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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 如沐春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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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當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向百官宣布人選的時候,整座朝堂,在頃刻間便炸開了。

無數朝臣當時就跪下了,要太子殿下收回成命,要不然他們就撞死在大殿上,還有許多朝臣,雖說沒有這麼激進,但也是小心翼翼讓太子殿下再想想,三思而後行。

但怎料太子殿下態度堅決,一反往日的溫和神態,而是十分強硬,說此事他已經定下,諸公若是堅持己見,那這張椅子你們就再重新找個人來坐吧。

這話一說出來,滿堂朝臣都紛紛跪下,高呼自己有罪。

他們也沒能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會這般來逼迫,要是真因為這件事讓太子殿下退位,彆說太子殿下會在史冊上留下什麼名聲,但反正在朝堂上的大臣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以臣逼君,從來就不可能會有什麼好名聲。

不過就在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殿外又有一人而來,正是如今的書院代院長,周枸杞。

這位如今在讀書人裡威望頗高的讀書人,站在朝堂上,叉著腰,怒罵在朝的諸多大臣,許多朝臣根本不敢和這位儒教聖人對罵,有些人即便張口,其實也隻是徒勞,早些年周枸杞便是天青縣有名最難招惹的人,哪裡是他們這些平日裡抱著聖賢書的讀書人能夠比較的。

因此一場罵戰,周枸杞大獲全勝,最後將這事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手段定了下來。

之後周枸杞大搖大擺離開大殿,在皇城甬道裡,這位如今的儒教聖人,仰著頭,喃喃說今日天氣真好,就是沒有紙鳶放。

說完這個,周枸杞撓撓腦袋,快步出宮。

其實周枸杞今日能這麼不顧半點自己身份的在朝堂上破口大罵,緣由是什麼,很好猜。

如今不管是已經是大梁最大權臣的陳朝,還是以太子身份監國的太子殿下,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兩人,都是安平公主的弟弟。

而周枸杞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那位安平公主了。

如今安平公主已經薨逝,而陳朝和太子殿下都是她放心不下的弟弟,周枸杞不站出來幫忙,那他就不是那個周枸杞了。

……

……

太子殿下娶妃就在今日。

天還未亮,陳朝便迎來了禮部的官員,兩個繡娘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看到這位鎮守使大人之後,都多看了幾眼。

陳朝抬起手,示意她們開始。

大典要穿的衣袍和尋常官袍不同,陳朝這一身,也是在事情定下之後,禮部就已經製備的。

三個弟子在門口看著陳朝更衣,於清風用手肘撞了撞身側賀良的腰,稱讚道:“看到沒有,小賀,師父今天這一身,可真好看。”

賀良點點頭,笑道:“師父平日裡也好看,隻是今日更好看了。”

於清風一怔,瞬間便變臉道:“嘖嘖,小賀,跟著師父出門一趟,你小子也會拍馬屁了,真是上梁不正……”

話還沒說完,於清風連忙改口道:“還是師父教的好啊。”

說完之後,於清風才偷瞄了一眼師父,心說好險,要是把真心話說出來了,今日肯定是不會挨揍了,但明日,保不齊師父喂拳的時候,就要下死手了。

兩個師兄在這邊絮絮叨叨,寧青念則隻是認真看著自家師父,一雙眼睛裡,滿眼都是歡喜。

陳朝穿戴好之後,踏出竹樓,這邊早有馬車等候。

有兩駕馬車,一架奢華,另外一架,略微……簡陋。

翁泉站在馬車前,看著陳朝,拱手問道:“大人,乘坐哪一架馬車入宮?”

