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橋猛地站起身來,叮囑:“你在這裡,不要走動,要是我沒有回來,你便去我祖母的屋子裡,她一定會護住你的。”
她一早就懷疑駱周氏的用意,眼下自己才到莊子上就突遭大火,可見是有預謀的。
那自己就未必還能活命。
“姐姐,你不去好不好?”那女子猛地拉住駱雲橋的手,眼裡閃爍著光,欲言又止。
駱雲橋心中有幾分好奇,卻還是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安心在此處,姐姐福大命大,一定能回來的。”
說罷,她毅然決然出了門。
大火很快就在駱雲橋該住的屋子蔓延開來,已經很難撲滅。
莊子上的家丁下人眼下更是不知往哪裡去了,隻有金心銀心在救火。
她們看到駱雲橋過來,正準備過來說話,卻不想從外頭突然殺出了一隊黑衣人,直奔駱雲橋而去,直接將人給擄走。
眼前黑漆漆的。
駱雲橋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被束縛住了。
她還不曾出聲,眼前便突然有了光亮:“喲!醒了?”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麵前的女子與駱朝有六七分相似,不必多問,她便知道了這女子的身份。
“端妃姑母想要見我,命人知會一聲也就是了,何必非將我綁來,難道我要嫁給燕王,咱們便不能好好說話了不成?”她冷哼一聲。
她早就知道駱周氏雖然麵上悔改,可心裡卻仍舊有芥蒂,覺得自己是個見不得的人女兒,卻沒想到竟然會和端妃聯手,想要致自己於死地。
端妃輕笑兩聲,道:“你倒是個聰慧的孩子,先前我想著你不過是從鄉下來的,日後隨便配個山野村夫也就是了,便也無心見你,卻不想你竟然這麼有本事,非但除掉了雲珍,甚至還勾引上了燕王,倒是我小看了你。”
“要是你這樣的人能夠嫁給景林,必然能夠幫他鞏固皇位,隻可惜,你不願意,非要同我們作對……”
她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匕首。
駱雲橋在昭覺寺的時日早就鍛煉出了強大的內心,眼下並不怕死。
“姑母不該來問我,而該問我的父親為何要將我作為計劃中的一個棋子,要非如此,我又怎麼會跟燕王扯上關係?”她冷笑一聲,挑撥離間。
端妃能夠走到如今的位子並不完全是靠靖安侯府,更多的還是靠自己。
她輕笑,匕首拍在了駱雲橋的臉上,道:“你也不必在我這裡挑撥離間,本宮自然知曉這盤棋局,隻不過你是那個變數罷了,不過景林已經集結了不少軍隊,隻等你與燕王大婚那日逼宮,你要是肯乖一些,我會看在你我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在景林登基以後給你一條活路,不然……”
“你想囚禁我!?”駱雲橋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她強裝冷靜:“姑母!大婚沒有幾日了,要是燕王在那日找不到我,你覺得他會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替你上花轎的。”端妃打斷了她的話,“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常樂公主能活到現在吧?”
“你……什麼意思?”駱雲橋心中雖已有了猜想,卻遲遲不敢確定。
她見端妃隻笑卻不言語,不免有些沉不住氣,又問道:“我們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子是你安排的?”
她原本還好奇那女子為何會阻攔自己出門,原本想著等自己回去之後再嘻嘻盤問,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自然。”端妃的眉眼帶著些許的自滿,“本宮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合適的人,自然要將她用到極致,方不辜負老天對我的恩賜,至於你,就在這裡好好想想日後該擁護誰吧。”
駱雲橋抿了薄唇。
要是大婚那日,蕭慕淵一眼救人除了上花轎的人不是自己,他們便可以用那女子做常樂公主,可要是沒有發現,便能夠勸阻蕭慕淵出兵,不管怎麼樣,蕭慕淵都未必能來救自己。
她必須自救。
可接下來的幾日,駱雲橋一直在困在這幽暗的屋子裡,日夜被人看守,連過了幾日都不知道。
偏生這日,外頭傳來了騷動。
她站在門前,拚命拍打,卻沒一人理會。
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
“駱雲橋!”端妃朝她衝了過來,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你竟然早就和燕王有所勾結,害了我的景林,今日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駱雲橋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她冷靜下來,道:“想來是燕王已經帶兵打進了皇宮,姑母,聖上活著,三皇子逼宮,你活不成,聖上退位,三皇子也會死於燕王刀下,不如你帶著我出去,讓燕王放你一條生路,可好?”
“我呸!”端妃啐了一口。
“我自然是要帶你出去,卻不是放我一條生路,而是讓燕王退兵!”她心中已經有了盤算,“駱雲橋,要是我兒能順利登基,我自然不會對你如何,可若不成,本宮一定讓你陪葬!”
駱雲橋被她推搡著出了宮門,心裡頭卻還一直盤算著自己的生路。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外頭的風景,如今被推出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火海。
蕭慕淵站在最前麵,在看到她的瞬間,皺了眉頭。
“燕王,你的未婚妻子在本宮的手裡,想要她活著,那就趕緊退兵,臣服我兒,不然,我就讓她先下地獄。”端妃喊道。
蕭慕淵緊緊攥著手裡的劍,手背的青筋暴起,半晌卻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要非看她與本王的妹妹有幾分相像,本王又怎麼會接近她,如今本王的目的已經達到,又怎麼會在乎她的死活?”
“蕭景林犯得是謀逆大罪,本王今日就讓他伏法!”
話畢,他指揮著身後的弓箭手做好準備。
駱雲橋在聽到那話之後,心下一涼,可轉頭想起蕭慕淵那夜說得那些話來,卻又冷靜下來,順著弓箭手的位置看過去——
弓箭所指,並非蕭景林,而是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