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寬笑道:“應該不會,兩人境界差距太大,真要打起來,謝師妹沒有贏的可能。”
葉之華早早便已經在方外成名,道門雙壁的稱號可不是亂給的,在雲間月越過她之前,她甚至已經早就是道門公認的第一天才,隻是之後雲間月的厚積薄發,才讓這第一天才之說易主,不過即便如此,世間的年輕人可有一個人敢輕視這位道門天驕的?
哪怕謝南渡在大梁的名聲不淺,哪怕此刻在書院,也不會有書院弟子真的覺得謝南渡能在修行上能和葉之華一較高低,這不是說大家對謝南渡沒有信心,實在是因為她修行的時間太多,走得太晚,雖說天賦異稟,但畢竟時間尚短,還是有一道天塹的,當然大道漫長,之後的事情,誰都不知道。
畢竟擁有九柄本命飛劍的謝南渡,不管怎麼看,都是有著和葉之華在之後一較高下的資本的。
陳朝笑了笑,“真要不要臉仗著境界欺負她,那就看她能不能完好無損地走出書院。”
王寬苦笑一聲,“怎麼沒來由地就覺得心抽了一下。”
陳朝對此一笑置之。
之後他拍了拍前麵的書院學子,商量道:“讓個道?”
那學子本來就因為身材矮小沒能看到前麵的光景,正是心情不好,一感覺到有人拍他,猛然轉頭,臉色不善,但看到陳朝的麵容之後,心中的那股無名火氣,刹那間便煙消雲散了。
平日裡書院學子打不過人,至少能在嘴上占便宜,可眼前這位,不僅打不過,還罵不過,還能怎麼辦?
他隻能有些不太願意地讓開身子,陳朝倒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謝道:“多謝。”
之後陳朝連續拍了好多人的肩膀,許多人和眼前的這個書院學子的想法一致,但看到是陳朝之後,也是不情不願地讓開,畢竟誰都不願意這會兒招惹陳朝。
不過有些書院學子,其實對陳朝沒有太多敵意,當看到陳朝來到這邊的時候,甚至還有些高興,真要打起來,書院那位謝師妹是肯定打不過那位道門雙壁之一的,甚至整座書院境界最高的年輕學子,也不見得是對手,要是真到了這個局麵,其實書院多少是有些難堪的,不過陳朝來了,事情便不見得有那麼糟糕了,雖然陳朝好像不是書院的人?
誰說陳朝不是書院的人?!
都快把書院最了不起的那個姑娘拐走了,還不是書院的人?
至少也算半個!
不過即便此刻陳朝出現,在場許多學子的目光都還是在那邊的兩個女子身上。
那或許是年輕一代裡,最為璀璨奪目的兩個女子。
葉之華站在南湖畔,這位道門雙壁之一,方外最受矚目的年輕女子隻是穿了一身青色道袍,發髻用一根尋常木釵盤起,她那張臉很好看,柳葉眉櫻桃口,若不是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冷,看著才讓人覺得有些距離。
很難有人敢說謝南渡是比她好看的,兩人大概各有千秋。
不過站在小院門口的謝南渡也很平靜,一張臉上雖說沒有什麼情緒,但卻不是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反倒是讓她看著像是一朵安靜的梨花,潔白無瑕,讓人一看便覺得舒服。
兩人相遇是一刻鐘之前的事情,這一刻鐘,湖畔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兩個女子卻都沒有開口。
道門天才和書院天才都很平靜。
葉之華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開口道:“聽說你有九柄飛劍,如今境界如何?”
她的聲音很空靈。
謝南渡平靜道:“還沒踏足苦海,就差一步。”
這話一說出來,葉之華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湖畔卻炸開了,所有人都知道,謝南渡是那年進入書院,在湖心小亭被院長看重便收為了關門弟子,這才開始修行,之後對劍道有了興趣,故而成為一個劍修,這也意味著,她開始練劍到現在其實時間並不久,大多數人甚至想著她不過還是個靈台境界,今日隨著謝南渡親口承認,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子,早就不聲不響地已經踏足了神藏巔峰,距離苦海境,居然隻有一步之遙了。
這個修行速度之可怕,大概在書院曆史上,也能排得極為靠前吧?
尤其眼前女子還隻是個女子。
雖說並沒有什麼證據表明女子修行就一定不如男子,但從這麼多年的曆史來看,世間的大修士也都是男子居多,足以說明在某些方麵,男子在修行上一定是要占優勢的。
可好似這些東西,在她身上,都不是什麼阻礙。
這怎麼能不讓人吃驚?