陳朝冷笑一聲,自然是選擇了那奢華的馬車,另外一架馬車,則是留給了幾個弟子。

今日大典,這幾個弟子得以進宮觀禮,和宮室眾人一起。

除此之外,在神都的有些人也得到了邀請,諸如鬱希夷等人,是作為大梁供奉的身份去的。

翁泉有些難過,“原以為大人是個念舊的人呢。”

陳朝哭笑不得,要是平日裡也就罷了,乘坐哪架馬車都無所謂,可今日,就不行了,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娶親大典,哪裡能那般隨意的。

陳朝皮笑肉不笑,“看起來你很念舊,那要不然這副指揮使彆乾了,還是去做個尋常差役?”

翁泉瞪大眼睛,滿臉恐慌。

陳朝懶得理會他,坐上馬車之後,就讓馬車啟程。

結果到了宮門前,陳朝又遇到了一個故人。

陳朝走出車廂,看著眼前那個許久沒能再見的人,喊道:“李先生。”

守在這裡的,是早已經不管皇城事務的李恒。

許久不見,李恒雙鬢也已有白發。

李恒微笑道:“鎮守使大人,許久不見。”

陳朝點點頭,隻是一瞬間便想明白了李恒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這一生都以為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的私奴自居,因此當這兩位都不在神都之後,他也沒了侍奉新主子的心思,自請守陵便是他的選擇,但既然身為他們的私奴,麵對如今他們唯一子嗣的太子殿下,他自然也想看看他大婚。

算是替那兩位看的。

陳朝輕聲道:“本來有些沒底,但如今見到李先生了,也就心裡有底了。”

李恒笑道:“鎮守使大人殺人殺妖都能眼皮子都不抬,怎麼做這麼件小事就覺得心慌了?”

陳朝微笑不語。

李恒想了想,輕聲道:“殿下雖無陛下那般雄才大略,但這念舊的性子,還是隨了娘娘,想來娘娘在天有靈,也會很欣慰的。”

陳朝朝著前麵走去,淡然道:“殿下如此便很好,倒不用刻意去學誰。”

李恒有著和皇帝陛下以及那位皇後娘娘的感情在,很多時候說話就能隨意一些,他想了想,開口道:“也就是有鎮守使大人在,要不然殿下這個性子可有些難了。”

陳朝想了想,隻是說道:“有我在,我會一直在。”

李恒看向陳朝,點了點頭,對於這位陛下都看重的年輕人,他也很是放心,要不然他還真的很難就那麼離開。

兩人一路沿著甬道前行,來到皇城深處,李恒止步,輕聲道:“慢些走,不著急。”

陳朝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朝著前麵走去。

李恒則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感慨,還是他更像陛下一些。

……

……

大典開始,有固定流程,百官魚貫而入,在廣場兩側站定,文武分開。

更遠處,有一塊地方,留給的是像是鬱希夷這些在神都的供奉,不過如今鬱希夷身側,隻跟著一個小姑娘,其餘修士,都識趣的不去這位大劍仙麵前湊熱鬨。

蔣小安在人群裡左顧右盼,沒有看到自己的閨中密友,於是就有些不高興,鬱希夷正想哄她幾句,誰知道這小姑娘搶先開口,埋怨道:“師父,我就說了,平日裡待人要溫和一些,要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你看,這會兒誰還敢跟我們站在一起?!”

鬱希夷無奈的撓了撓頭,心想這關老子什麼事兒,是這幫家夥膽小,不過雖然是這麼想,鬱希夷還隻能在自己弟子麵前連點頭,“是是是,為師這就改,以後保管是個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人。”

蔣小安卻絲毫不給自己這個師父麵子,嘁了一聲之後,搖頭道:“我看師父這輩子都沒法子跟師叔一樣如沐春風了。”

“誰?!”

鬱希夷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這小丫頭要是說旁人,他也就聽著了,可要是說陳朝,鬱希夷隻想問問自己這弟子,是怎麼看出來那家夥如沐春風的?!

