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緝一處處長沈岩辦公室。
沈岩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麵,而是坐在靠著牆邊三人大沙發的正中間,對麵的茶幾上擺著一套茶具,三個小杯子中氤氳著茶香。
楊登歡和錢如發分坐兩邊,錢如發半個屁股在沙發上挨了個邊,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衝著沈岩傻笑。
楊登歡倒是無所謂,大大方方地坐著,身子微微前傾,上半身和沈岩湊在一起。
沈岩神色淡然,矜持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樣。
對於錢如發的這副做派,沈岩很是受用,作為上級,永遠要和下級有距離感,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威嚴。
對於楊登歡這個樣子,沈岩也很滿意,畢竟不能每個下屬都隻會溜須拍馬,必須還得有幾個人乾活不是!
“嘗一嘗,正經的老班章古樹茶。”沈岩嘴角露出淡淡地笑容說道。
“老茶?茶葉不是新的好嗎?”楊登歡故意說道。
“滋要是處長的茶,那就是好茶。”錢如發說完,端起茶杯一飲而儘,翻起杯底亮了亮,就好像喝酒一樣。
“你這是牛飲。要知道這樣,給你沏一壺高碎得了!”沈岩臉上露出不屑地神色。
“隻要是處長的茶,不管什麼高不高碎,就算是低碎我也一口悶了。”錢如發這話說得非常豪氣。
楊登歡笑著瞥了錢如發一眼,他就不相信一個偵緝隊長,連高碎都不知道。無非是拍長官馬屁罷了。
果然沈岩十分受用,嘴裡雖然笑罵了一句“粗俗”,但是臉上表情能夠看出來,沈岩依然很開心。
“你們都知道了吧?”沈岩輕啜了一口茶,轉頭問道。他雖然問得是“你們”,好像包含了楊登歡和錢如發,但是目光卻是望向楊登歡。
“聽說了,我被提拔成警士,同時被提拔的還有秦誌超。”楊登歡笑道。
“不是這事。”沈岩搖了搖頭,不過仍然拍了拍楊登歡肩膀說了一句:“恭喜啊,這麼快被提拔成警士,全局你是
“不是這事?難道是我被提拔了組長了?”楊登歡明知故問。
“這你也知道了,消息夠靈通的哈!雖然我說得也不是這件事,但是既然你知道了。就算正式通知你了哈!你被提拔成一隊
錢如發適時地衝著楊登歡笑了笑說道:“恭喜啊,楊組長,今天晚上請客,必須酒!連聽曲帶喝酒都有了哈!”
錢如發雖然也想拍拍楊登歡以示親密,但是中間隔了個沈岩,他也不好下手,隻能作罷。
“我管幾個人啊,有沒有會寫結案報告的?”楊登歡隻是衝著錢如發點點頭,接著問沈岩。
“大嘴,秦誌超……”
沈岩剛說了兩個人名字,立刻被楊登歡給打斷問道:“秦誌超?他不是也提了警士嗎?咱們還在我小組?沒有提拔他當組長?”
沈岩還沒有說話,錢如發就笑著接口說道:“警士那是級彆,組長是職務,不是每個警士都有機會當組長的。”
“你的意思是就跟過去補缺一樣?先把級彆提上去,有了空缺再補唄?”楊登歡笑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錢如發想了一想,也想不出來該怎麼和楊登歡解釋,隻能點頭稱是。
“那我心裡就平衡多了,除了這倆貨,還有誰?”楊登歡又問道。
“沒了。”錢如發說道。
“沒了?結案報告誰寫?大嘴肯定不行,秦誌超不得給我使絆子?”楊登歡皺眉說道。
“結案報告?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沈岩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我知道什麼了?”楊登歡問道。
楊登歡已經猜出來,沈岩所說的一定是江茂才自殺一事,但是自己猜是一回事,從沈岩嘴裡說出來是另外一回事。
這件事肯定有疑點,何老三就算手腳再乾淨,同監倉的犯人不可能都不知道,關鍵就看有沒有人願意查了!隻要不查,那肯定就沒有疑點。
江茂才自殺,就算沈岩幾個人看出來其中有貓膩,也不會節外生枝。現在這個結局最為圓滿,無論是波爾多葡萄酒商行的法國股東,還是秦家,還有那些參事議員們,都算有了個交代,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
唯一想查個水落石出的人,隻有任胖子!犯人在拘留所中自殺,作為所長,任胖子自然脫不了乾係!
任胖子雖然巴不得將江茂才自殺案件查個水落石出,但是他自己卻不敢查。任胖子是聰明人,知道這起案子牽扯了太多自己惹不起的人!所以寧可自己挨個處分,也不敢將此事翻到桌麵上來!
“江茂才自殺啊!你不是都準備寫結案報告了!”沈岩說道。
“可是我不會寫啊!要不然我去現場?”楊登歡語氣明顯耍賴皮。
“扯淡!”沈岩看到楊登歡憊懶模樣,笑罵了一句,一副無可奈何地說道:“再給你分個筆杆子!我把一隊的秀才龐威分給你成了吧!”
“會寫結案報告嗎?”楊登歡又問道。
“趕緊滾蛋!把結案報告給我寫紮實!一點紕漏都不能出!”沈岩笑著罵道。
楊登歡哈哈笑著出了處長辦公室,跟著出來的錢如發一把拉住了他,羨慕地說道:“你小子可以啊!敢跟處長沒大沒小?關鍵是處長還生氣?究竟為了什麼?能不能教教我?下回我見處長也使使性子?”
“得了吧,處長見我是小不點,不和我一般見識,你可不一樣,在咱們處,除了處長,那就是您了,副處長都不好使。”
楊登歡幾句話把錢如發說得眉開眼笑,屁顛屁顛地給楊登歡找龐威去了。
楊登歡剛要進辦公室,看見王大嘴氣喘籲籲地跑過走廊,他沒有看見楊登歡,要進辦公室。
“大嘴,這麼快?”楊登歡看到王大嘴手裡的大紅燙金冊子,就知道新潮燙發館的預約登記拿到手了。
“歡哥讓辦的事,誰敢不跑快點!”王大嘴諂媚地遞上了預約登記本。
“歡哥?這個名字不錯。”楊登歡笑眯眯的翻起了預約登記本,剛翻了兩頁,嘴角就扯出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