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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忙如狗的鎮守使大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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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朝很快便進入謝氏宅邸,見到了那位坐在祠堂外的藤椅上的謝氏老祖宗。

這位曾經做過六部尚書的老人,如今已經儘顯老態,坐在藤椅裡,好像怎麼都站不起來。

屬於他的時間不多了。

陳朝看著他的老態,有些難過。

大梁朝如今的世道,雖然直接的締造者是曆代皇帝陛下,但若沒有支持的這些老臣,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其中這位謝氏老祖宗就功不可沒,畢竟他是大梁最大的兩座世家之一的掌舵者。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阻礙大梁皇帝和陳朝的腳步。

謝氏老祖宗睜開渾濁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動了動嘴唇,有些費力說道:「沒什麼好難過的,所有人都會走到終點,不過先後而已。」

「老夫雖然快走到終點了,但還在告訴自己慢一些,再慢一些,因為老夫真的很想看看你們把漠北三萬裡收回來,把那北方的妖族全部都殺乾淨,讓人族再也不受半點妖族之禍。」

謝氏老祖宗輕聲道:「大縉朝那場大亂,差點讓神州陸沉,更是讓後世人族從出生起便抬不起頭來,老夫年少時候最喜讀史,但讀到這裡,每每都失聲而泣。」

陳朝想了想,還是沒有選擇說大話來安慰這位謝尚書,苦笑道:「能守住都不容易,謝尚書您……」

謝氏老祖宗擺擺手,笑道:「在這一點上,你就不如南渡那丫頭太多了,她肯定看得明白,

妖族這一次舉族南下,是抱著極大的決心的,但這種事情向來都是雙刃劍,妖族集結全部力量南下,自然有極大的可能要將大梁朝都覆滅,但一旦做不成這件事,他們就要自己吃到自己的苦果。咱們奮起北伐,是有很大可能直接傾覆他們的。」

陳朝一怔,他還的確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不過短暫的錯愕之後,陳朝就不在意地說道:「問題不大,她在那邊就行,我可以做他的卒子。」

謝氏老祖宗看了陳朝一眼,打趣道:「一位扶雲境的絕世武夫,被人這麼使喚,隻怕是沒有哪位大將軍有過這份殊榮。」

陳朝笑而不語。

謝氏老祖宗咳嗽幾聲,「咳咳……你的來意老夫早知道了,陸氏錢多,要多拿些出來,謝氏沒那麼多錢,但也要出人出錢,我謝氏開了這個頭,其餘人就要跟著交錢,這種事情用不著你操心,老夫跟這幫家夥打了一輩子交道了,自然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聊,你放心大膽去操心彆的事情就行。」

陳朝點點頭,本來這次深夜造訪謝氏就是為了這件事,既然謝氏老祖宗開口了,那事情就好辦了。

謝氏老祖宗擺擺手,笑道:「去吧,知道你是個大忙人,彆跟老夫在這兒熬著了。」

陳朝拱手行禮,就要退去。

謝氏老祖宗忽然又想起一樁事,笑著問道:「陳小子,什麼時候跟南渡那丫頭成婚?彆太晚,我這把老骨頭可熬不了多

久了。」

陳朝轉頭笑道:「那謝尚書還得等些時候,我還得準備一份天底下誰都拿不出來的聘禮才行。」

謝氏老祖宗笑了笑,不再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陳朝大步離開這裡。

……

……

隨著陳朝離開謝氏的宅邸,謝氏的宅邸裡同時也走出許多人,趁著夜色去往神都各大家族,那些人帶著蓋有謝氏老祖宗印章的請帖,想來任何收到這請帖的人,都不會想著拒絕這位在魏氏倒台之後,已經一家獨大的謝氏老祖宗。

如今的大梁朝遠沒有到風雨飄搖的地步,改朝換代的事情還不應該去想,所以當那些收到請帖的世家家主,沒有猶豫什麼,在當夜就趕往了謝氏。

不過當一輛輛馬車來到謝氏宅邸之前的時候,竟然有些驚訝的發現,今晚謝氏,燈火通明,大開中門!