不過打定主意不跟自己這弟子吵,鬱希夷很快便轉移話題問道:“小安啊,過些日子跟師父回一趟劍宗唄,這些日子你好些師叔祖什麼的都寫信來,說要看看你呢。”

小姑娘卻是興致不高,隨口道:“再說吧。”

鬱希夷也不追問,隻是默默點頭,心想等自己領著自己這徒弟回劍宗之後,肯定要讓那幫人大出血才是。

什麼不傳的劍招,都得給老子抖摟出來!

“師父快看,師叔出來了!”

蔣小安忽然一聲大喊,讓鬱希夷回過神來,他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陳朝從高處走了出來,站在原地。

鬱希夷嘖嘖道:“這家夥,還真是人模狗樣的啊!”

蔣小安不滿道:“師父,如沐春風!”

鬱希夷點點頭,連忙改口道:“對對對,我是說你這位陳師叔,端得是一表人才啊!”

而在高處,陳朝站定之後,在宮人的簇擁下,吳心月一身宮裝,緩緩來到了廣場上。

陳朝看向這個比自己大,但也要叫自己兄長的女子,微微點頭。

吳心月微笑還禮。

陳朝安靜等著太子殿下從大殿裡走出來。

緩慢來到陳朝身側,但又往下走了一步,站在台階上。

李恒端著冊寶,從一側走來。

陳朝接過冊寶,遞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卻還沒伸手去接,笑道:“兄長,說幾句吧?”

陳朝看著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弟弟,想了想,決定說點心裡話。

“很久之前,我住在渭水畔,每日看著渭水,想著這麼過一生就好了,到了後來,渭州大水,我沒法子,隻能往北邊逃去,逃荒逃荒,我在路上見到了許多人間慘狀,人吃人的事情,不是史冊上的事情,而是就在我眼前發生的故事,所以你啊,要好好做皇帝,治理好大梁,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從蒼州回來,我還是住在渭州,那個時候我想的事情,是有朝一日修行有成,去把那什麼崇明宗滅了就是了。我這一生,說睚眥必報也不為過,可最開始沒有想過回神都,是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太難,而且我對父親沒有太多感情,至於我的兄長,也從未當我是弟弟,而我娘,是自己想要死的,所以我對你,對陛下,說不上有什麼仇怨,但被逼無奈,來了神都,我也開始糾結,要不要做些什麼。因為那個時候,我拿不準陛下的心思,若是陛下要殺我,我就要自保。”

“但後來你也知道了,陛下對我極好,那我就沒理由再提報仇的事情,隻是你的那位兄長,處處算計我,後來我殺了他,不算被逼無奈,因為在那一夜之後,他注定沒法子再做些什麼事情,但我卻沒法子對害過我的人什麼都不做,所以那夜我去殺了他。”

說到這裡,陳朝看著太子殿下的眼睛,感慨道:“其實若是你也對我生出恨意,我就會遠離朝堂了,或許是回到渭州,或許遠走彆處,總歸是沒打算再殺你,但肯定不會做現在這些事情了。”

“這是我心底的想法,沒有告訴過陛下,但好在沒有發生。”

陳朝看向太子殿下,輕聲道:“娘親走後,我以為我從此沒了親人,就隻能孑然一身了,但後來遇到了南渡,遇到了陛下,遇到了皇姐,遇到了你。”

陳朝此刻很想伸手揉揉這位太子殿下的腦袋,但想了想,還是作罷,隻是說道:“若是都生於尋常百姓家,做哥哥的,自然護著你一輩子,但身在這帝王家,你要學著長大,你肩膀上有大梁無數百姓,你要照顧好他們。”

陳朝看著太子殿下的眼睛裡都有了些淚光,才笑道:“不過我會儘量多陪你一會兒,多為你遮擋些風雨的。”

“不過要是有一天,我先走一步,後麵的路,你一個人也要好好走。”

陳朝恍然一笑,“也不是,你現在不就有攜手同行的人了嗎?”

