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賭桌 一場將軍府裡地議事,其實和往常也沒有多大個差彆。
唯一的區彆大概是這一次議事,提出一些看法的北境將車在,都會有 意無意地去看那位年輕武夫的臉色。
雖然明知道拍板的人是大將軍,但他們卻不知道為何,就是好像很想 聽聽那個年輕武夫的看法。
陳朝還是說話極少。
他就像是一個客人,遠道而來,為主人家辦了不少事情,甚至可以說 沒有他這個客人,主人家就要散,可他辦完那麼些事情之後,卻還是那般 客氣,絲毫沒有說功勞太大,就得讓主人家把珍藏的好酒拿出來, 寧平看看陳朝問了一個在場眾人都很關心的問題。
“下一次妖族攻城,妖族還會出現多少扶雲?咱們這邊…… 當寧平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一眾北境的將軍們都看向這邊的陳朝,除 了謝南渡。
之前那場大戰,最後的勝負手就是那三位扶雲大妖能不能來到城頭 上,如果沒有陳朝,其實結果真地很難說 但既然第一次妖族攻城,便已經有三位扶雲大妖出現,那麼第二次, 肯定還是會有的,第二次真要是出現三位甚至四位扶雲大妖,甚至更多的 呢? 大梁這邊如何應對? 天梁是有陳朝,但好像也隻有陳朝, 陳朝看了一眼寧平,也看了一眼在場的那些個北境將軍們,然後抬起 手,端起茶水緩慢喝了一口。
氣氛很緊張,因為在場的人們都很緊張。
他們想要等到一個答案,但都害怕等到的是不好的答案 陳朝喝了茶水之後,咂咂嘴,笑道:“茶不錯啊。”
高懸本來都提著一股氣,可聽到陳朝這句話之後,卻覺得那股子氣池 了一半,正準備瞪陳朝一眼,就聽到一道女聲。
“夠了。
那個女子將軍有些怒地看了陳朝一眼。
這兩個學說出來之後,倒是讓這裡的氣氛變得鬆快不少,知曉他在關 係的將軍們自然都會心一笑。
寧平則是感慨道:“他娘的,官職沒高低之後,我也管不了你小子 了,你小子看看真可恨。”
陳朝淡淡一笑,這才開口說道:“劍宗宗主這一次隻是在養傷,等到 下一次,大概就會出關趕來,除去宗主之外,應當還有三兩人。”
頓了頓,陳朝環顧四周,沒發現鬱希夷的蹤跡,這才說道:“還有雲 間月那家夥,下次並戰,估摸看就是一位扶雲修士了吧?”
這種話,也就隻能背著鬱希夷說,要是鬱希夷在這兒,這位大劍仙一 定會氣的跳腳。
這種傷害兄弟之間感情的事情,他就不做了。
癡心觀的年輕觀主有望成為扶雲修士,對於大梁的這些將軍們來說 算是好環參半,所以他們聽看這,並不覺得多高興。
陳朝注意到他在的情緒,笑看寬慰道:“各位,現在彆想那麼多,如 何能讓這座北境長城不破才最重要,至於後麵的事情,如果本官還活看, 本官自然會來解決,至於本官要是死了………大概也會有彆人。”
說到後麵的時候,陳朝看了一眼謝南渡,他是真有些不願意在她麵前 談這些生死之類的東西,就連剛剛並口說那些,都覺得有些後悔。
不過其餘的將軍們還當真是被陳朝這番話說得點起了頭,方外如何, 現在還真的不是該如何考慮的,此刻的第一要義,還是那北方的妖族。
“那妖帝?”