這讓前來的世家家主們麵麵相覷,要知道,像是謝氏這樣的一流世家,中門絕不會輕易打開,這些年來,能讓謝氏大開中門相迎的,除去皇帝陛下之外,就隻有前後兩位鎮守使大人。

如今魏氏已倒,謝氏更是一家獨大,想要讓謝氏大開中門,就更加不容易了。

各大世家家主,從不認為他們到來,能讓謝氏如此隆重對待。

隻當謝氏還有貴客在之後。

至於那位貴客是誰,其實根本用不著多想。

隻怕唯有那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

想到這一點,他們就更期待看到那位前些日子據說和妖

帝一戰,甚至將妖帝驅趕到國境之外的年輕鎮守使大人出現,但等了許久,隻看到一道蒼老身影提著燈籠緩慢出現在謝氏的中門前。

人們定睛一看,瞬間認出來人身份,紛紛開口見禮,「見過謝尚書!」

對於這位謝氏的掌舵者,眾人還是更喜歡以謝尚書三個字來稱呼。

謝氏老祖宗抬起頭,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著來到這裡的世家家主們,開門見山道:「不用多想,今日謝氏大開中門,不為旁人,隻為了諸位。」

「要和諸位相商一樁大事,不為個人,所以今日,諸位值得進我謝氏中門。」

謝氏老祖宗看了在場眾人一眼,然後費力地開始彎腰,「老頭子在這裡,先行拜謝諸位了。」

看著謝氏老祖宗這麼彎腰,雖然謝氏老祖宗還沒說是什麼,但世家家主們,其實已經猜到不少了,他們紛紛彎腰,齊聲道:「不敢辭也!」

……

……

而此刻的陳朝就已經入宮見到了那位太子殿下。

夜色深沉,大概沒有什麼臣子可以不經稟報而入宮,也沒有什麼臣子會把太子殿下從榻上吵醒而太子殿下還沒有任何不滿的。

不過總有意外。

禦書房外,陳朝坐在台階上,太子殿下則是披著一件外衣,急匆匆趕赴這裡,負責提燈籠的少年太監李壽腳步不慢,幾次想要張口提醒殿下慢些,但最後卻都沒能說出口。

他也很清楚太子殿下最在意的人,除去後宮裡的那

位之外,就隻能是那個年輕鎮守使大人了,所以他不敢開口說些什麼。

風塵仆仆來到禦書房外的太子殿下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在陳朝身邊,這對兄弟,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其實君臣之說,可以全然不在意。

陳朝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打趣道:「這會兒有沒有想把臣砍死的衝動?」

太子殿下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滿道:「兄長要是這麼說話,那就是太小看本宮了。」

「知道兄長沒有急事是不會這麼著急入宮的。」

陳朝看了一眼太子殿下,點頭道:「也不算如何著急,今夜神都還是會有些事情發生,一些方外眼線,今晚要徹底拔除,皇城裡也有,你不太安穩,所以我親自來看你,隨便說些話。」

太子殿下起身就要走,陳朝卻拉住他的衣袖,知曉他的想法,輕聲道:「太子妃是忘憂修士,沒有人能在皇城裡悄無聲息的殺了她。」

換句話說,其實是沒有人能在陳朝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殺死一位忘憂境的太子妃。

聽到自家兄長這麼說了,太子殿下就放心不少了,他重新坐下,感慨道:「也是,兄長在神都,妖帝再來一次,也得退走。」

陳朝搖頭道:「彆說這話,他要是再來一次,我就還得掉層皮。」

太子殿下

微微一笑。

陳朝自顧自說道:「有幾件事,我撿重要的說,一件事是陸氏和謝氏牽頭,那些世家大族會拿出銀錢填充國庫

,但咱們不要當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他們做出的事情我們要記在心裡,這些日子你適當做點什麼。要記住,這些銀錢要讓戶部和兵部去算怎麼花,戶部的那位尚書大人可信,你不要疑他。至於朝中,對於北邊一戰,並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一致,有些人是想著扛過最初的時光,之後議和也好,納貢也好,都可以,總之花錢免災的事情,都可以做。這一點我們不能接受,陛下和我都不接受。」

太子殿下說道:「我也不接受。」

陳朝點頭道:「另外州府那邊訓練的新軍什麼時候趕赴北境,兵部說了算,他們拿不準的時候,你也要多想想。」

說到這裡,陳朝看著太子殿下,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馬上要離開神都,先去一趟癡心觀,然後便直接趕赴北境,之後估計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就不會返回神都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要靠你了,陛下不在,你就是皇帝。這場仗會很難,很有可能我們會輸,但我們絕不認輸,前麵的事情有寧大將軍,有我,有無數多的將士們,我們不會放棄,你在後麵,更多的要安撫好百姓和群臣,不要讓後麵亂了。」