說著這話,陳朝把冊寶往太子殿下的手裡遞去。

太子殿下接過冊寶,抬頭看著陳朝笑道:“兄長,彆想著自己走,等等我。”

陳朝微笑道:“身為太子,身為儲君,身為大梁朝的掌舵者,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做,但要記住了,跟她相處的時候,忘掉自己那些身份,你隻是她的夫君,僅此而已。”

在世間活著,總是會有無數個身份,難得的是在麵對不同人的時候,都明確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麵對。

陳朝想了想,囑咐道:“她為你舍棄不少,平日裡若是吵架,可以讓一讓,莫要讓她寒心,讓她覺得當初做的選擇不值,但也不可一味為了忍讓而忍讓,其中的平衡,你要好好想想,自己去把握。”

太子殿下有些無奈道:“兄長,怎麼這會兒跟個婦人一樣?”

陳朝氣笑道:“這話本該是姨娘和皇姐來說的,可她們都不在,我不跟你說,誰還跟你說。”

提及自己的姐姐和母後,太子殿下眼裡有些黯淡,不過很快他就把情緒抹去,而是轉而笑道:“兄長,我都記在心裡的,不過要是以後某日沒想清楚,還是要兄長提點一番。”

陳朝笑而不語,他如何不知道這家夥此話的用意?

無非是勸他不要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這大梁萬裡疆域,他隻有這麼一個哥哥了。

陳朝提醒這位太子殿下該去看自己的太子妃了。

太子殿下才深吸一口氣,轉頭朝著下方走了過去,來到吳心月身前,將手中的東西都遞了過去,微笑道:“心月,從此之後,就是一家人了。”

吳心月接過冊寶,微微點頭,“以後臣妾會好好輔佐殿下。”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

百官跪拜,由新任的宰輔大人率先恭賀。

……

……

大典結束,陳朝帶著三個弟子走出宮闈,在宮門口停步片刻,這位鎮守使大人還是快步走了過去,來到要重新守陵的那位李恒身側,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李恒知曉陳朝要說什麼,搖頭道:“我這半殘之身,其實就算強撐又能撐多久,我不是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還有那麼多時日,讓出來了就讓出來了,以後一代新人換舊人,代代換之,何必死撐著不讓位。”

原來在大典之後,這位李恒已經正式卸任司禮監掌印一職,也就是說,今日之後,無論他回不回到宮城了,都不會是那個讓無數內侍都又敬又怕的李公公了。

李恒看著陳朝打趣笑道:“看了殿下成婚,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到你成婚。”

陳朝不發一言。

李恒拍了拍陳朝的肩膀,笑道:“好了,我走了,你還年輕,肩膀上能擔得起這座大梁,多擔會兒,算是我們這些老家夥,不要臉的囑咐。”

“李先生,請放心。”

陳朝拱了拱手。

李恒轉身走了幾步,忽然轉頭道:“對了,聽說你在北地說了句豪言壯語?”

陳朝問道:“李先生覺得有何不妥?”

李恒搖頭道:“我倒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我絲毫不懷疑真有那一天,你會說到做到,但是,到時候壯烈是壯烈了,可對天下人來說,不是好事。所以我隻是希望,沒有那天,你陳朝去做那個當世無敵的武夫,大梁去做那座未有之王朝,而整個人族,能做成從未做成之事!”

說完這句話,李恒轉身便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陳朝站在原地,默默相送。

“這家夥,說這幾句話,還有些氣象啊。”

鬱希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邊,掏了掏耳朵,歪著頭,笑嘻嘻道:“聽說這位還是個忘憂儘頭?”

天底下的女子忘憂儘頭少,但終究還是會有的,但要說太監成為忘憂儘頭,眼前這位,估摸著是唯一一個。

陳朝白了一眼鬱希夷,對自己這個朋友,很多時候,他都很無奈。

鬱希夷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提議道:“找個地方喝口酒去?正好有些饞了。”

陳朝看向鬱希夷,搖搖頭,認真道:“幫我個忙。”

鬱希夷一驚,隨即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見鬼了的模樣,“你他娘說話就說話,可千萬彆那麼認真,老子每次看你這麼認真,都覺得害怕。”

其實想想也是,每次陳朝無比鄭重跟他說要幫忙的時候,都幾乎是拿命去賭的勾當,之前殺寅曆,後來殺無恙,哪裡有半件事容易的?

