，曹處長還能不管飯嗎？今天中午鐵定了大米炒菜啊，還拿著伱那破炸三角，趕緊扔了！”
王大嘴連忙答應了一聲，將炸三角遠遠地扔了出去，鑽進汽車後排，嘟囔著喬五德：“老喬，你也往裡去點，人沒那麼胖，怎麼這麼占地方！”
曹有光不理會他倆，開車出了警察局，後麵軍車緊緊跟隨，直接拐上大街。
“龐威呢？”楊登歡回頭問道。
“龐威是筆杆子，沈處長昨天很是誇了他幾句，誇他江茂才案件結案報告寫得好！說是這起策反案也交給龐威來寫，而且龐威要寫的花團錦簇！如果寫好了，咱們處辦主任就是他的了！”王大嘴說話之時，明顯帶著氣憤。
“怎麼著？羨慕妒忌恨？誰讓人家有文化呢！”楊登歡故意說道。
“我羨慕他？姥姥！就是看不慣他小人得誌的模樣！要不是組長，這小子現在還在戶籍科登記戶籍呢！”王大嘴不屑地說道。
“各人自有各人福……”楊登歡身子靠在座椅背上，淡淡地說道。
蓑衣胡同。
5號安全房。
車子喇叭一響，大門打開，十幾個身穿黑色或者灰色中山裝的壯漢出來。
憲兵們從軍車上下來，將周林四個人押下來，交給大漢們，也不詢問，為首的軍官衝著曹有光敬了個禮，上了汽車，帶著憲兵離開。
“從今天開始，咱們就在這裡辦公，一直到案件全部偵破。”曹有光下了車，像是對楊登歡，更像是對喬五德和王大嘴說話。
“裡麵有門釘肉餅嗎？”楊登歡嬉皮笑臉。
“有門餅肉丁。”曹有光說完，率先進了院子。
楊登歡來過幾次，所以也並不十分陌生，隻是不知道曹有光為什麼敢這麼大鳴大放，居然帶著喬五德和王大嘴就來了。
王大嘴也就算了，但是喬五德呢？他可是老偵緝，在這個圈子裡麵打滾了半輩子，這些能瞞得過他嗎？
楊登歡帶著喬五德和王大嘴進了院子，後院中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狗吠和不知道哪個人的哭喊之聲。
楊登歡知道，這估計正給誰套狗繩呢，無論是誰，被來上這麼一出，滋要是不被嚇尿，那就算是好漢了。
王大嘴聽到狗吠，身子微微一哆嗦，朝著楊登歡身子靠了靠，嘴裡嘟囔著：“登……登歡……歡，這是哪啊？怎麼這麼瘮人？”
“瘮人？什麼意思？”楊登歡裝作沒聽懂。
“我從小最怕狗，這狗叫的也太瘮人了吧！”王大嘴臉色微變。
喬五德臉上也有些蒼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上邊，伸手摸向腰間。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曹有光說著話，眼睛衝著三個人身上掃過，對楊登歡也毫不例外。
楊登歡搖了搖頭，喬五德和王大嘴見楊登歡搖頭，也跟著搖了搖頭。
“這裡是特務處北平特彆行動組。”曹有光冷聲說道。
“特務處？你們不是稽查處嗎？咱們不是一直合作的不錯嗎？怎麼突然改名字了？”楊登歡一副懵懂無知地模樣。
喬五德聽了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拉了拉楊登歡，低聲說道：“他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是秘密組織。”
“你們在這裡，該乾什麼乾什麼，咱們齊心合力把案子給破了，但是論功行賞，少不了各位好處！”曹有光臉上笑容看上去倒是挺真誠。
“案子不是破了嗎？人也抓了，還有什麼案子沒破？”喬五德低聲說道。
“破了？那是你們沈處長的案子破了，特務處的案子還沒有呢！”說到這裡，曹有光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先把醜話說到前麵，咱們特務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天既然把你們帶到這裡，那就是信任你們，但是你們要是辜負了這份信任，聽見後麵狗叫沒有？老子就把他活著喂狗！”
曹有光這話說完，猛然瞪向王大嘴，王大嘴嚇得一哆嗦，差點尿了，楊登歡連忙說道：“這個曹處長儘管放心，我們也不想給自己招災惹禍，也盼著案子趕緊一完，我們也能在家過一個好元旦節。”
曹有光冷哼了一聲，指著堂屋說道：“大家先進去歇一會兒，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基本情況。”
楊登歡三個人進了堂屋，意外地發現居然二隊四組組長高明遠，帶著他的小組也在屋裡，圍在一張八仙桌前，正在觀看一份地圖。
楊登歡見過高明遠小組，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這一會兒居然也在這裡，難道高明遠也是特務處的人？
高明遠剛才就聽到曹有光在外麵訓話，見怪不怪也沒有當成一回事，此刻見進來的是楊登歡幾個人，不由得一愣，站起身來招呼。
“高組長，你們也被曹處長借調過來了？”楊登歡笑著打招呼。
“是啊！這不是事關國家安危，咱們作為警察，也得出一份力才是！”高明遠說話間神色慷慨。
“說得太對了！既然曹處長看得起，咱們又敢不全力以赴！”楊登歡說著話湊向八仙桌，笑著問道：“這是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高明遠臉色一變，看向曹有光。
“既然能進這個房間，那就是自己人。”曹有光隨手將帽子掛在衣鉤上。
