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淑不顧秦淮阻攔,執意要去。
秦淮看著韓淑的背影,長歎一聲:“慈母多敗兒啊!”
出了淑梅院,沒走幾步,就瞧見了正往這邊走來的蘇嫣兒。
“伯母,嫣兒正想去給伯母請安,沒想到在此處碰到了!”蘇嫣兒俯身行禮,再看韓淑急匆匆的樣子,又問道:“伯母這是要去哪裡?”
韓淑將正在行禮的蘇嫣兒扶起來,心裡感慨,若是婉兒有嫣兒一般懂事就要了,那也不用這麼發愁了。
“我這是要去婉約院瞧瞧婉兒,這幾日不見她,不知道她的傷勢怎麼樣了?”說著,韓淑已經挪動腳步,準備去了。
蘇嫣兒跟在韓淑一側,又道:“伯母是要去看四姐姐,我也好久沒有見過四姐姐了,我陪伯母一起!”
韓淑欣慰,看著如此溫柔的蘇嫣兒,心想:若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
“甚好!走吧!”
二人並肩前行,一路上說了不少的話。
晚霞跟在後麵,嫣兒小姐和夫人真能說得來,看著比小姐和夫人還要好,但嫣兒小姐畢竟是女子,未來是要嫁人的,要是能一直留在這侯府該有多好。
晚霞這才離開了幾日,她的心就完完全全被蘇嫣兒捕獲了。
走到婉約院,今日是大雪之後第一日放晴,看著天氣大好,秦婉也不閒著,便在院子裡走動。
這幾日的休養讓她的身子好了很多,走起路來,也不似之前的一瘸一拐,若是走慢一些,看著與正常人無異。
“夫人,嫣兒小姐!”晚霜率先看到了前來之人的身影,俯身行禮,也是在提醒一旁沒有注意到來人的秦婉。
聞聲,秦婉轉過頭,就看到韓淑和蘇嫣兒並肩前來,仔細看二人手挽著手,好一副親密模樣。
秦婉以為她的心不會再痛了,但看到曾經疼愛自己的娘親與彆的女子如此親密,她還是沒忍住,猛揪一下。
這痛讓她有些喘不上氣,緩了一會才慢慢好轉。
“娘,嫣兒妹妹!”秦婉聲音冷清,沒有任何情緒。
韓淑鬆開蘇嫣兒的手上前,她以為秦婉在看到她會像以前一樣抱住她,但秦婉並沒有任何動作,這讓她有些寒心。
再看她消瘦的臉頰,韓淑當即就沒忍住,落下了眼淚。
“婉兒,這幾日你怎麼沒去給娘請安?”
秦婉看著韓淑落淚,心裡觸動,但她曾經也這樣哭過,他們卻視而不見。
曾經她每日都去淑梅院,每日纏著娘親要去逛街,但娘親總會找到各種理由回絕,甚至在大街上她想挽著娘親的胳膊,都被韓淑回絕說:這麼多人看著,如此沒有禮數,成何體統!
但是她們卻是手挽著手進來,這怎麼就成體統了?
或許挽著手有失體統一說,是對人而言吧!
秦婉心頭一窒,暗自深吸一口氣,回應道:“娘曾經不是說,這請安可以免了嗎?”
韓淑怔愣一瞬,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那時秦婉每日都去淑梅院,吵得她頭疼,她想安靜一會,所以這話便說了,但即使這話說了,她還是一樣去,如今怎麼就這麼聽話了?
韓淑想:她肯定是還在生氣!
“婉兒,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身上的傷還疼嗎?”韓淑抹了一把眼淚,滿是關心地看向秦婉受傷的位置。
不等秦婉回應,蘇嫣兒看到韓淑落淚,急忙上前,攙扶住了韓淑,接著道:“四姐姐,自你受傷以來,伯母每日都是以淚洗麵,很是關心你的傷勢,即使四姐姐不來請安,伯母也親自來看你了!”
秦婉輕哼,聽晚霜說這段時間蘇嫣兒都會去給淑梅院請安,看來是想討好娘,從而更快的嫁給二哥。
上一世自己在雷山寺,晚霜前來探望,層說過蘇嫣兒和二哥成婚了,想必她對二哥是早有惦記。
不過這都和自己無關了,他們侯府的事情自己不會理會,也不想理會。
畢竟成婚那種大事,都未曾有人通知過自己,若不是晚霜來說,怕是自己到死都不會知道,或許他們就沒想過通知自己吧!
“我的傷已經沒事了,娘不必憂心,這都是我該受的!”
“婉兒,娘知道你心裡還在責怪我們,但是”
“娘,此事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了,這都是我的錯,我從未怪過任何一個人,如今我已醒悟,是錯就要認!”
韓淑頓住,甚至欣慰,侯爺的法子生效了,婉兒知道認錯了。
隻不過這認錯的方式,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怎麼感覺與她生疏了不少。
或許是婉兒長大了吧!
韓淑露出了笑,將自己的胳膊從蘇嫣兒手裡抽了出來,上前握住了秦婉的手。
“婉兒這是長大了,婉兒說得對,此事既然已經過去,就讓她過去吧!”
說著,韓淑就拉著秦婉往房間裡麵走。
蘇嫣兒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下意識地緊握了一下,不管自己表現得多好,在他們眼裡總是比不上秦婉。
自己在這侯府畢竟是外人,要想立足,得加快進度了。
進入房間,秦婉傷勢雖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不能做硬座,晚霜在秦婉的屁股下麵墊了好幾個軟墊子,秦婉這才安心坐下。
韓淑沒想到,她的傷勢竟是這麼重,這都十幾天了,屁股還是不能坐硬,看來還是自己這個做娘的關心少了。
“婉兒,其實今日娘來,還有彆的事情要說,娘知道你與四皇子雖然不是青梅竹馬,但也算是情投意合,你一直想著與四皇子定下婚約,隻是這婚約”
韓淑一直觀察秦婉的神情,她知道秦婉肯定會傷心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秦婉已經傷心過了,已經不會再因此傷心了。
四皇子蕭璟瑜曾經是她刻在心上的名字,她以為她心裡有他,他同樣心裡也有她,但是當她落難,被送到雷山寺之後,她親眼所見,在自己被送進去沒有多久,他便與沈家之女攜手祈福,二人恩愛模樣,是他們從來沒有過的。
不久之後訂婚消息便傳了出來,那時她才明白自己的愛是多麼可笑。
她本是及笄就可以訂婚,她每次提及,他就一直拖著,拖到了自己被送到雷山寺,拖到了他與彆人訂婚,或許他心裡就未曾有過自己吧!
秦婉的心跌入穀底,打斷韓淑的話說道:“娘,四皇子受萬人敬仰,怎會於我情投意合,這種話切莫再說了,壽宴上皇後娘娘親自下令杖刑,雖然沒有定罪,但對外而言我已是罪人之身,我這種身份又怎能配得上四皇子!”
話語剛落,門外靠近的人忽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