陳朝咧嘴一笑,“彆害怕,這次不是讓你去殺劍宗宗主,工部有一批甲胄,你護送去一趟北境,免得路上出什麼問題。”

讓一位大劍仙保駕護航,放在之前,大梁是萬萬沒有這個資本的,但現在,不同了。

鬱希夷鬆了口氣,這件事倒是還好,不算什麼麻煩。

“工部那邊,大概會一直有鑄造出來的甲胄,第一批甲胄,五千件,你先送到北境去。”

陳朝笑道:“等到你返回神都的時候,估摸著第二批也差不了太多了,你可以暫歇幾日,等到第二批差不多了,再跑一趟。”

“等等,聽你這話,可不止是一批兩批而已?”

鬱希夷倒是沒那麼傻,其實再傻的人,跟陳朝這個人精待久了,其實都不會如何傻的。

陳朝稱讚道:“鬱大劍仙,真聰明。”

“那是,我鬱希夷是什麼人,哪裡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

鬱希夷得意一笑。

陳朝笑道:“我是覺得,這個重擔不是一般人能挑的起來的,也就隻有你鬱大劍仙,有這個能力,換了旁人,隻怕是辦不成。”

鬱希夷也深以為然地點頭道:“你這麼說起來了,也倒是這個道理,這差事除了我,好像也沒有旁人了。”

蔣小安捂著臉,哀歎一聲,自家師父這人咯,在陳師叔麵前,估摸著一輩子都隻能矮一頭了。

於清風滿臉幸災樂禍,你瞧瞧吧,境界高有啥用,這還不是要被自己師父耍得團團轉。

結果他才剛想到這裡,陳朝就扭過頭來看著於清風笑道:“小於,你跟你鬱師伯一起去,也算是磨煉磨練。”

“啊?!”

於清風哭喪著臉,慘兮兮道:“師父,我身上傷還沒好呢。”

“不然如何磨煉?”

陳朝板著臉,一副不可商議的表情。

於清風扯了扯賀良,可憐兮兮道:“那讓小賀跟我一起去?”

“小賀才出門一趟,還須消化這一路所見所得,就你自己,跟你鬱師伯一起,好好走走看看。”

陳朝定下此事後,就看著鬱希夷笑道:“你要不要帶著小安去一趟,若是不帶,在神都,我會幫你照看好。”

鬱希夷本來沒打算帶著蔣小安一起,但聽著陳朝這話,連忙擺手道:“不行,把她留在神都,我不放心!”

蔣小安其實也想去看看,不過她卻不願意一個人,看了看一旁的寧青念,後者微微點頭。

“師叔,讓青念跟我一起!”

蔣小安這樣一說,鬱希夷又瞬間覺得麻煩起來了,

陳朝看了一眼,寧青念點點頭。

陳朝笑道:“那就都麻煩鬱大劍仙了,要不是鬱大劍仙,旁人我可還真不放心。”

鬱希夷罵罵咧咧,但最後還是沒有推脫,而是應下此事。

隻是最後,這位大劍仙好奇問道:“你在神都,還有什麼要緊事?”

陳朝想了想,搖頭道:“事情都安排好了,這些時日我要閉關了,看看是不是能往前走一步。”

鬱希夷瞪大眼睛,大罵了一句,“畜生啊!”

蔣小安不滿道:“師父,要如沐春風!”

陳朝哈哈大笑。

雖說話是這麼說,但他其實對破境一事,並沒有把握。

可沒有把握也要嘗試去做了,因為如今妖族那邊,算是刻不容緩,大戰一觸即發而已。

沒有時間了。

陳朝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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