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用打開門,門的另一邊,同樣有靈光漫來。
一個寬闊得多的睡房,中央處擺放著華美的席夢思大床。
床上躺著的女子,穿著銀色的睡袍,睡袍下,露著修長白皙的美腿。
床墊充滿皺褶,旁邊還放著女人幾個小時前才購買的兩個玩具。
看得出,她玩了很久才休息。
很意外的,這個房間裡,沒有書籍,沒有成堆的、批改或者未批改的作業。
床的對麵,置有壁掛的65寸彩電,下方的電視櫃裡,還有擺放著這個年代多少已經算是古董的dvd機。
電視櫃上有碟片,都是些正常的西方愛情片,不過看名字,都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影片。
明明離三十歲還差一點兒,卻活得像個四五十歲的老古董。
張無用抬起手。
啪!
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周圍開始改變,變成了粉白色的、擺放著各種道具的店鋪。
總體上,以他自家店角落裡的半隔間為基準,隻是進一步擴大。
然後,將睡著的女人重新擺好。
廖秀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緊跟著,發現自己正在某個擺放著各種玩具的店鋪裡。
男生正在殷勤地利用道具為她服侍。
她想要掙紮,但是根本無法抗拒。
她整個人,如同春暖花開的季節裡,被蜜蜂不斷蜇采的花苞,明明失去了什麼,卻又在不斷的收獲。
諸多不可訴說的過程之後。
她再一次地驚醒,緊跟著看到,就在旁邊的書桌旁,男生不知何時,已坐在那裡,認真地寫著作業。
“廖老師,我已經幫了你那麼久了,也該輪到你教我數學題了吧?”男生低著頭,漫不經心的樣子,“明明是說好的,你不能就隻是單方麵的,隻顧你自己啊?”
“我教你作業?”廖秀美猛然張望周圍。
“不然呢?”男生很沒好氣的樣子,“不然你還能夠教我什麼?教我做人嗎?學校裡上上下下的,有幾個人真的喜歡你?教我戀愛嗎?聽說你大學一畢業就被男朋友給拋棄了。
“教我美學?看看你的樣子,哪個女生不比你會打扮?教我情商?你不要看我這個樣子,我的朋友可比你多多了。
“老師啊,你的人生,也就隻有成功的數學老師這一點,勉強派得上用場,不然你還能夠教我什麼?”
廖秀美沉默了,她無言以對,隻好坐在男生身邊,開始教他作業。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努力地回想著,回想到的,就隻有自己來到這家店裡,結果回憶過去人生的時候,想到的全都是滿滿的悲傷。
控製不住下,用店裡的道具來獎勵自己,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兩個人做出約定,她教這個男生做作業,這個男生保證不將這事告訴彆人,同時還可以進一步幫助她。
現在,該是她回報這個男生的時候了。
張無用聽著老師的講解。
廖秀美至少在教書這一塊,的確是有實力的。
就像老竇說的那樣,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被安排到宏誌班。
宏誌班對於二中來說,是重中之重。每年高考,二中最希望的,就是宏誌班能夠殺出一兩個尖子,全力提升二中在紅榜上的“最高成績”。
如果是正常的上課,張無用早就已經跟不上她的講解了。
因為她本就是按著班上的整體水平來講課。
但是現在,她卻在幫他一個人補習。
更重要的是,夢境中,他們兩個是精神層麵的連接。
廖老師的每一次講解,其解題思路都能夠完整地傳遞到他的精神世界。
“你這是整個高一的基礎都沒有打好啊!”教到後麵,廖秀美若有所思,“雖然二中不是重點高中,但你這是怎麼上高中的啊?”
“中考前,趙羽彤同學瘋狂地幫我補習,才讓我掛著尾巴進入的二中。”張無用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基礎的確是太差了。
偏偏上了高中後,因為覺得,是由於自己的緣故導致趙羽彤沒有能夠考上重點高中,他就沒有再去找彤彤教他。
“你必須要重新從高一的知識點做起!”廖秀美拿起筆,刷刷刷地,為他重新羅列高一的各種公式與知識點。
對於高中老師來說,高一、高二、高三本來就是輪流教的。
一般來說,從高一教起,跟到高三,再轉一圈,去教跟下一屆的高一。
至於現在,像宏誌班,第二輪複習早就已經結束了。
整個高中的知識架構,全都在廖秀美的腦海中,不需要任何的教學資料,信手拈來。
張無用覺得自己像是開掛一般,接收著廖老師傳遞過來的知識點。
如果是在現實中,像他這樣的差生,講個幾下,她很可能就不耐煩了。
廖秀美對優等生和差生的差彆,那是眾人皆知的。
但是現在,原本就是一對一的教學,精神方麵的直接接觸,又讓她能夠非常簡單的,就讓張無用理解到她的思路。
張無用的高中數學知識,正在突飛猛進。
夢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
在張無用感到,她的精神開始出現疲憊的時候。
便會反過來,對她使用自家店裡的各種道具。
畢竟自家做的就是這個生意,雖然以前確實沒用過,但每件道具該怎麼用,他是得心應手。
兩個人就這般,你幫我,我助你。
日子過得飛快。
但是慢慢地,廖秀美也開始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了。
一個人就算在夢裡,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有時候,也會在潛意識裡掙紮,想要抗拒某種欲望的淪陷,想要讓自己和周圍環境變得“正常”。
從而在事實上,努力地讓自己“醒來”。
為什麼自己會和這個男生,一直在這種地方?
為什麼自己會要他,反反複複地幫助自己?
為什麼自己非得在這裡,教他數學?
“張無用!”她開始茫然,“天怎麼還沒有亮?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天亮還得去學校呢。”
張無用抬起頭來,一臉的震驚:“老師,你在說什麼啊?我都被開除了,還去什麼學校?”
廖秀美很吃驚:“你被開除?”
張無用抬起頭來,滿臉的怨毒:“老師,你忘掉了嗎?姚雪琴說是我把她推下樓的,荊蕾還替她作證。”
廖秀美還在疑惑:“但是不是有監控,證明你沒有推她?”
張無用盯著她,咬牙切齒:“但是,老師你不是說,就算她們不對,難道我就一點錯都沒有?就因為你這句話,我被學校開除了,廖老師……你、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