“我壓製境界在神藏,不算欺負你。”
葉之華這麼開口,明顯便是有邀戰的意思。
謝南渡沒有著急回答,隻是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子,想了想,說道:“我也很想看看道門雙壁的風采。”
這也就是同意了。
兩個女子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說要打,便很快要動起手來。
湖畔忽然起了波瀾,湖水層層蕩開,宛如一尾遊魚,驚動了整個湖麵。
書院學子們紛紛後退,但沒有人離開,這位道門雙壁之一壓製境界要和謝南渡一戰,至少在明麵上是公平的,那這樣一看,其實接下來便注定會有一場精彩大戰。
誰舍得離開?
這可是天底下難得的事情。
王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陳朝身側,笑著問道:“依著你,怎麼看?”
陳朝反問道:“真話假話?”
王寬無奈道:“這會兒謝師妹又聽不見,說什麼假話?”
陳朝這才笑道:“同境之戰,要僅僅是切磋,不去涉及生死的話,就算是我,麵對她的九柄飛劍,都頭疼不已,當然了,這位道門天才,手段頗多,所以我覺得兩人,有得打。”
王寬笑了笑,隨即問道:“要真分出生死呢?”
陳朝理所當然道:“那我就把那個什麼葉之華砍死在這裡。”
王寬皺眉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陳朝裝傻充愣,隻是笑笑。
同境之戰,尤其是生死廝殺,其實陳朝覺得,不去說那些早就成名的世間修士,就光論年輕人的話,大概隻有寥寥幾人能從他刀下活命。
要是不遇到那個身份神秘的妖族女子的話,陳朝或許會更自信。
但這會兒,陳朝委實是明白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又想起了那個妖族女子,陳朝沒來由皺起眉頭,他越發覺得這次北境之行,或許當真能看到那個女子,能和她碰麵。
到時候。
陳朝按住刀柄,雖說很想說自己一定會砍下她的腦袋,但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那妖族女子,實在是不好打,之前被她按住手腕拔不出刀的景象,還曆曆在目。
雖說此刻斷刀已經重鑄,加上自己這一趟劍氣山走得有些機緣,但陳朝仍舊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陳朝倒不是很擔心這趟北境之行,那樣的妖族女子,有這麼一個就已經不錯了,哪能到處都是。
就在陳朝深思的時候,其實湖畔兩個女子已經動起手來。
謝南渡修行時間尚短,雖說也是一向沉得住氣,但此刻終究是率先出手,一柄飛劍驟然掠出,在天空掠出一道劍痕。
書院學子是第一次看到謝南渡的飛劍,自然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了一點。
飛劍卷起劍氣,無比迅速地朝著葉之華而去。
葉之華青色道袍不動,甚至整個人都不動,隻是看著那柄出自劍氣山的飛劍來到身前,然後葉之華這才伸手,屈指一彈。
正中那柄飛劍劍尖。
隻聽見嗡的一聲顫鳴,那柄飛劍劍身震動,劍氣瞬間傾瀉而出,鋪天蓋地湧向葉之華。
葉之華麵無表情,一身氣機不斷湧動,對上那些劍氣。
湖畔垂柳無風而動,搖曳不止。
南湖畔的柳樹不是凡種,到了深秋,其實也鬱鬱蔥蔥,宛如春日一般,但在劍氣的驚擾下,此刻也紛紛下墜。
隻是柳葉不曾墜地,在葉之華招手之後,無數柳葉瞬間湧向謝南渡這柄飛劍,將其困在其中,不得而出。
謝南渡微微蹙眉,練劍以來,其實與人動手的次數極少,除去那次在城外和那個老道姑一戰之外,便幾乎沒有了什麼實戰經驗,但她也並不害怕,發現飛劍被困之後,第二柄飛劍已經出現。
若是謝南渡是一個隻有一柄飛劍的劍修,到了此刻,隻怕便已經陷入被動了,但她卻是足足擁有九柄飛劍,葉之華能困住其中一柄,有什麼法子把九柄飛劍儘數困住?
第二柄飛劍出現,算是坐實了謝南渡的確和天下大多數劍修不同,可以同時馭使不止一柄飛劍。
這讓書院學子們迸發出一陣陣驚呼。
不管到底是不是有九柄本命飛劍,光是有這麼兩柄,便已經足以說明她已經勝過大多數劍修一籌了。
葉之華麵無表情,還是同樣的動作,仍舊屈指一彈,不過這一次,是飛劍尚未到她身前,她便已經做出了這個動作。
隨著她這麼一彈,身後南湖湖麵轟然炸開!
無數水花被驚起!
——
今天肯定不止一章,老規矩,要是有三章就開口要票,兩章我就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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