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汋的心頓時就慌了,她隻是一會沒知覺而已,眼睛就被挖了嗎?
想抬手摸自己眼睛的姬雲汋,又無力完成這個動作,拚儘全力,也隻是動了下手指頭。
無力感、眼睛的灼痛感,讓她慌得忽然後悔起跳樓的決定了,她應該再隱忍一點的,可就算她想隱忍,以李蘇蘇的本事,一定會讓傅明越逼她去跳樓的,最後還都是她的錯。
她隻是想主動一點……
至少能在公眾輿論上,占據主導權,這都不可以嗎?
不對!
姬雲汋微微轉動瞳仁。
雖然還是很痛,但和之前被剜眼後的感覺不一樣!
姬雲汋驚慌的心緩緩平複下來,過了會,她再次睜眼。
光照進眼裡,還是很刺痛,但沒有再出現血光,眼前有些模糊。
“少夫人醒了。”陪護客氣問候。
姬雲汋看向她,能看清楚五官,但又像是隔了層輕霧,不知道什麼原因?
她剛想問問護士,就聽到何管家的聲音,“少總,夫人已經在裡頭了。”
“好。”傅明越率先上了車,再把李蘇蘇拉上來。
趁著遠處收到消息的狗仔還沒靠近,何管家趕緊把車門關上,司機立即發動引擎。
李蘇蘇還沒坐穩,撲進了傅明越的懷裡,被他緊緊抱住,“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李蘇蘇道了謝,抬頭正好對上姬雲汋朝她看來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坐好。
傅明越察覺到異樣地抬了頭,就看到姬雲汋幽冷看來的眸子,瞳中血絲遍布,暗藏殺光!他的心狠狠一跳,“你……”
姬雲汋閉上了眼,仿佛心灰意冷,沒眼再看。
陪護垂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瞎看。
傅明越深吸了一口氣,“雲汋?”
姬雲汋沒吱聲,麻醉的藥勁還在,她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身邊的人,她都不放心,所以不敢昏睡過去,一直保持著一絲清醒。
傅明越看著她緊閉的眼,還有那蒼白的臉色,沒有再打擾她。
李蘇蘇則是真被驚嚇到了,不太敢開口,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路通暢,半個多小時後,傅家老宅近在眼前。
這裡是高檔彆墅區,狗仔進不來,倒不用防這防那了。
老宅大門一打開,傅母就從屋裡走出來了,“怎麼才回來,你爸爸都等你們很久了。”
“伯母。”李蘇蘇落落大方地叫道,“冒昧來擾,還望伯母見諒。”
“蘇蘇也來了啊!”傅母打量著明豔大方的李蘇蘇,眼裡都是滿意,“這有什麼冒昧的,我們兩家本就是世交。
快過來,什麼時候回國的?要來怎麼也不先跟我說一聲,我也好讓阿姨準備你愛吃的菜。”
“伯母。”李蘇蘇快步上前,如燕歸巢似的,擁抱住傅母,“您還記得我愛吃什麼呢?對不起,我當年要是再堅持堅持,對不起……”
“過去的事不說了。”傅母壓下心裡的一絲不滿,“先進屋吧。”
“好。”李蘇蘇重重點頭,又說道,“我給您準備了禮物,您等等,我去拿行李。”
“你還準備了禮物?”傅母有些驚訝。
“當然!我記得您很喜歡kagai的水晶,正好我在國外有幸和他們的設計師有些交集,請他專門為您設計了一隻花瓶,您一定喜歡。”
李蘇蘇親昵又歡快的解釋,一下子就將傅母心中的一絲不滿驅散,眼睛都亮了,“你有心了。”
以傅氏現在的家產,買這牌子的水晶製品,隨隨便便,但設計師量身設計款,不說多稀奇吧,可也絕對算是有心了。
傅母非常滿意,尤其滿意李蘇蘇這樣大方又爽利的模樣,和她那個鄉下兒媳相比,千好萬好!
於是壓根就沒想過看姬雲汋一眼的傅母,直接拉著李蘇蘇進屋去了,隻說了傅明越一聲,“快點去你爸書房,他等著的。”
“好。”傅明越回頭看向被抬下來的姬雲汋,走上前去,“彆裝睡了,起來。”
姬雲汋知道躲不過,緩緩睜開眼,刺痛感基本散了,但那種看人隔著霧的感覺,還在。
傅明越見她眼神清明,下意識鬆了口氣,還伸出了手。
姬雲汋卻握住陪護的肩膀,緩緩下了擔架。
陪護立即遞上拐杖,“您的一條腿有些骨裂,打了石膏,走路不太方便。”
姬雲汋點點頭,用健全的左手撐住拐杖,想自己走,卻很無力。
但她還是沒看傅明越的手,看向陪護說道,“麻煩你扶我一下,我還沒完全恢複力氣。”
陪護卻是個有眼力勁的,有些為難地看向傅明越的手。
傅明越已經有些不耐煩,“你還想鬨什麼?”
姬雲汋靜靜地看向他,那幽深無波的眼神,一下子熄滅了傅明越心裡的煩躁,他皺了皺眉,“我扶你。”
“不用了,傅少不會伺候人,我怕你再給我摔一下。”姬雲汋拒絕完,看回陪護,“我這個樣子,不能再受傷了吧?”
陪護連忙點頭,順勢扶住了姬雲汋。
姬雲汋朝老宅走去,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
傅明越停頓在她身邊,“又怎麼了?”
“爺爺呢,彆讓他看見我這樣。”姬雲汋不想老爺子擔心。
“爸應該有安排。”傅明越想到姬雲帆白天說的話,不由警告道,“爺爺最近身體不好,你彆老找他告狀,又鬨得家宅不寧。”
這話真是冤枉,她從來沒向傅爺爺告狀,都是報喜不報憂。
但她也懶得解釋了,在陪護的幫忙下,坐上了輪椅。
傅明越揮開陪護,自己上手推了輪椅,剛要進電梯,傅父的聲音就從二樓傳下來,“蘇蘇既然來了,也一起上來。”
李蘇蘇一怔,神色似有些慌張。
傅母立即握住她的手,“彆擔心,我陪你上去。”
“多謝伯母。”李蘇蘇一臉感激。
兩人便和傅明越、李蘇蘇一起進了電梯。
傅母這才拿正眼掃了姬雲汋一眼,立即皺眉嫌棄,“怎麼搞成這副鬼樣子,你真是越來越上不得台麵了!你看看蘇蘇,你再看看你自己,哪裡有半點豪門貴婦的樣子?”
姬雲汋一臉平靜,傅母的嫌棄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早已習以為常。
不,前世的她其實很在意,本就自卑敏感的心,在傅母一次次的ua下,更卑微了。
“媽,搞成這樣,也不是雲汋自己想要的。”傅明越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