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許一直在窗邊抽著煙,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們對話。正好此時來了一通電話,他轉身去臥室接聽。
孟棠送趙柏潼到彆墅門口。
趙柏潼想了想,還是說道:“孟棠姐,知許哥比較挑剔,他貼身衣物必須手洗,他喜歡forevernew小雛菊香味那款洗衣液,不然再貴的衣服,他穿起來也會覺得不舒服。”
趙柏潼從小到大看彆人臉色,她看得出孟棠臉色的變化,但依然維持著她一貫的端莊。
“知道了,不送。”孟棠看起來雲淡風輕。
趙柏潼點頭離開。
一直當透明人存在的景培放下遊戲手柄,從暗處走過來,“姐,她囑咐你知許哥貼身衣物必須手洗是什麼意思,還必須要用小雛菊香味的洗衣液?”
孟棠臉色微冷,“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景培望著趙柏潼離開的方向,“看起來純純的,你說她跟知許哥睡過沒?哪天我把她追到手,也嘗嘗是什麼滋味。”
孟棠目光冷下去,“你真覺得她單純?都二十四歲了,看著顯小而已,很多事情她是懂的。”
景培頂了頂上牙膛,目露貪婪,“知許哥不給她撐腰,她拿什麼挑釁你?無親無故無父無母。姐,等我把她睡了,知許哥嫌她臟還來不及!”
趙柏潼從彆墅出來直接去了寵物醫院。
她確實喜歡小動物,跟它們在一起時會感覺自己被療愈,她覺得動物比人類長情,願意花時間花精力在它們身上。
9點鐘,寵物醫院下班。
趙柏潼去更衣室換衣服時,正巧李雪雅進來。
“呦,脖子怎麼了?”李雪雅把白大褂掛在更衣架上,“昨晚真有情況啊。”
趙柏潼皮膚白嫩,稍微一折騰就容易留下痕跡。
她拉好衣領,今天這件連帽衫正好可以遮住她脖子上的痕跡,“雪雅,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李雪雅今天一直在忙,也沒顧得上跟趙柏潼說話,此時見她情緒不好,忙收斂自己的大條神經,“怎麼了柏潼,他欺負你?”
“不是,我有一個打算,想離開南城。”
“不能因為失戀就放棄一座城市啊,你走了,成全的是他們,難受的是你,還有我們這些心疼你的人。”
李雪雅攏著趙柏潼的肩,“柏潼,你還有我呢,嗯?”
趙柏潼摟住李雪雅,頭靠在她肩頭汲取溫暖,“雪雅,穆時安穆教授來南城了。”
趙柏潼想離開南城並非一時衝動,她權衡了挺久。
她大學學習的是生物科學,因為要跟方知許在一起而放棄考研的機會,這次她大學時最敬重的老師穆時安帶著團隊來南城考察項目。
趙柏潼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她想見一見恩師,有繼續深造的打算。
穆時安在江大的名氣,以及她帶領的項目的含金量,對於學習這個專業的學子來講,能進入她的團隊,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再加上,趙柏潼今天看到了。
方知許跟孟棠那樣恩愛。
她何必在這裡受製於人?
她走後,孟棠應該是開心的,少個眼中釘。
至於方知許更該高興了,她拿錢辦事,在他的世界裡煙消雲散,過往的一切一筆勾銷。
電話鈴聲響起。
趙柏潼抽回思緒,對李雪雅說:“我先去接個電話,一會兒下班一起走。”
夜晚的南城氣溫低,趙柏潼忘記穿外套站在寵物醫院門外的冷風裡。
她沒想到方知許這麼快會給她打來電話,聲音因為發冷而有些抖,“喂?”
“柏潼,我想讓你做我的伴娘,可以嗎?”
說話的人是孟棠,她拿方知許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趙柏潼感覺更冷了,下意識攥緊手機。
她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讓她去他們的婚房、去參加他們的婚禮還不夠,還要她以伴娘身份目睹他們結婚?
“不好意思,孟棠姐,我……”
“柏潼,就算我求你幫忙,我的那位伴娘懷孕了,等我跟知許辦婚禮時,伴娘服她怕是穿不下去,你知道所有的服裝都是我親自設計,耗費了很久時間,手工縫製僅此一件。我跟知許思來想去,隻有你的size能穿下那身伴娘服。”
趙柏潼聽得出來,孟棠是要徹底斬斷她對方知許的肖想。
驕傲矜貴又風流倜儻的男人,原本就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孟棠見電話那頭遲遲不回複,急切道:“要不……我讓知許跟你說?”
“不用!”趙柏潼的聲音很脆,像折斷的紙鳶。
她習慣委曲求全,苦水往自己肚子裡咽,婚房都看了,伴娘又有什麼不能做的?
既然是方知許默許,她又何苦再聽他說,再讓自己的心紮上一刀。
她是要離開這裡的。
她不打算,未來繼續過這種生活。
“……我答應你,孟棠姐。”
掛斷電話,趙柏潼情緒低至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