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你來找小意的?”
蘇母不知道季禮什麼時候來的,又聽到多少內容,心裡咯噔一下,生怕季禮知道蘇意棉是外頭生的瞧不上,到時候可彆還沒嫁,就低人一等了。
季禮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剛進馬場,我一扭頭的功夫人就不見了,不知道是對我家馬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
對誰有意見他不知道?
擺明了點她呢。
蘇意棉提起一口氣:“我不會騎馬。”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們也是聽了醫生的話,找了個風水寶地讓她養病,這麼多年沒帶在身邊,很多東西沒教她,她難免不懂,你多擔待。”蘇母不動聲色,淺淺揚起嘴角。
季禮道了句:“爺爺的意思,訂婚禮下月初一。”
“那太好了,”蘇母這才實打實露出笑臉,高興溢於言表,“時間這麼趕,我也得早作準備。”
季禮瞥了眼後頭愁雲密布的蘇意棉,“不想嫁”三個字寫滿了一張臉。
他挑眉:“季家會安排好,不用蘇伯母多操心。”
訂婚禮一般都是男方準備,像他們這種勳貴更注重規矩,不管這時間怎麼趕,禮數是不會廢的,不光得季家安排,估摸著還得風風光光大操大辦。
蘇母一高興,對蘇意棉的態度也和緩不少:“以後阿禮就是你未婚夫。”
蘇意棉沒多少興致:“嗯。”
見她垮著臉,蘇母在背後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痛的蘇意棉淚花都出來了,她皺眉去看季禮,後者伸出手一撈,把蘇意棉從蘇母身邊撈過來,一隻手搭在蘇意棉腰側。
“訂婚禮還沒成,”季禮淡聲,“也不急著改口。”
蘇意棉感覺到腰側的手,溫熱的觸感,強勢的力道,一股腦像顆炸彈似的在她大腦平地開花,炸的她兩眼發白,渾身僵硬。
渣男真不真暫且不說,但流氓絕對是真的。
蘇意棉第一次被男人這麼近距離摟抱,她隻覺得氣血翻湧。
反觀蘇母倒是一臉欣慰,男人說什麼不重要,重點是做了什麼,季禮這拉拉扯扯的樣,估摸著心底裡對蘇意棉有點想法。
不然就季禮這性格脾氣,都是女人主動往上倒貼,有誰看見他主動撈女人?
能被他撈一把,蘇母覺得蘇意棉也算物儘其用:“小意才剛成年,婚期不著急,訂婚禮是得上日程,她過些天還要去海大報道。”
季禮沒吭聲。
蘇母見他沒接茬兒,想了想,又不得不主動把真實目的說了:“海大的醫療科實驗項目一般都是和蘇家合作的,這批次機械也是走蘇家的合同,正好小意也是新生代表,背靠大樹好乘涼,我也是想讓小意的大學生活豐富多彩一些。”
成年人說話總是雲山霧罩,話不直白說,總跟人猜來猜去。
蘇意棉剛進蘇家時就發現了,彆說一個人八百個心眼子,這些人加起來八千個都說少了,蘇母擺明了想借季禮談生意,想白占便宜,還想連吃帶拿。
談生意蘇意棉管不著,但蘇母卻踩著她的腦袋要好處。
蘇意棉不滿:“我這人喜熱,不需要乘涼,容易感冒。”
蘇母狠狠瞪她一眼:“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你懂什麼。”
“父母養你至今,你不好好想想怎麼報恩,非要給父母找麻煩,白眼狼還是狗東西非得人點到你頭上才知道臉紅?”蘇母咬牙切齒。
其實蘇意棉是外婆帶著長大的,根本沒承蘇家半點人情,蘇家沒養過她,她也用不著報恩。
蘇母把她接過來為的就是攀上季家,要是蘇意棉連這點生意都不配合,蘇母也沒想給人留麵子,大不了魚死網破,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翻出天不成?
蘇意棉剛上大學,衣食起居都得靠蘇家,還有個年邁的外婆需要照顧,光是這兩點就夠蘇意棉乖乖聽話。
“季先生,”蘇意棉不得不回頭,強占了這便宜,“你看這事兒能成嗎?”
季禮仿佛看了一出雙簧戲,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也不知道這兩母女是不是合著夥兒跟他開演藝公司。
他剛一個“成不了”三個字到嘴邊,一垂眸。
剛巧瞥見蘇意棉眼底裡的星光璀璨,絲絲縷縷的不屈,仿佛丟了尊嚴不得不屈服的可憐人兒,偏偏還視死如歸似的,就這麼跟他四目相對。
季禮喉結上下滾動。
蘇意棉抓他的腰子:“成不成季先生給句話,我媽媽性子急,事兒辦不成回家就得氣病了,到時候季先生就是氣死嶽母的不肖子孫。”
沒成想這麼一口鍋都能硬扣他頭上來。
季禮被她一隻手撓的眼皮子一跳:“那你是什麼?”
哪想蘇意棉也挺實在一人,張口就講:“我命苦,是個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