太子殿下皺眉道:「要是那些方外修士在這個時候搞事?」

「我這次去癡心觀,就是為了告訴他們答案的。」

陳朝笑著看向太子殿下,說道:「你要做好他們的皇帝,一座大梁,需要一個好皇

帝。」

說到這裡,遠處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有人出現在遠處,看向陳朝微微點頭。

陳朝點點頭之後,那人才緩慢離去。

陳朝揉了揉眉頭,站起身說道:「有很多話想說,但其實說不說也沒什麼,你都明白的,那臣就要走了。」

太子殿下忽然伸手拉住陳朝的衣袖,仰頭看著他,張了張口,「兄長,你會回來的是嗎?」

陳朝也看向自己這個弟弟。

沉默了會兒,年輕的鎮守使點頭道:「臣努力不做那個馬革裹屍的人。」

話雖是這麼說,但若最後北境守不住,大梁朝傾覆之前,他這位鎮守使,會死在所有人前麵。

「不是努力。」

太子殿下輕聲道:「兄長一定要回來。」

……

……

一場好像從未有過征兆的清除驟然就在神都的夜晚開始,左右衛衙門的官員儘出,精確找到一處又一處屬於方外眼線的據點,然後便是毫不留情地拔除。

在這個夜裡,他們沒有驚動那些尋常百姓,但等到天明的時候,神都已經變得很乾淨。

大梁朝的鬼由來已久,有些甚至在大梁朝建立之前便已經在神都了,曆代皇帝陛下對此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當時的大梁朝並不具備和方外扳手腕的能力。

而真正的清除行動是在天監十幾年之後開始的,到了大梁皇帝去國之前,才將最大的鬼魏氏清除掉了。

那夜是用血將神都洗過一次的,但實際上還是洗的並不乾

淨,之後大梁皇帝去國,將百川閣留給陳朝,陳朝這幾年,雖說一直在東奔西走,但實際上百川閣一直沒停下,經過數年時間,他們終於將神都所有的方外眼線都找到,然後把詳情名單交給了陳朝,而陳朝這次返回神都,所做的事情,除去陸氏的事情之外,就是要將這些方外眼線徹底拔除。

