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是一家人,還是不要亂叫的好。你有孝心,我們家就不要清譽?嚇到我,難不成是我活該?”
白如玉被二狗扶著,整個人都是搖搖欲墜的狀態。
跟她演?還嫩了點!
她眼裡含著淚水,哽咽道,“賠償!今天我是一定要的,事關我家的清譽。之前說的一百兩賠償,張老太給了十兩,還差九十兩,此事本就因她而起。”
她來到白村長還有族老的麵前,抽泣道,“村長爺爺,族老爺爺,這剩餘的九十兩,若是張氏回來,就讓她捐給村裡!我家一分不要,當是行善積德了。”
演技再好又如何?
人心大多都是貪婪的!
瞧瞧她剛一說,要把剩餘的九十兩捐給村裡,那些人眼裡就跟冒光一樣。
恨不得現在就出去幫忙找張氏。
白老頭一家不知道黑衣人是誰,隻知道馮家的存在。
不過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又怎麼可能為了張氏得罪馮家。
馮家是鎮上的富戶,還跟縣衙有關係,若是知道自己被騙,彆說查不查清真相。
先賞他們幾十板子,送去吃牢飯還差不多。
看到村裡人不再為自己說話,白如珠低著頭,眼底都是恨意,一群蠢貨。
心有不甘地將手裡東西,遞了出去。
這些首飾可是她從小開始攢的門麵,是象征她和村裡人與眾不同的東西。
該死的賤人,若不是阿奶不在,家裡的錢都在阿爺手裡。
她何至於將自己最喜愛的東西送出去。
“爹娘,咱們還是快快收拾收拾,去鎮上瞧瞧大夫吧,我頭疼的厲害。”
收了東西之後,白如玉扶著額頭,低聲呢喃。
感覺隨時都能暈倒一樣。
“今天多謝村長叔和大族老,還有各位鄉親幫忙,回頭我再上門道謝。”
白修明聞言,也不管閨女是不是裝的,衝周圍人輕輕頷首。
麻嬸子拍著大腿道,“看病可耽誤不得,你們趕緊收拾收拾,讓俺家那個送你們去。”
她身旁一個身形壯實,皮膚黝黑,胡子拉碴的男人,迎合道,“對對對,明老弟,你們去收拾,我現在就去套車。”
麻嬸子男人陳大牛是村裡出了名的獵戶,加上老一輩的努力,家裡積攢了不少家業。
圖去縣裡賣野物方便還有送家裡的孩子們去私塾,特意買了一輛牛車。
有時候沒事,也會送村裡人去鎮上或者縣裡,賺些銅板。
村長滿臉擔憂地說,“彆說什麼謝不謝,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做什麼,快帶如玉去鎮上看看吧。”
大族老在一旁也是連連擺手,眼裡含著淚水,“不說那些話,咱們怎麼說也算是一家人,玉姐兒可千萬不能有事,這可是慶豐的大孫女。”
“彆說那些見外話,不然我可生氣了!”王嬸子在一旁搓著手,滿臉焦急。
可見也是擔心壞了!
……
江氏和白修明也不知道閨女打的什麼主意。
在眾人的催促下,一家人很快坐上牛車,飛快朝著鎮子奔去。
白如玉就靜靜躺在江氏的懷裡,側目望著四周的景物,枯黃的花草樹木,田地裡一道道醜陋的裂縫,一陣熱風吹過,跟在大蒸鍋裡一樣。
越往鎮上走,白如玉的臉色就越發沉重,這裡的旱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路過的好幾個村子,已經人去樓空,門窗緊鎖,連隻狗都沒有。
【愛吃野菜:我的天,這是特效吧?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世間可有公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要是真在這種環境裡,要怎麼才能活下去?】
……
直播已經超過兩個小時,白如玉本來想帶財神爺們,看看這個時代的風景,體會這裡的風土人情。
誰讓他們今天給阿娘刷那麼多禮物,正中她心呢。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風景,想到以前曆史片上演的人類大遷徙,還有逃荒逃難紀錄片。
她就有些毛骨悚然!
不是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而是擔心阿爹還有阿娘還有弟弟妹妹們。
也不知道是原身的情感,還是這幾天自己的感受,她打心底裡不希望他們出事。
“玉姐兒,你怎麼了?”
江氏低頭,看見女兒一臉茫然的模樣,心裡一驚。
該不會是公公婆婆沒給玉姐兒治好,今兒真被嚇著,又犯病了吧?
“弟妹,馬上就到了,你們再堅持堅持。”陳大牛側頭看了一眼,奮力甩著繩子。
額頭上全是汗水,就連棕褐色的褂子上都濕了一大片,黝黑的皮膚上也泛著光。
小半個時辰後,牛喘著粗氣,四條腿直打哆嗦,停在鎮子外栓車的地方。
陳大牛抹了一把滴到眼裡的汗水,催促道,“明老弟,弟妹,你們快帶如玉去鎮上看大夫吧。”
“謝謝大牛哥,車錢我回來給。”白修明嘴裡說著,人就已經下了車,抱起白如玉就衝了出去。
陳大牛擺擺手,“先彆說這些了,帶孩子看病要緊。”
江氏抱著小丫,衝陳大牛道了聲謝,連忙追了上去。
二狗和三娃,有樣學樣鞠躬道謝,也是焦急的跟了上去,生怕自己阿姐再出事。
剛離開陳大牛的視線沒多久,白如玉看了眼焦急的幾個人。
緩緩開口,“爹娘,我沒事,放我下來吧。”
白修明聞言腳步不停,眼裡擔憂沒有消減半分,“看了大夫再說,你彆怕,阿爹陪著你呢。”
【缺錢不缺愛:這樣的爸爸,我也想要!】
【甜崽惹人疼:我爸就是這樣的,一個小感冒都非要讓我去醫院檢查。】
【注孤生:實名羨慕樓上。】
……
抬眸看著眼前過分消瘦的男人,像是一個隻披著皮的骷髏人一樣。
白如玉忽然鼻子泛酸,平日裡他寧願自己餓著,也要讓阿娘還有他們四個孩子稍微吃飽一些。
為了孝道,他忍了許多年。
如果原身沒有死,也許他們一家脫離白老頭一家後,日子也會過得很好吧。
“阿爹,有你在,真好……”白如玉悶聲道。
這句話也許是原身想說的話,此刻卻是她想說的話。
“玉姐兒……”白修明聞言,也是鼻子一酸,眼眶立馬泛紅,步子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