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呼嘯聲中,汽車開進北平警察局,在院子中間停了下來。
咣當一聲,後門打開,王大嘴大聲說道:“下車,快下車!”
楊登歡意猶未儘,抬腿就是一腳,正跺在江茂才兩腿之間,江茂才又是一聲慘呼,叫聲要比剛才淒厲何止一百倍!
“動作快點!要不然老子踹你那邊!”楊登歡作勢又抬腳。
“我下!我下!長官求求你彆打了!我有孝敬。”江茂才一副被打怕的模樣說道。
“再廢話!讓你下去呢!”楊登歡又是一腳,隻不過輕多了。
江茂才幾乎是跳著下了警車,身子還沒站穩,楊登歡腳又上來了,正踹在他後腰上,踉蹌一步,撞在汽車上,口中又是一聲慘叫。
錢如發站在站在辦公室門口,身上披著一件警用大衣,眉頭微微一皺。
“告訴你,知道這是哪嗎?”楊登歡故意雙手掐腰,威風凜凜地站在江茂才麵前。
“知道,這是警察局,你們局……”
楊登歡不等江茂才把名字說出來,一警棍抽在他胳膊上,疼的江茂才一吸溜,把話又咽了回去。
“讓你說話才能說話,沒有問你的,不許回答,知道嗎!”楊登歡背了手說道。
江茂才連忙點頭,楊登歡又是一警棍抽在他另外一條胳膊上,嗬斥道:“沒聽見啊!”
“知道,知道。”江茂才連忙說道。
“這就對了!到了這裡,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知不知道。”楊登歡盛氣淩人地瞪著江茂才說道。
“知道,知道。”江茂才點頭哈腰。
楊登歡滿意地抬腿踹了江茂才一腳,又把他一下子踹到汽車上,江茂才一愣,哆嗦著問道:“又怎麼了?”
“回答得好,賞你一腳不行啊!”
“……”
長槍警察將老老實實的江茂才押向後院臨時羈押所,楊登歡高興地走向錢如發,笑著說道:“隊長,怎麼樣,這小子讓我調理的服服帖帖的!你是沒看見,剛才那小子狂著呢!”
錢如發一聲不發,黑著臉進了辦公室,楊登歡滿臉無辜狀回頭看秦誌超,問道:“怎麼了?打輕了嗎?”秦誌超不理他,也進了辦公室。
“登歡,二場真是龍駒贏嗎?”王大嘴湊了過來,親熱地問道。
“不知道,反正有內幕消息說是龍駒贏,我在賽馬會裡有朋友。”楊登歡信口開河,眼皮都不眨。
兩個人進了門,王大嘴左顧右盼,眼睛一亮,突然衝著打麻將的一群人裡喊道:“馬屁精!馬屁精!”
一個瘦小枯乾,歪戴一頂禮帽,鑲著兩顆大金牙,頗像賈隊長的人不耐煩地答道:“乾什麼!乾什麼!就你嘴大是不是。”
“今天賽馬二場誰贏了!”王大嘴大聲問道。
“四號龍駒,他娘的讓我輸了兩塊大洋!”馬屁精大聲罵道,隨後認真打麻將,不再言語。
王大嘴頓時雙眼放光,望向楊登歡的眼神滿是崇拜,楊登歡也是一愣,尼瑪居然這麼巧?難道這也是穿越的福利?自己不會也是有氣運之人吧?
“哥……不對,爺……”王大嘴一把拉住楊登歡。
“彆介!我還沒你大呢!”楊登歡伸手翻開。
“隻要你每天能讓我中一場,我喊你太爺爺都成。”王大嘴一副貪婪模樣說道。
“我也不是……”
楊登歡正準備以不是雖是能夠收到消息的借口打發王大嘴,就聽到錢如發不耐煩地聲音:“楊登歡,過來!”
楊登歡趁勢衝著王大嘴咧咧嘴,答應了一聲,快步走過去。
“跟我過來!”錢如發一言不發,出了辦公室,走到走廊儘頭,掐著腰不說話,楊登歡笑嘻嘻地拆開一包哈德門,遞給錢如發一根香煙,隨後熟練地將香煙盒塞進錢如發衣兜裡。
“隊長,你這件大衣真帶勁!這領子是水獺的吧?”楊登歡笑道。
錢如發臉色緩和了一些,不過仍是皺著眉說道:“江茂才什麼人你不知道啊?”
“行啊,隊長,運籌帷幄,不出門您就知道這廝叫江茂才。”楊登歡笑眯眯說道。
“少給我嬉皮笑臉!”錢如發麵色一板說道。
“知道,洋行買辦嘛,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樣。”楊登歡無所謂地說道。
“那你還敢揍他!出了事怎麼辦?外三分局為什麼把案子交上來?咱們得慎重!”錢如發氣呼呼地說道。
“就是大家都有了這個想法,所以這小子才敢這麼囂張!我就是要打服他,要不然什麼也甭問了。”楊登歡也正色說道。
“你就不怕打出事?說不準這就得扒皮,你不想乾了!”
“所以啊,咱們得有應對的辦法。辦法我是早就有了……”
楊登歡話沒說完,錢如發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自古獄不通風!隻要封鎖消息,誰知道他在裡麵過得什麼日子。”
錢如發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封鎖消息?談何容易!你知不知道我得頂著多大的壓力?”
“好辦啊,壓力來自內部,這兒還有我呢,你可以一問三不知,具體找辦案負責人。要是來自外麵的話……”楊登歡輕笑了一下,這才說道:“那不是還有秦老爺子的嗎?更不能人家三公子白死了吧?”
“你小子有什麼辦法?”錢如發眼睛發亮,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愁眉苦臉。
“案情重大,還需要多方偵察取證。”說到這裡,楊登歡仿佛終於忍不住,輕笑說道:“我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您呢也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說不定您這次還能交上幾個好朋友呢!”
錢如發臉色更加舒展,他不是不明白。能做到偵緝隊長這個位置,哪有傻子!隻不過頭上有帽子,唯恐折騰大了,把帽子折騰掉,這下經過楊登歡一提醒,頓時覺得滿天雲霧散儘。
“好小子,真有你的!”錢如發輕輕拍了拍楊登歡肩膀。
“從現在開始,每一個想見江茂才的人,每一件給江茂才送的東西,每一張江茂才一出來的紙片,這些都得經過我!”說到這裡,楊登歡笑著說道:“隻要做到這一點,任由他們神仙打架,誰打贏了,誰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