這是為給了個北方創造一個安定的後方,也同樣是為了警告神都的某些人,他陳朝還活著,還在做事。

如今的大梁需要上下一心,即

便沒有上下一心,也要裝出來上下一心。

做完這些之後的年輕鎮守使,在天不亮的時候,就離開了神都,甚至沒有來得及去看自己的幾個弟子一眼。

他要趕赴青山州,去癡心觀跟方外再強調一件事。

不過到時候,是不是會讓雲間月難做,陳朝就沒辦法考慮得那麼周全了。

離開神都前,年輕鎮守使轉頭看了一眼皇城深處,微微一笑,然後才拔地而起,驟然化作一道流光遠遊。

——

癡心觀,風景如舊,好似尋常。

此刻夕陽西下,朝霞正好。

癡心觀的朝霞,一向被認為是天下一絕,世間難有彆的地方可以比肩,其究其緣由還是因為山中道法精妙之輩不在少數,道氣縈繞,長此以往,朝霞就也變得特彆。

不過這等景色,往年除去才上山的小道童會在最開始一段時間去看看之外,觀裡的其他道人,其實對於這外人都

一直念叨的景色都不會如何上心。

癡心觀修行的是長生道,道人們對長生的熱情要勝過其餘一切。

這也就導致了後來那些年,隻有兩人會時不時看看朝霞,一位是癡心觀之前的觀主,無恙真人。

另外一人,是癡心觀如今的觀主雲間月。

這兩人其實有很多地方很像,都有著一顆堅韌的道心,在自己的大道上,走得很是堅定。

但兩人又有很多地方不像。

對待人間的看法,兩人便很不同。

但有一點不能抹去,那就是兩人在癡心觀的曆史裡,都會是極為重要的人物。

如今無恙真人已經不在,看朝霞的人,就隻剩下了雲間月一人。

這位年輕觀主那日在劍宗歸來之後,就時不時會出現在這裡看著朝霞。

北方狼煙已起。

無數的修士都北上,劍宗那邊,更是有不少劍修都趕赴北境,如今戰死者已經不少。

這座昔年最為避世的宗門,如今卻好像對此事最為熱切。

反觀癡心觀。

其實這些日子的癡心觀有些微妙的氣氛。

年輕弟子們明顯心裡有想法,卻不願意說出來,那些年紀不小的道人則是沉默不語,依舊把所有想法都藏了起來。

麵對這樣的局麵,雲間月這位觀主也明白緣由,許多規矩,時間太久,想要改改,就顯得很難。

尤其是像是癡心觀如今這局麵,雖說仍舊是方外第一宗,但現在世人的目光,隻怕更多的已經移開了癡心觀,看向了那座

雄城。

對此雲間月倒是無所謂,但對於癡心觀裡的那些道人,就沒那麼好接受了。

搖了搖頭,雲間月深知許多事情任重而道遠。

癡心觀裡,不是沒有道人心係天下,不過如今還有些顧忌,所以隻能沉默。

雲間月想著那些雜事,看著朝霞,沉默不語。

不多時,有個年輕道人來到這邊,在不遠處對雲間月行禮之後,才笑著開口道:「觀主師兄,不介意師弟也看看這朝霞吧?」

雲間月轉頭看向這個師弟,笑道:「鄭師弟,有話便說,拐彎抹角做什麼?」

鄭華本來就是衝著有事才來的,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會兒雲間月這麼一說,鄭華也就不再扭捏,直白開口道:「有幾位師弟上山不足十年,這會兒就想下山去北邊,但他們的師長卻不同意,所以是不是請師兄你出麵,在那幾位師叔伯麵前說說,放他們下山去。」

雲間月沒急著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隻有這幾位師弟嗎?」

鄭華想了想

,小聲道:「聽說還有幾位師叔要假借下山遊曆去北方,但有這個想法的人,肯定比師弟知道的更多,隻怕觀裡有三成的道人,都有這想法,隻是不敢表露。」

雲間月說道:「我若下一道令,任由他們離山,你覺得觀中會不會有一大群人跳出來反對?」

鄭華感慨道:「理應會的,主要是觀裡和大梁的關係……」

他話沒說完,隻是說了

一半,但是什麼意思,雲間月明白。

癡心觀和大梁朝的關係從來都不好,兩者過去那些年,還能保持著表麵的和平,但自從無恙真人要殺大梁皇帝,而大梁朝那邊又將魏氏拔除之後,這兩邊,就是連最表麵的和平都沒有了。

要不是雲間月和陳朝是朋友,隻怕兩邊早就水火不相容了。

如今即便有些道人想要去北邊,但始終差一個理由。

雲間月看著鄭華,說道:「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情你沒說,無恙師叔是死在我們的手裡。」

無恙真人雖然在大梁看來不是好人,但在癡心觀這邊,這位無恙真人擔任觀主多年,威望自然極高。

但他卻死在了自己的培養出來的後人手裡。

當時要不是雲間月境界足夠高,足夠年輕,隻怕也沒有人會容他。

鄭華說不出話來,對錯從來不是簡單的兩個字,真要說清楚,太難太難。

無恙真人和雲間月之間,是道的區彆。

「師兄……」

鄭華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身後就起了一陣腳步聲。

有個道人小跑而來,一臉緊張。

鄭華皺眉道:「何事?」

那道人遞出一封拜帖,有些猶豫,「觀主師兄,鄭師兄,是大梁鎮守使的拜帖!」

鄭華接過來一看,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那拜帖上可真有大梁鎮守使陳朝幾個字。

眾所周知,這位大梁鎮守使的脾氣很不好,過去他去過很多地方,那些地方還存在的,好像已經不多了。

今他來了癡心觀?

鄭華好奇地看向雲間月。

雲間月平靜道:「總不能破境之後,就要來把這座道觀拆了吧?」

「我親自去迎他。」

雲間月微微一笑,化作一道流光便消失在了原地。

陳朝來癡心觀的事情,已經很快就在山上傳開了,一眾道人都被驚動。他們對於這位年輕武夫來到這裡,情緒是複雜的。

……

……

山腳,雲間月的身影出現,看向等在山腳的年輕武夫。

雲間月打量了陳朝一番,然後皺眉道:「找到了彆的法子治傷?總不能是把朱夏吃了吧?」

「把你吃了都不會吃她。」

陳朝跟著雲間月上山。

雲間月放下心來,說道:「朱夏那丫頭太單純,要不是你,後果很難算。」

陳朝好奇道:「我要是傷勢沒有完全,這次上癡心觀,是不是就得被留在山上了?」

雲間月淡然道:「後山的那些長輩不出手,其餘人想殺你,也殺不了你。」

癡心觀到底還是他在當觀主。

陳朝豎起大拇指,嘖嘖道:「果然不愧是癡心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觀主,這說話就是豪橫。」

「閒話不多說,如今北邊打起來了,你治好傷就算不去北邊,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萬萬不可能來癡心觀才是,但是你卻出現在了這裡,為什麼?」

雲間月和陳朝並肩走在山道上,自顧自說道:「有什麼求我們做的?」

朝搖頭,嘖嘖道:「阿月,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無

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就隻知道靠朋友的人?」

雲間月點點頭。

陳朝扯了扯嘴角。

但他也懶得跟雲間月扯這個,直白道:「我這次不是來讓你們幫我什麼的,反倒是來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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