“之前咱們不是讓各個分局排查轄區新近遷來的人員嗎，各個分局已經把排查結果報了上來。處長覺得案子已經破了，再排查這些已經沒用。但是曹處長這邊認為還有排查的必要。於是沈處長就把我‘借’給了曹處長。”高明遠說完，自己也笑了。
楊登歡想起來了，前幾天偵緝二處確實發了這個協查通報，目的是排查撤離了各個舵口的號碼幫匪眾，沒想到結果這麼快就反饋了上來。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楊登歡連忙問道。
“正在歸類整理，地圖上標注，看看那個區域最多，咱們來一次突擊檢查！”高明遠指著地圖上插的紅紅綠綠小旗說道。
高明遠見楊登歡很有興趣，就笑著解釋道：“咱們按照區域劃分，一個區一個顏色旗子，這樣的話就能一目了然。”
“各個區的結合部，除了用本區顏色之外，還要用紅色筆標注，這樣就能更加清晰。”楊登歡笑著提醒道。
“對啊！怪不得沈處長老是誇你心細如發，果然名不虛傳！”高明遠衝著楊登歡挑起了大拇指。
曹有光讓手下人給楊登歡三個人倒上了水，這才將情況簡單給他們三個人講了一遍。
其實這些情況，楊登歡昨天就聽過了，曹有光也隻是講給喬五德和王大嘴聽的，楊登歡不過是配合著演個戲而已。
看完了照片，喬五德略做思索，也找出了藍寶石，證明了自己一名老偵緝探員的實力。
王大嘴就沒有了那份本事，滿臉懵逼聽著幾個人討論案情，緊閉大嘴，一言不發。
曹有光端了水杯，放在楊登歡麵前，楊登歡雙手握住水杯，像是在取暖，笑著問道：“怎麼樣？查到藍寶石資料沒有？”楊登歡笑著問道。
“沒有。”曹有光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昨天十幾個人忙活了一夜，也沒有發現和藍寶石相吻合的資料。所以今天早上，這才迫不及待地趕去警察局，把涉案人員全部提出來。”
說完之後，曹有光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說道：“咱們得兩條腿走路，一路查資料，另外一路，就得依靠周林他們幾個人了！我就不信他們嘴有多硬！”
楊登歡明白，曹有光這是想通過嚴刑逼供，從周林等人嘴裡問出來藍寶石的下落。
“萬一周林他們真的不知道呢？”楊登歡突然說道。
“那也得試試才知道！萬一他們知道呢？雖然這兩個人是棋子，但是畢竟是為了同一件事，說不定見過麵呢！”曹有光冷聲說道。
楊登歡點了點頭，曹有光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嚴守正住所和軍營……”
楊登歡沒有說完，曹有光就接過來話說道：“二十四小時有人不間斷盯控。”
楊登歡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喬五德和王大嘴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原本以為這件案子已經結束，昨天連慶功宴都開了，儘管自己吃得不多，但是那也算評功了！
但是今天才知道，這件案子遠沒有結束，雖然警察局不再辦案，可是特務處卻沒有停止偵查。
“走吧，咱們現在去後院，看看他們有人見過這個藍寶石沒有。”曹有光笑著說道。
高明遠幾個人依然趴在地圖上不停地插拔小旗，楊登歡幾個人跟著曹有光通過垂花門，進入了後院。
一隻體態魁偉的大狼狗蹲在垂花門旁邊，吐著舌頭，一聲不響地看著進來的幾個人。
王大嘴不經意間眼睛一掃，嚇了一跳，飛也似地撲到楊登歡身上，幾乎是騎在楊登歡身上瑟瑟發抖。
“乾嘛！”楊登歡一抖身子，將王大嘴抖了下來。
“狗……”
“我知道，它又沒咬你，你害怕什麼！”楊登歡鄙夷地說道。
“我知道。但是你沒聽說過咬人的狗不叫啊。”王大嘴嘴唇哆嗦地說道。
“大嘴，這你就不懂了吧，經過訓練的狗，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會隨便咬人。”喬五德也笑著說道。
“你知道？”王大嘴不相信地問道。
“我之前在咱們警局犬隊待過，當然知道。”喬五德得意地說道。
“狗知道嗎？”王大嘴又嘟囔著問道。
楊登歡聽了王大嘴這話，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就連曹有光也不覺莞兒，喬五德氣得眼一瞪，抓著王大嘴，把他推向狼狗。
王大嘴嚇得尖聲驚叫，大聲叫道：“爺，喬爺，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喬五德哈哈笑了一聲，將王大嘴拽了回來，指著狼狗說道：“瞧見了嗎，就這麼鬨騰，那狗看你一眼了嗎？這都是經過訓練的軍犬！沒有主人發話，就是塊肉骨頭，狼狗也權當看不見。”
“那我也得離它遠點！萬一這狗發脾氣呢？”王大嘴嘟囔著小聲說話，繞到楊登歡另一側，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周林在哪一間？”曹有光指著左側三間廂房問道。
“中間這間。”一個黑色中山裝的看守躬身說道。
“開門。”曹有光冷聲說道。
隨著看守鑰匙轉動，嘩聲響，屋門被推開，看守閃到一邊，曹有光和楊登歡幾乎並肩而入，喬五德和王大嘴隨後緊跟著進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