寧平在內的所有人,最好奇的還是下一次妖帝是不是會親自出手,這 種大戰,他這位從來沒有出現在戰場上過的方妖之主,這會兒出現,好像 其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妖帶要是出現,局勢就肯定更難了。
朝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寧平,吐出一口濁氣,平靜道:“他要出現在 戰場上,我會和他一戰的。”
陳朝沒有說彆的事情,因為這裡說任何彆的事情,都顯得不夠鄭重。
妖帝,那是如今公認的世間第一強者。
即便陳朝現在說他能打殺妖帝,這幫將軍,也不見得會相信。
不過既然之前陳朝曾將妖帝趕出大梁境外,他們對於陳朝,也肯定還 是有信心的。
陳朝環顧四周,最後端起茶水,笑著說道:“本來大戰結束,是應該 開一次慶功宴的,不過誰也不知道妖族什麼時候會再次攻城,慶功宴就免 了,也沒辦法痛痛快快地喝一場大酒,不過本官還是以茶代酒,敬諸位。
也想告訴諸位,這邊戰場上的事情,諸位多費心,另外那座戰場上的事 情,本官努力不讓你們操心。”
說完這句話,陳朝一口喝完茶水,然後看了一眼謝南渡。
將軍府的議事結束,寧平心照不宣地給謝南渡放了一大假,本來這會 兒按理來說,幾位將軍府裡的重要將軍是要再開一次小會的,不過既然陳 朝在,那往後麵推一推也無妨。
看看謝南渡和陳朝兩人往將車府外麵去,寧平拍了拍身邊高懸的肩 膀,什麼話都沒說,高懸則是由衷稱讚了一句,郎才女貌。
寧平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每次來北境,我就要心安許 多。”
高懸想了想,說道:“或許這就是鎮守使大人特有的人格魅力?”
寧平微笑道:“說他有什麼魅力,我可不覺得,這家夥當初在神都, 不知道多少人討厭他,不過現在大部分人估計也不討厭他了,還討厭他 的,估摸看也隻能閉看嘴,看看了。”
說到這裡,寧平感慨不已,“明明就是這幾年之間發生的事情,怎麼 老是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高懸其實明日,寧平這九年在北境,夙夜憂慮,日子過得其實很不 好。
一個人隻有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才會覺得時間特彆慢。
“老了老了,不過還是希望還能做點什麼事情,光是看著這些年輕人 把事情做完,我們這些家夥什麼都做不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寧平揉了揉自己的老腰,然後轉身朝著遠處走去,這位當年世間的三 位絕世武夫,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所以顯得有些寂蓼。
高懸看著寧平的背影,也沒說話。
而在那邊城內的一小巷裡,年輕男女,緩步而行,這小巷剛好容 得下兩人並肩。
兩人都沒急著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子才說道:“現在都能殺扶雲了啊。”
說話的時候,她其實想起了好幾年前的天青縣,想起那橋邊的烤紅 署,想起那座小院裡掉漆嚴重的柱子。
“大概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陳朝想了想,算了算時間,笑道:“還差一兩年地光景,不過要是不 較真,就是十年了。”
他自然知道這個女子說得是兩人相識的光景,但實際上就算這七八年 光景裡,兩人見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很多時候,都是一人在神都,另外一人在世間各處。
那些尋常人家裡的夫妻相伴,從早到晚,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根本就 不存在。
不過說到底,兩人都還不是夫妻。
陳朝笑道:“這些年還是做了很多事情。”
謝南渡點頭道:“不僅做了這麼多事情,事情都還很難,而你都做得 很好。”
謝南渡轉過頭看看身側這個年輕人的臉龐,搖頭道:“當初在天青縣 的時候,我想過你有一天可能會出人頭地,但沒有想過你能走到今天這一 步。”
“那說明你的眼窩子還是淺。”
陳朝伸手在路邊扯了一根狗野巴草,然後有些挑畔地看看眼前的女 子。
謝南渡卻隻是把他嘴裡的狗尾巴草扯下來,含在自己的嘴裡。
這一幕,落在陳朝眼裡,就是彆樣的風景了。
陳朝伸手再扯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裡,感受看傳來地苦澀,然後輕 輕說道:“能彆把自己放上去賭嗎?”
謝南渡笑了笑,“可我也不想把你放在賭桌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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