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回來了,幾乎是和顏朝年前後進的門,沒等顏朝年問他為何會提早回來,隻見這人大步流星而來,嘴角掛著愉悅的笑,走到近前手臂一撈顏朝年就被他抱起來轉了個圈。
“你做什麼?”
被嚇到的顏朝年圈住了他的脖子的,落地的時候還驚魂未定,隨即又滿臉通紅,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你做什麼,啊,好痛。”
鐵甲泛著寒光,她一拳頭上去袁慎連癢癢都沒感受到一下,倒將她自己痛的不輕。
“嚇到了?”
袁慎抓過她的手仔細看了,又吹了一口氣,“膽子怎麼這麼小?”
“你男人這麼久才回來,怎麼就不見你飛奔過來?”
顏朝年這才確信這人是真的提前回來了,“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回來,我多意外啊,走的時候還是俊美郎君,瞧瞧現在都什麼樣了?”
轉頭就要吩咐水雲去準備熱水飯菜,水雲笑道:“已經在準備了。”
顏朝年這才看到屋簷下她的母親抱著小尋兒笑眯眯的看著他們,見她看過去才抱著小尋兒過來,小娃娃好奇的盯著眼看這人,在顏母一遍遍的引導下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爹’。
這可將袁慎給激動壞了,他走的時候兒子生出來還不到一個月,如今都已經會喊人了。
“好小子。”
叉著小娃的腰就將他舉了起來,還顛了顛,“沒少吃好東西。”
小娃也被舅姥爺們舉過高高,但都沒這麼高,也不知是不是血脈相連,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他爹,咧著小嘴歡快的喊著爹。
“爹~”
“哎。”
“爹~”
“聽到了。”
“爹,哈哈哈哈~~~”
顏母滿臉歡喜的站在一旁,等爺倆這你喊我答的遊戲玩夠了袁慎才將小娃給了顏朝年,而後朝顏母拱手躬身,“這些時日辛苦嶽母。”
出征的時候媳婦還沒出月子,孩子更小,全靠嶽母來幫襯著,袁慎心裡感激。
“這是做什麼,是你媳婦和孩子,那也是我的閨女和外孫,咱們一家人不說這麼生分的話,我去看看水燒好沒,你快回去換身衣裳”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身上可有傷,可要喊大夫來。”
“老夫人,我在。”
一直在三步遠的地方當隱形人的軍醫上前拱手,“老夫人,夫人,將軍受傷了,還傷的不輕,也不好好養傷,我是管不了他的,你們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說完還回頭看了袁慎一眼,他就說了要告狀的,不聽大夫話的人不招人待見,哼!
見顏母和顏朝年都急了,袁慎默默翻了個白眼,“彆聽他胡說,就是皮外傷,他就喜歡小題大做。”
顏朝年說了,“劉大夫怎麼會胡說,定是你的問題,進屋我看看。”
顏母招呼著劉大夫去歇息,“定是辛苦了,簡單洗漱後再換身衣裳,吃個飯休息一下,晚些時候還得辛苦你再幫他看看傷,年輕人的仗著身子骨好不把傷當回事,讓你跟著操心了。”
劉大夫喜滋滋的點了頭,還朝袁慎得意挑眉,他就說回了守備府自有人能治住他。
小尋兒鬨著要爹抱,想著他爹身上還有傷也是不許了,顏母哄著去看後院剛生出來的小狗,顏朝年便拉著袁慎進了屋。
“把甲胄脫了。”
見媳婦也不笑,袁慎也老實了,脫下甲胄顏朝年就看到了他腋下的傷,都滲出血來了,“還說小傷,你看看,都流血了。”
“是不是提前趕回來的,怎麼多休養兩天?”
上前仔細看了傷口,顏朝年眼圈都紅了,“總是這樣,這都第幾回了?”
回回受傷都不重視,“都說了不管大傷小傷都不能馬虎,怎麼就不聽話?”
差點被敵軍取了項上人頭都沒後退的袁慎此刻立刻投降,“我好好治傷了,這不是著急回來見你才提前趕回嘛,也沒覺得痛,哪裡曉得就裂開了,一會兒再上藥就是。”
顏朝年沒好氣的拍了他一巴掌,“你是牛嗎,都這樣了還沒覺得痛?”
袁慎樂嗬嗬的笑著,說受傷都習慣了,“這點小傷不痛。”
說著還將人摟了個滿懷,“就算痛看到你也就不痛了,我不在這些日子可好?”
“好的很。”
顏朝年很是無奈,她也不想碎碎念的,這人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上回一個小兵士就因為對傷口不重視,後來不知道怎麼傷口就開始紅腫流膿,然後渾身燒的滾燙,最後就沒救回來。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聽到有腳步聲來,顏朝年推開了他,很快幾個下人提著熱水進了耳房,袁慎這樣隻能勉強洗一洗,上半身顏朝年仔細給他擦了好久,等到換了衣裳才請了劉大夫來給他上藥。
“看吧看吧,我就說要遭。”
見到傷口劉大人就念叨上了,“夫人就在這裡又跑不了,那麼急做什麼?”
顏朝年上前,“快彆說他了,我前些日子托人從京城帶回來一批傷藥,你看看能不能用。”
“京城來的藥?”
劉大夫來了興趣,顏朝見將他帶到一口箱子跟前,“裡麵都有,每樣藥是什麼作用的都有標注,看看?”
箱子裡的瓶瓶罐罐擺的滿滿當當,找到一瓶治外傷的藥,劉大人扒開瓶子的塞子仔細聞了一臉驚喜,“這個是京城無藥館的刀傷藥,這個可是好東西啊,很貴的。”
“我以前也搞到過一瓶,對止血有奇效,傷口愈合的也快,小小的一瓶要二兩銀子。”
看著箱子裡幾排相同的瓶子,劉大夫滿眼火熱,顏朝年催促,“能用吧,趕緊用上。”
“能。”
劉大夫想要再次驗證這藥的藥效,麻溜轉身為袁慎解開纏繞在傷口上的白布,仔細清理傷口,這個時候袁慎倒是覺得疼了,但剛才說了大話,疼也隻是咬牙一聲不吭,還要裝作很輕鬆的樣子。
好在顏朝年的注意力都在傷口上,又被劉大夫使喚的團團轉,一會兒拿剪刀一會兒端烈酒,還要拿白布出來裹傷口。
“夫人這裡的白布不錯,細膩柔軟,包傷口很合適。”
劉大夫現在才發現,這裡的好東西太多了。
顏朝年道:“布對我來說是最容易入手的,上回我看你們包傷口的白布太硬,所以重新織了些軟的,還用酒氣熏過,連裝布的箱子都熏過的,乾乾淨淨,包傷口也放心。”
劉大夫的眼睛又亮了,心裡無數個想法閃過,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